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疯话啊。我们现在上前一步,绑了这厮,以后就是我们说了算,求他干甚?”
无法理解同伙的迷惑行为,又加数次行为被阻止,上官安索性甩开这个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同伙,准备一个人上前“报仇”:
“你下不了手没关系,我能下得了手就……嘭!”
话语戛然而止,被一计印在后脑勺的拳头打断,被偷袭的上官安捂着散乱的发髻,向前踉跄几步,狼狈转身。
“蹬蹬。”
映入眼帘的是面无表情的凶手,和身后那些装作没看见,一点反应也没有,板这一张脸的“叛军”。
“你哇,扑通。”
用怨毒、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这些突然翻脸背刺的家伙,张嘴呕出一口憋屈的老血,上官安仰天栽倒。
“你们临时退缩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背刺我啊?”
带着浓浓的不解,摔倒的他用尽最后的气力把腿一蹬,就彻底不动弹了。
上官安,扑街;
……
龙套一号(一本正经):这件事情告诉我们,战场上要遵守装备规范,不能因为兜鍪太沉就不戴,更不能摘下兜鍪来装x。
如果你戴着兜鍪,就算别人偷袭你,那也不能用拳头,必须用破甲钝器,例如流星锤、狼牙棒。
龙套二号(吐槽):这听起来好像更惨了,还不如挨拳头呢,起码拳头不会把脑袋砸扁。
……
“莎莎,这又是什么展开哎。”
都已经准备怒砸底牌,站出来控制住全场的李陵止住步伐,伸手摸着下巴,重新把杂乱的短髯捋成一撮。
他望着痛击队友后,依旧一脸平静的陈步乐,心中思绪百转,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莫非是看出我李少卿如霍骠骑那般,是开启一段传奇故事,遇难成祥的主人公,所以他们不敢对我动手?
“哎嘿嘿,这个可以有……”
下一刻,陈步乐说出的话就打破了某人的桃子梦:
“司马,我说过,只要您不执意内乱,让大家葬送在塞外,那我等就立刻束手就擒,哐当。”
仿佛是为了自己的所言非虚,在李陵见鬼般的目光中,陈步乐竟伸手解下佩刀,一点也不留恋地握住刀把,让刀尖朝向地面。
嗖的一下,将其掷到身前的空地上。
“哐当哐当。”
更让李陵惊讶的是,那些逼宫的主力——三十多不知从哪里凑出来的骑卒,竟也跳下马,解除武装扔在身前的地上,然后齐刷刷地站成几排,弯腰的弯腰,叩首的叩首。
“司马,我一时糊涂犯了错,回去后任打任杀绝无怨言,但您现在弃了我,就是要杀我啊!”
“咚咚,司马大人开恩,开恩呐。”
“不对头,你说陈步乐掷刀我还勉强能信,毕竟是一手提拔的,良心上很可能熬不过,可这些家伙……”
揪着短髯,李陵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就好比这几个,看这副胡人样貌,手里拿的还是刀铤,这分明是刚入伙不久的降胡。
“你说,他们的忠心强过逼宫成功的荣华?唬人也得有个限度啊。”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位连战连捷将校在兵卒中的威望,对孤军深入敌后的兵卒们对可靠将校的依赖程度也没有一个详细的认识。
事实上,如果不是发现李陵他有战时整肃这样的作死意图,严重威胁到了全军安危,连这几十个人也凑不起来。
没有想到这两点的李陵,难免会疑惑不解,乃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那捋短髯的手也下意识加大了力道,一把薅断了几根胡须。
“嘶,啪啪,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再来。”
痛呼几声,李陵抬手捶了捶脑门,视野随之晃动,可等到他再度定睛看去,还是一片哀求和叩首。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无法把眼前的这些哀声请求的磕头虫,和刚刚耀武扬威(脑补,的“叛军”联系到一起。
如果可能的话,相信李陵很想大喊一句,“这不是我心目中的兵变”、“你把我想要的兵变还回来”之类的话吧。
“司马,难道您心还有不平吗?”
将这一切纳入眼帘,把呆愣看作不满(谁叫他学人家霍骠骑、大将军,玩喜怒不形于色那套呢,陈步乐双眼先是暗淡又闪过亮光,已然是下定了决心:
“我懂了,我这就杀了上官之后自戕,绝不碍司马的眼……”
嘴里嘟囔着让李陵迷茫的话,弯下的腰弹起,一把抽出插到地上的刀子。
“刷。”
刀尖斜指地面,整个人腾起一股杀气,向着扑倒的上官安大步走去。
就像说的那样,陈步乐要杀他明志。
上官安:我都挺了,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