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过吗?
“蹬蹬,啪。”
来不及多想,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李陵几个大步上前,仗着身高手长,抄过手中握着的刀,双手从臂弯插过,一把将陈步乐抱得实实的,开口劝道:
“使不得,使不得,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小上官一时糊涂,让老上官教训一二就好了,哪能动刀子呢。”
被逼宫的反倒要替逼宫的说话,防止逼宫的被捅死,就是离谱。
“刷刷。”
眨眼驱散心头的荒谬,李陵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低头看向怀中的门下走狗·陈步乐,温声问道:
“我大概搞清楚了你们的想法,是担心本司马不顾大敌当前,就开始揪着小辫子乱整人,是吧?”
“嗯嗯。”
抬头看了李陵一眼,不敢和他过多对视,陈步乐很快就低下头,朝着扑街的上官安努了努嘴,毫不犹豫地把队友卖了个底掉:
“他不是,上官百长他就是因为被司马您欺负得太惨,心有怨气,准备报复回来。”
“哦,报复,是要鲨了我吗?”
终于碰到正常的兵变原因了,李陵来了精神,按耐下兴奋问道。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他敢鲨您,他老子第一个放不过他。
“上官都尉虽不是杀子媚上的胡儿,做不出杀子的恶事,但也是要把腿打折,一辈子出不了门的。”
抬起头,诧异地看了李陵一眼,陈步乐全然不给曾经的同伙上官安留面子,摇头冷笑道:
“况且,不是我看不起他上官安,实在是他那个样子,就不像是有胆子做大事的人。”
“哦,这样啊。”
好不容易鼓起的情绪又低落下去,李陵牵强地笑了笑。
“司马,您……”
“咚咚咚。”
陈步乐还想要说些什么,可那骤然响起了马蹄声打断了这一切。
“铲奸佞,护司马,冲啊!”
为首一名熟悉的胡骑,此刻正跃马挥铤,呐喊声震。
原来,在得到暗示后,此人竟趁着离去的功夫,纠合起经过一次考验,出击的百多胡骑来“救驾”了。
“铲奸佞,护司马。”x173
嘴里吼着骇人口号,快要冲到眼前的百多骑突然一分为二,十之八九去控制逼宫士卒,剩下的十多骑在胡骑的率领下,直冲李陵。
“放下兵哎,没有兵刃?统领,他们没有兵刃,我们该怎么办?”
去控制“叛军”的胡骑们一嗓子“弃兵投降”没喊完,就傻了眼,连忙向着头目发问。
“蹬蹬。”
被打断的头目停下“救驾”的脚步,扭过头来,凶恶地瞪了眼打问的下属,不耐烦地答道:
“蠢货,没兵刃,那就让他们抱头蹲好,非要纠结有没有兵刃吗!”
“哦哦,都听见没有?抱头蹲好!”
“刷刷,蹲好。”
插曲很快渡过,“救驾”军继续上前,而镇压全程的骑卒也继续挥舞着手中矛戟,威吓眼前的一众兵卒。
“莎莎,扑通。”
已经放下武器,自己也乖乖站好的“叛军”们没有也不打算反抗。
就像是松了口气,放下了什么东西一样,他们十分顺从地抱头蹲下,肩挨着肩,背靠着背,只是一脸的失魂落魄,怎么也遮不住。
“我,我刚刚是怎么了,竟然对司马拔刀相向。”
“可恨,还是当初没有管住下半身,以至受今日之困苦。”
“呜呜,我想回家,我只想回家。”
除去连绵的唉声叹气外,人群中还响起几声啜泣,一时间,“叛军”士气跌到了谷点。
不过,这种变化在负责控制兵卒的胡骑们眼中看来,却是大为不解:
“逼宫失败有这么可怕吗,我咋看人还哭了呢。”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多少响当当的硬汉子临死前哭成了绕指柔。”
一名龙套刚将疑惑问出口,身旁同伴便想也没想,直接给出了缘由作答,并呸了归自己小队负责的士卒一口: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俺龙套刚投来还没半天,俺都知道司马的好,你们还敢兵变,统统都该去死!”
“呜呜,我该死,我该死。”
被呸的士卒不仅不生气,还发出了一阵呜咽,他居然认同了指责?
“好你个没良心的,看我不抽死……啪”
猜测得到验证,他是又喜又怒,抬脚就要踹,抽鞭就要打。
“等等,这事没这么简单。”
还是龙套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要踹的同伴,拉着他向后走了几步,视野稍稍开阔。
这才指着周围那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垂头丧气的“叛军”们,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