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定国与老农闲聊的时候,周围村民也纷纷聚集过来,有个胆大的年轻人在外围大声嚷道:“康国公,你们啥时候去打满鞑子呀!”
四周瞬间鸦雀无声,定国环顾众人,见大伙脸上都流露着期盼的神情,当即抱拳言道:“大伙都别着急,待到明年开春,咱们就要出兵啦!”
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不知不觉已近中午,定国与金维新告别了众村民,起身返回城中。途经文庙,金维新看到门前的下马石,赶紧下马,执缰牵马而行。可定国却并不在意,仍旧坐于马背之上。不想才没走出几步,一向稳重的“二斗金”竟突然前蹄一软,径直往前跪了下去,定国没有防备,迎面跌落于石阶之上。
金维新大惊失色,慌忙快步冲上前来,一把将定国扶起,看见定国满脸是血,金维新吓得不轻,连声询问道:“殿下,您没事吧!”
定国这跤摔得是晕头转向,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只觉嘴里似有异物,赶紧一口鲜血连着异物吐了出来,没想到居然是两颗门牙。
望着金维新关切的眼神,定国尴尬地笑了笑:“放心吧,没啥大碍,只不过少了两颗牙,这几日只能喝粥了!”
碰巧巡城士兵路过,见此情景,连忙七手八脚地架起定国,把他扶回了康国公府。
当香莲和玉琴闻讯匆匆赶来时,定国正被两名巡城士兵从外面慢慢搀扶进门。看到定国满脸是血的恐怖模样,两位夫人不知他伤到哪里,吓得是六神无主,半晌说不出话来。
定国连忙让两名士兵把他放开,然后咧开嘴,指着牙齿掉落的位置解释道:“没啥大事,不过是坠马磕掉了两颗门牙!”
见定国并无大碍,两位夫人方才放下心来,又见他说话漏风的滑稽模样,一时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
定国让夏大柱先扶着香莲回屋歇息,然后在玉琴的陪同下回到卧房,在榻上躺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有医官匆匆赶来,在看过定国断牙的情况后,医官转身走到桌案前,提笔写下一张药方,递给玉琴,对她嘱咐道:“二夫人,您且先让人去抓一只活老鼠,再让国公爷吃饱饭,随后用雄黄和葶苈研磨成粉擦拭于断牙处,并将老鼠剥皮,剔除内脏,与方子上的二两半熟铜末、三分当归,以及地骨皮、细辛、防风各半两,一齐捣烂成膏,最后将断牙逐颗蘸上鼠膏,整齐种于原处。之后三日不能吃任何东西,待三日后,鼠膏自行脱落,断牙便能如同原来一般牢固了!”
玉琴一一记在心里,待医官走后,立刻让人照着方子前去药房抓药,接着又吩咐国公府上下所有人全部行动起来,四处寻找老鼠。
此事暂且不提,只说定国补完牙后,正躺在榻上歇息,却见金维新从门外走了进来,在定国身旁坐下,拱手进言道:“正所谓圣人如天,自古英雄莫不尊之,殿下既为忠臣,又何必非要与圣人抗礼呢?”
定国说话不便,只得不断地点头表示赞同,并于次日在金维新的陪同下,亲自前往孔庙补祭,进退维恭,成礼而还。
八月十五中秋夜,康国公府内张灯结彩,一片欢声笑语。今年难得定国没有在外征战,全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等吃过晚饭后,定国带着两位夫人以及诸子齐聚于后花园,边吃着月饼,边赏着月。
香莲刚吃下一口月饼,忽然感觉下身有些疼痛,连忙一把掐住旁边定国的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紧咬牙关小声说道:“宁宇哥,我怕是要生了!”
“什么?这么快就要生了?”定国吓了一跳,连忙慌乱地抱起香莲,快步向着早就准备好的产房跑了过去。
今时不同往日,府中上下为这个孩子的诞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个月前就将接生的稳婆给接入府中安置了下来。
两个稳婆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定国小心翼翼地将香莲放在床榻上,紧紧握住她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公爷,您还是先出去吧,这儿有我们在,不会有事的!”一个稳婆开口说道。
定国看着爱妻疼痛难忍的模样,却是爱莫能助,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红,心疼地轻吻了一下香莲的额头,安慰她道:“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喊我就好!”
“没事的,都经历第三回了,我有经验!”香莲强忍住疼痛,勉强冲着定国笑了笑,摆手示意他赶紧出去。
定国微微点了点头,慢慢松开紧握香莲的手,起身向着稳婆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产房,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也不知等了多久,只听一个稳婆惊喜的声音骤然响起:“生了!”紧接着就听到屋内婴儿清脆嘹亮的啼哭声。
“公爷,是个小公子!”不一会儿功夫,就见稳婆满脸堆笑地抱着刚刚清洗干净,裹在襁褓中哇哇啼哭的婴儿推门而出。
所有人都一齐围上前来,玉琴从稳婆手里接过小公子,看着他闭目啼哭的模样,真是越看越喜欢。不过她毕竟是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只觉全身软软的,好像没有一根骨头,心中不禁有些害怕,担心自己弄伤了小公子。
秀姑在一旁看出玉琴的窘迫,连忙把孩子接了过来,虽然她也没有孩子,但毕竟过去抱过小溥兴和小嗣兴,经验多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