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情况如何了?屋里怎么没有一点儿动静?”定国匆匆看了眼儿子,便把稳婆拉到一旁,焦急地询问道。
稳婆笑着安慰道:“公爷尽管放心,母子平安!夫人不过是太累,已经睡着了!”
听稳婆这么说,定国方才放下心来。
“姑爷,小公子这么可爱,您打算取什么名字呀!”秀姑逗着怀里的孩子,忍不住随口问了一句。
“俗话说雨润万物,先前滇西大旱,我便暗自起誓,这回若是男孩就叫他润兴!”定国意味深长地解释道。
“润兴!这个名字好!温润而泽!好听!”玉琴自小饱读诗书,当场就表示了赞同。
小润兴的出生让康国公府阖府上下一片欢腾,而就在同时,刘文秀亦挥军进入川南,遣别将卢明臣东取重庆,自己则引主力大军渡过金沙江,攻略建昌,又命王自奇从毕节取道永宁,对盘踞于此的军阀势力发起了进攻。原长沙知县高明,集众拒守焦家屯,兵败自杀。
见大西军汹汹而来,犁庭侯武大定当即亲率本部兵马赶赴雅州,又遣部将张林秀率五千精骑前往荣经堵截,而袁韬和李乾德二人则坐镇嘉定,分兵据守叙府。
双方在荣经城郊不期而遇,由于文秀此次入川带的多是步军,加之周围地势空旷,无险可据,大西军渐渐不支,人马折损惨重。
眼见战事不利,文秀连忙下令全军后撤十里暂避锋芒,张林秀看天色已晚,怕有埋伏,也不敢继续追击,引兵调头返回城中。
大西军一路退至鹿角坝,文秀见这里地势险要,不利骑兵冲锋,遂传令全军在此构筑营寨,又命人连夜于寨外挖出一道壕沟,沟内布满竹刺,并用树枝干草覆盖。
次日清晨,张林秀再度挥军杀至,没想到还未冲到营寨前,最前面的骑兵只觉身子突然往下一沉,便纷纷落入了陷阱中,后面的骑兵勒马不及,也跟着跌了下去,顿时人仰马翻,转瞬之间就有数百人掉进陷阱,连人带马被竹尖活活刺死。
还有些人一时半会儿没有死透,躺在壕沟里不住地放声悲嚎,声音传到后面同伴耳中,不少人都吓得是脸色惨白,驻马于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
趁着川军阵脚大乱,大西军弓弩手迅速从寨墙上方探出半个身子,向下放箭,在如蝗的箭雨中,又有数百川军骑兵被箭射死。
张林秀见损失太大,不得不下令鸣金收兵,而文秀一时也没有找到对付骑兵的办法,不敢贸然出战,两军就这么相持了下来。
此时,定国的象骑方才刚刚练成,正苦于找不到机会检验战象的威力,听闻文秀大军被川军骑兵所阻,立刻命祁三升率一队象骑北上,赶往川南前线增援。
十八日后,这支象骑抵达文秀军中,望着眼前这些高大健壮的战象,文秀惊得是久久合不拢嘴,连声叫好道:“好啊!有象骑助阵,何愁不破川军骑兵!”
正在说话间,却见中军匆匆步入帐中,抱拳禀报道:“元帅,林秀选率部在寨外叫阵,是否迎敌?”
文秀不禁大喜:“说曹操曹操到!今日就让林秀选尝尝这战象的威力!陈建!命你领兵五千出寨应战,许败不许胜,只需将川军引至小坪山脚下便算你头功!”
待陈建领命而去,文秀又对着祁三升吩咐道:“祁将军,你且将象骑隐蔽于小坪山山顶背阴处,只等川军骑兵杀至,便率象骑居高临下冲杀下来,可获全胜!”
再说陈建率五千步卒出寨迎敌,虽说文秀给的命令是许败不许胜,但他深知面对的可是精锐骑兵,一旦自己阵脚稍稍松动,在骑兵的冲击下,这诈败恐怕就真成溃败了。
陈建当即挥舞令旗,命众将士依托盾牌长矛围成一个空心的大圆阵,一路且战且退,向着小坪山方向缓缓移动,而川军骑兵一时也无法突破大西军的龟壳阵,只能环绕在外围,跟随圆阵不断移动。
大约用了一个时辰,陈建才总算是把这支川军骑兵给引到了小坪山下,随着山顶一声号角响起,陈建立刻在阵中举起令旗,大吼一声:“弟兄们,撤!”
大西军将士心领神会,纷纷丢下盾牌长矛,飞快地向着山坡两侧的树林深处四散逃去。须臾片刻间,空气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川军阵中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
正当川军骑兵面面相觑的时候,山坡顶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巨大的重物锤地声,声音由远及近。很快的,十多头缓缓迈步的战象就出现在了山顶地平线上。
体型硕大的战象每往前迈出一步,便震得脚下土地隆隆作响,而在每头战象背上,都绑着一副如竹篮般的象鞍,象鞍内站有一名驱使战象的象奴及三名分别手执长矛和弓弩的象兵。
“妈呀!这是什么鬼东西!”许多川军骑兵从来就没有见过大象,陡然看到这个庞然大物,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就连座下战马也都不安地在原地来回打转。
“都别愣着了!快放箭!”见部下人人惶恐,不敢上前,林秀选忍不住回头怒吼了一声。
川军骑兵这才回过神来,一齐张弓搭箭,向着前方胡乱放起箭来。没想到这些战象个个皮糙肉厚,射到它们身上的箭矢就像挠痒一般,根本伤不到分毫。
见此情景,林秀选也是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