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乐。”
目光扫过神色慌张的陈步乐,意识到什么的李陵抬起手,用发抖的手指着他,颤声道:
“你给我说实话,军中到底有没有女子?这女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强敌当面,李陵这个军司马全部心思都投入在作战中,也就没有多少去心思关注士卒的私生活。
况且现在提的还是,私生活中的私生活……
就算是作秀(嘘寒问暖,也没有问下面人缺不缺小老婆暖被子的,是不是?(认真脸
“就你多嘴。”
“嘿嘿。”
狠狠瞪了上官安一眼,瞪得他挠头憨笑装傻,陈步乐才压住火气,勉力解释道:
“司马,军中故俗,卒妻随军以……”
“混账!”
捋好的短髯被气得颤抖不停,又抖成了一开始散乱模样,现在也顾不上它了,李陵直勾勾盯着陈步乐,一只手指着他,另一只手攥拳放在心口,作痛心疾首姿态:
“步乐,你啊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混账事呢?”
“司马,军中故……”
“故俗是让你掠良家妇充军,携不顾死活将其携至千里塞外,却只是为了迎合士卒,发泄那丑陋的欲望?”
眼瞅着陈步乐不认错还要辩解,李陵彻底气急,抬起的手指头都快要戳到他鼻子上了。
“司马,那非是良家,乃是徙边的关东群盗之妻……”
“徙边群盗?哈哈。”
李陵闻言,怒极反笑,血灌瞳仁,双目赤红一片,放心口的手按在剑柄上,就要拔剑清理门户:
“陈步乐,我只问你一句,那是徙边群盗,还是徙边流民,你当真不知?!”
“……”
盯了暴怒的司马一阵,确认过眼神,是不说实话就交代不了的样子,陈步乐闭上眼开口道:
“是流民。”
“你知流民,还敢如此?!”
“司马,您是统军率,不是安民官,此事不归您来操心。”
睁开眼,一把拽住看戏的上官安,两人并立,且以身后那一群被争吵吸引来的骑卒作后盾,陈步乐收起陪笑,语气也平淡下来:
“且,‘关东群盗妻子徙边者随军为卒妻妇’,乃是天子召令。
“至于为何群盗妻子变作良家妇,或许是当地胥吏奸滑,为图便利将‘流民’打成了‘群盗’吧。”
用不含情绪的语调交代完事情,顺手将锅往刘彻头上一扣,引得李陵再度积攒怒火,陈步乐就开始猛戳上官安:
“说话,说话,别装死人,一开始分你美婢的时候,你也没有拒绝,现在想吃干抹净不说话?
“我告诉你,没门。”
“嘶,痛痛痛,松手松手,我说,我出来说还不行吗。”
“司马。”
腰间软肉被扭,上官安脸色剧变,看热闹不嫌事大想法破灭,被拖下水的他只得拉着一张脸,闷声道:
“我知您心有不忿,觉得召令不当,胥吏该杀,但我等今处塞外千里之地,就是再生气手也伸不到长安去,也不能上书劝阻召令、逮捕奸滑胥吏。
“故此,我等还是看眼前,先解决眼前之事再言其他。”
锅又一次扣在了刘彻身上,看起来此锅稳如泰山。
“你,你们……”
听着下属那一句句像威胁更像劝说的“劝言”,李陵心里的火蹭蹭往上涨,最终冲破喉咙,填满口腔,化作一股怒焰喷出:
“放你*的*,你当我李少卿是傻的,不知道这事的根出在哪吗?
“什么召令,什么胥吏都是推脱的废话,只要你们这些贪慕美婢,不顾死活的混账还有一个人在,那就有一户徙边流民破家!”
咳咳,有句话说的好嘛,没有交易就没有杀害,放在这里也正合适。
假如军纪到位,每个大头兵都做到不欺辱妇女,那又怎么会有“奸滑胥吏”和“天子召令”的存在呢?
真当胥吏不知道这么做要被戳脊梁骨,被仇家刺杀吗?真当刘彻不知道默许这种欺压存在,迟早会出大乱子吗?
没办法,谁让胥吏得罪不起驻军/出征军,没有平定匈奴之前,刘彻还要依仗他们呢(摊手
“……”
表面的遮羞布被粗暴扯落,两人表情皆是一滞,随即开口解释:
“司马,您这就是冤枉人了,若我们几个四百、六百石小吏加上几百号厮杀汉便能做这种肆意事,您当军正和塞障尉是死的吗?
“这种事分明是在徙民实边后,上至朝堂下至军中,每位官、每个人就认可/默许的呀。”
“这不是你们私掠良家妇的借口。”
看也不看辩解一眼,双眼冒火的李陵就这么一手扶剑,一手指人。
“司马,您要是看不过眼,大可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