因而拆散眼前的一对,是不是错误的?宇文浩正的心头浮上的是跟他大哥一样的感觉,不禁犹豫了。
站在同朝多年的两位同僚面前,要说狄羽琏心中不七上八下那是不可能的。她其实有点怕二人由自己的眼睛上辨认出自己的身份,后悔戴的面纱而不是纱帽或帷帽,能将眼睛也藏起来。所以她福了福身后,不语,仅是垂眸,努力地想让自己的存在感低点,尤其是眼睛最好别跟对方对上,更是告诫自己,万一对方惹到自己,可千万别露出怒意来。虽说她之前已经在心中积了满满的怒意了。
要知道宇文逸臣让她等他的地方虽说离书房有段距离,可并不远,再加上她内力深厚,那三人在书房内的争执声音又较大,她不想听见都不可能。凡是反对她和宇文逸臣在一起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让她感到不满,再加上她从早到晚听到的反对声有无数次,几乎每个人都反对一遍。可想而知,某小王爷的积怨有多深了。
还好,她一见宇文逸臣,那心中的怒火就像被关了起来,她想她还可以继续忍着。
至于她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因为就算宇文浩然兄弟俩觉着她的眼睛看上去很眼熟,也绝不会联想到琏王身上去,毕竟性别不对。虽说之前曾有琏王是女子的流言,但已被证实为假,那就更不可能让两人有所联想了。
当然了,见儿子(侄子)喜欢的女子的脸被蒙着,很正常的,两位长辈就伸手要揭她的面纱,狄羽琏迅速地退了一步,身前已经被宇文逸臣挡住,而那两人没能得逞。
宇文逸臣再略微侧身,紧张兮兮地把她搂在怀里,一脸防备地道:“小羽是我的,除了孩儿以外,谁都不可以看她的长相。五叔不行,爹也不行,你们都是男的!”最后一句是小声嘀咕出来的,说的同时还特意地把狄羽琏的面纱整了整,像是怕掉下来。
听听看,这是什么话?宇文浩正的眼角抽了抽,难道说他看上去像会抢侄子的女人的大色狼?!防备他做什么?!
“你......”这个死小子,这叫什么事啊,怎么感觉还防着他这个做爹似的?!宇文浩然则因儿子的这句话差点气背过去。
“爹,您知道在北煌国那边女子的容貌只有身为夫君的人才可以看吧?小羽也是的,她的脸只有孩儿能看!”宇文逸臣有凭有据很有理!
死小子,竟然小气到他的女人长什么样连他这个做爹的都不让看!
可这种事没什么好争得,宇文兄弟俩深感不满地同意了某憨男的规定。但是,宇文浩然摆摆手,示意儿子让开,不让看她的脸,让他打量一下这女子总可以了吧?
想说不可以,但宇文逸臣还是不情愿地让了开来。就见宇文浩然双手背着,开始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的打量着狄羽琏,然后又绕着她转,边绕还时不时地边摇头,心头琢磨着一件事:这女子看上去还是不够结实啊,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他生个小孙子出来?!
再一次被当成动物般地任人观赏,狄羽琏的双手藏在袖中,既在压制心头的怒火,又时刻警惕着面纱不可被人摘下。
绕了两圈,宇文浩然终于不绕了,示意两人去休息,他则跟宇文浩正转身朝书房那边走去。
狄羽琏心中松了一口气,满意自己的忍耐程度,也和宇文逸臣转身准备回他的寝院。就在此时,远远的低声谈话飘进了她的耳中。
“人家说能生儿子的都要臀部够大,可我刚怎么看,也觉着她那里小了点,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出来儿子来?老五,你觉着她能生不?”
狄羽琏脚底的动作一顿,只觉着心中一直悬在空中的那把刀一个不小心,终于给掉了下来,再来“啪”地一声,那根绷紧了的弦彻底断了!接着“轰”地一声,集结了一天的怒气彻底爆发了!
什么叫做能生不?这宇文府人人见她都离不开一句生儿子,难道他家缺儿子?她又不是母猪!刚才打量她,竟然敢瞅着她的那里瞧?即使仅为了判断能否生儿子也是罪不可恕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于是,某个恶魔小王爷她终于决定不、忍、了!今天得罪她的人一个都不放过,她绝对会奉行以往有仇必报,且要十倍报复回去的规矩!就先从宇文浩然开始吧!
这......再次地惹到了老虎的“屁股”上,老虎终于发怒了!就算是未来的公公,那也不能被放过,而可有可无的小姑子小叔子们,自求多福吧!
第二十八章 听谁说的
噩梦,来自于那个下午,既是那位一点都不受众人欢迎的耳膜小王爷再次来到宇文府,又“敦睦秦岭”了后。
一想起那天,宇文浩然的心都在抽,痛啊!说说看,那个不讨喜的小王爷不好好地在自个府里休养,却跑到他们宇文府来做什么!?
那天,是小羽初现在宇文家的第五天了,也正是轮到宇文浩然休沐的日子,却不想原本美好的时光终结在了下人禀告琏王到访的那一刻。
他略感不安地迎了琏王入府,却见这位阴阳怪气的小王爷半天不说明来意,只是坐在上座,耍深沉,她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垂眸专注地盯着杯中,期间,偶尔才抬眼看他一下。那幽深的眼神中透着诡异,害他这个堂堂的兵部尚书大人的小心肝颤抖了。
难道,小王爷知道了自家憨小子有了女人,来找麻烦的?
虽说琢磨不透对方来意,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宇文浩然从头到尾都是笑脸相迎,找了话题来说。只是,阴冷小王爷的不配合,弄得差点冷场,害他的笑脸险些挂不住了,老脸尴尬!
宇文浩然的内心已经对不讨喜的小王爷暗中腹诽了数十次,但更多的是为接下来该找怎样的话题才能不冷场而绞尽脑汁中,他都已经从茶叶说到了珏洺山的清泉,从品茗谈到了下个月的春狩了,难道接下来他该从春狩往朝堂上的事引吗?不行,绝对不可以!这个小王爷冷酷无情诡计多端阴晴不定,谁知道一旦提到了朝堂中的事,小王爷会不会给他下个套,让他们宇文家成为算计别人的一颗棋子。
“听说——”终于,狄羽琏她慢腾腾地开口了,那个“说”字还特别地拖了长音。仅这两个字,再配上那语调,使宇文浩然的脊背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阵恶寒,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比起品茗来,宇文大人更爱收藏大诗人大词人们的诗词真迹?”
“下官是比较偏爱各朝诗人的诗词真迹,幸运地收藏了一些。”宇文浩然心一放,赶忙回答。嗯,这个话题很安全!
“哦,不知可否让本王瞧一瞧呢?”
“……”宇文浩然嘴角的笑有一瞬间地瞬固,原本放下的心又被迅速地提了上来,内心泪了,这个话题哪里安全了?小王爷该不会是肖想他的珍藏吧!?
事实上,他猜对了!
狄羽琏的来意很简单,就是过来惩罚这位未来的公公大人,为自己出气的。由于宇文这一家子既不能杀也不能砍,所以琏王大人只好“委屈”自己,另想了出气之法。
这几天,暗中联系下属,得知自己“染了风寒”,可以告假休养的她是大大方方地跟宇文逸臣住在了一起。她才不管自己这个未婚女子就这样不合礼教地住在了男方这里是否会被别人说闲话,毕竟对于她来说,礼教算什么东西?凡事她琏王说了算!至于她的真实身份,她还在执行能拖则拖的原则。
此时,她之所以能用真正的身份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宇文逸臣正在琏王府当值。而她,早就安排好了,在她惩罚完未来公公前,他是绝对回不来的。再加上宇文逸臣怕他白天去琏王府轮值的这段期间,他的家人会让她受到什么委屈,故而想了办法,磨着他爹下令不准府内任何人打扰她,理由是她身子弱,需要多休息,经不起人扰,至于那什么学习礼仪规矩之类的事情更是被取消了,也就是说宇文府内的其他人都以为作为小羽的她还在宇文逸臣的院子里,实际上,他的寝院里也确实有一个小羽——易了容的某人。
听小王爷这么一说,宇文浩然纵有千万个不愿意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王爷,得罪不起呢!他立刻笑着说:“这个当然!没想到王爷也对这些诗词真迹感兴趣。常鹤,你去把我收藏的那几本诗词真迹拿过来。”他转头吩咐身旁的总管常鹤,并飞快地使了个眼色。
常鹤了解自家宗主的意思,应声就要告退,却不想狄羽琏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不用那么麻烦。听说,宇文大人的书房藏书很多,正好本王也想参观参观,我们就一起过去吧。”丝毫没有避开别人书房重地的自觉性,某王爷很厚脸皮,反客为主了。
毕竟是在朝多年的大官,明面上,宇文浩然的神情毫无一丝异样,马上示意常鹤不用去了,起身陪同狄羽琏一起前往自家书房。实则内心频频抗议:书房乃我宇文府的重地,小王爷你很没眼色很霸道!可惜,身为臣子的他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真敢抗议。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宇文浩然一回想起来,心就在滴血啊!
当时,到了书房的狄羽琏竟熟门熟路,像在自己的书房内,直接准确地“找”到了她要的诗词真迹——宇文浩然的心头肉,拿起一本来看、不,快速地翻了起来。
“哗啦!”
某人翻书动作“有点”大,声音有点响,故而,书的主人他、小心肝颤抖了一下。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哗啦——”翻书速度是越来越快,动作也越来越大,更别提那纸张被弄出了多少道折印了。
小王爷,慢点翻!轻点啊,轻点!这可都是年代久已的珍藏,经受不住您这样的摧残!宇文浩然既心疼又着急,真想伸手抢回他的宝贝珍藏。
“哗啦哗啦——刺啦——”果然年代已久远,如此脆弱,终于,在某不良小王爷“不小心”地折腾下,宣告阵亡——某一页被撕开了个口子。
啊啊啊!宇文浩然的脸色发青了,那道“刺啦”的声音,简直像是在撕他的心,令他抓狂的肉痛,差点失去理智替皇上教训儿子!
做了坏事,某小王爷她丝毫没有歉意,更没窘意,仅“啊”了一声,将手中的书合上了。
看见她的动作,宇文浩然努力地让自己顺气,劝告自己,这个小王爷不能惹,千万要忍住!没关系,那本诗词真迹还在,只是撕了口子而已,啊啊啊啊!小王爷,你要干什么!?宇文浩然的眼珠子差点没登出来,傻眼地看着狄羽琏把合上的诗集“很顺手”地放到了一旁的小福子的手上,然后,继续进行“哗啦刺啦”的破坏行为。
待他反应过来之时,如风卷残云一般,他的珍藏早已被小王爷搜刮了一大半。
“本王这些天在府内休养,怪闷得慌,如今倒是好打发时间了。谢谢了,宇文大人,这些就先借本王看几日了。”狄羽琏很满意地道。
“……”这、还能还得回来吗?
于是,这事整得宇文浩然几个晚上都没睡着,心疼地要死,很多天都像蔫了的茄子,没精打采。
么个人都有自己的特别爱好,宇文浩正非常了解大哥宝贝那些诗词真迹的程度就跟他宝贝自己收藏的那些个珍惜古玩一样,宛如心头肉。因此,当他听闻他大哥的遭遇后,深表同情,同时,暗自庆幸自家府邸不是在煞星小王爷的隔壁,对方魔爪伸不过来。
只是,事实证明,琏王的魔爪若想伸出,是跟远近没有关系的。因此,没等他庆幸个两三天,轮到他休沐的那一天,狄羽琏就上门整他了。
琏王到访,宇文浩正顿觉乌云罩顶,真想直接来一句:这里是统领府,不是宇文府,小王爷您就不用敦睦秦岭了吧!
想归想,他也只能热情招待,这一招待,就出了问题。
狄羽琏没呆多久就很顺利地进入了正题:“听说——宇文统领对珍惜古玩情有独钟,甚至有收藏到古国天启朝时的玉青瓷器,不知可否让本王鉴赏一下?”
这下子,宇文浩正可不觉着是乌云罩顶了,而是五雷轰顶!他深深地觉着他的宝贝珍藏即将步入他大哥那些个诗词真迹的后尘。
果不其然,恶魔小王爷在见到他的珍藏后,先是拿起来,魔爪在上面摸来摸去,再是很惊险地用两根指头拎起她手中的宝物,悬在空中,让宇文浩正的心随她的动作而悬来悬去,最后,她干脆还用手敲了敲,同时还点了点头,好似认为敲得那声音很好听。惹得宇文浩正的脸色没能控制地扭曲了。
待她好像已经欣赏完了,准备把东西放回原位时,宇文浩正立刻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怎么样,却不想“咚”地一声,吓得他跟着整个人一抖。被惊吓过度的心脏跳得很快,珍爱的宝物被这样对待,宇文浩正险些失控冲过去把自个的宝贝抢起来检查是否被碰坏了。幸而,他的自控力非常好,所以一切举动仅是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而已,他只有无能为力地任凭惊险的“悬空咚咚”时间继续发生。
至少都放回了原位,没往小福子手里放,宇文浩正当时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只是,在几乎所有的珍惜古玩都遭受了琏王魔爪的荼毒之后,她忽然像是在琢磨地说道:“本王这新搬的府邸到底还是空旷可些,古玩什么的还是少了点,这样吧,宇文统领,先借你的几样放本王府内,让本王欣赏个几天,待找到别的合适的再还你。”
“……”有见过这样借珍惜古玩的吗?真借了,那、还会还回来么?
虽说想法是这样的,宇文浩正还是很客套地回了句让她挑几件,直接送给她,毕竟对方是极有权势的王爷,得讨好不是?为此,他忍痛割爱,但是,这、简直就像放了黄鼠狼进鸡圈,就见狄羽琏脸不红,心不跳地伸手指着最珍惜最举世无双的数样古玩给身边的小福子说:“这个,放在本王的寝屋内,这个,放在正厅,这个……”
当时,数个“这个”瞬间就把宇文浩正给砸懵了,无声地呐喊道:你、刚那是客套话,客套话!小王爷你懂不懂什么客套话啊!再说,这个坏心小王爷当初搬家的时候自己已经送过礼了!现在这是什么事啊!?这是光明正大的抢劫啊啊啊!
悔!悔得宇文浩正的肠子都青了,直埋怨自己没有警觉性,当初听闻大哥的遭遇后,就应该把这些个珍藏中最宝贵的那几个收起来,这不,被这厚脸皮的小王爷拿走,那还能还得回来吗?
于是,继宇文浩然之后,宇文浩正也正式宣告步入了失眠的队伍里。
宇文浩正内心飙泪地送强盗小王爷出府,就在路上,一行人遇见了宇文逸臣的六弟。狄羽琏停下了脚步,微微侧头,询问他说:“他是?”
“他是下官大哥家的老六。”他赶忙示意逸臣他六弟上前向琏王施礼。
“听说——”
嗯?又是听说?怎么这两个字让人感觉非常不好呢?
“宇文统领你们家族对族中的子弟很严格,要求文武兼修?”
“回王爷,是这样没错。”
“听说——宇文一族的武功也是一等一的绝学,是不?”
“哪里,都是别人吹捧的而已,不过,我们宇文一族的武功上阵杀敌还是可以的,家族中的弟子多在军中历练。”话说得非常谦虚,但提及自家武学,宇文浩正的脸上还是泄露出来内心的自豪感。
有么?狄羽琏一挑眉,如果真有去历练的话,为何宇文逸臣的那些个弟弟们大多闲着没事干,来挑她的刺?哼!
“哦,正好,本王最近有空,可以见识一下你们宇文一族的绝学,切磋切磋!就劳驾宇文统领跟宇文大人说一声,明天本王去宇文府切磋武功!让宇文家所有在燕都的的子弟都到场吧!说起来,本王自从回到燕都后,很久都没动动筋骨了呢。对了,宇文逸臣就不用了,记得叫上你家的宇文逸新!”
噩梦扩散,恶魔降临,宇文逸臣的弟弟们自此陷入了水生火热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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