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天子,和提议公卿辩驳,和我们过不去算什么?”
又双使出甩锅大法,一股脑地把锅扔向长安,本人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嗯,也不能说完全甩锅,毕竟拍板的是朝堂公卿,是圣天子,被徙边的人出了问题,他们肯定要占主要责任。
“你们拿了人,破了家。”
怒火间隙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李陵抽剑前指,决心已下:
“刷,长安的事回长安再说,我先斩你两个军中败类。”
“司马……”
“啪,还废话什么,既然他李某人给脸不要脸,那就让我上官来当这司马,我父可没有这么多毛病。”
搡了一把还要说什么的陈步乐,上官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来人,将此僚拿下。”
“咚咚,刷刷。”
而身后那些汇聚的,被他们作为后盾的骑卒也真的涌上前来。
矛戟闪着寒光,马儿喷着热气,约摸三十骑呈半包围姿态对准李陵,兵变就这样突兀地上演了。
“得罪了,还请司马往谷中一行,待到援军赶至大破胡虏便会放出。”
没有制止同伙的命令,陈步乐苦笑一声,他站在“叛军”阵营中,朝着李陵拱了拱手:
“步乐拿身家性命保证,绝不会伤司马一根毫毛。”
“刷刷,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司马,我们拼了命不要挡他们一挡,您快上马走啊。”
仅存的数骑抽刀拔戟,喊出几句电视剧中的著名台词后,主动跳下马,让出马匹给李陵。
“天下可无龙套,不可无君。”
“嗡,唏律。”
弓弦声响,马儿惨嘶一声,原地栽倒又很快起身,只是,不管它如何努力支撑却再也直不起来了。
众人瞧去,每匹马的一条马腿上都插着一支箭。
[物品:马;]-3
“马儿,我的马儿。”
无视了亲卫们的哀嚎,一朝翻身的上官安摘下兜鍪,露出大仇得报的畅快脸,嘴里发出反派的标准笑声:
“桀桀桀,谁都走不了。”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险峻起来……
“啧~”
扫过胡汉面貌交杂的“敌军”,其中汉骑以射声士、陇西骑、归义胡划分,降胡则以各个部落划分,成分和出塞前相比又复杂了数倍。
咂了咂嘴,李陵本人看起来并不紧张,他甚至还有闲心感慨一下自己在出塞前军议时立的flag:
“我就知道,这只凑成的军队成分如此复杂,一直整合不起来,只能靠着外部逼迫捏成一团打上一打,一旦局势明朗,或是没了逼迫,立刻就要出大乱子。
“这不,出事了吧?”
“笑,你还有心情笑?”
不过,被报复的目标没有露出预料中的表情(惊恐、不可思议,某个报复的家伙受到了刺激。
“去几个人,给我李司马松快松快筋骨,让他一直乐到死。”
上官安表情狰狞,目光阴森。
“等等。”
伸手拦住跃跃欲试,脸上写着“公报私仇”四个字的上官安,陈步乐对着李陵一拱手,尽最后的努力劝道:
“司马,为了这点小事便放弃胡虏,在这孤军深入的塞外和我等争执,值得吗?”
“值不值得,那得等到把尔等斩了后才能知道。”
就好像无视上官安一个人,陈步乐发问时,李陵正常作答,虽说态度有一点点恶劣。
“……若您此刻回心转意,不再犯这糊涂事,那我等立刻束手就擒,您还是统帅千骑的大汉军司马,何如?”
语气之恳切,情绪之真诚,可以说,就差给他跪下了。
……
李少卿怒斩随军妇;
[……陵曰:“吾士气少衰而鼓不起者,何也?军中岂有女子乎?”始军出时,关东群盗妻子徙边者随军为卒妻妇,大匿车中。陵搜得,皆剑斩之。——《李广苏建传》]
事情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就封建王朝的尿性(我大曹魏的亡者妻和生人妇,治下的良民都给你嚯嚯了,还给你“群盗”讲人权?
可以想象,这东西不说普遍存在,也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寻常事。
不过,历史上这件事,或者说这条记载存在的目的,并不是凸显李陵的良心和道德底线,和其他将率作区分,而是作为一件可以被用来鼓舞士气的物什存在的,另一种形式的祭旗。
呀,这么一说更可悲……
当然,就李陵当时那个山穷水尽的情况,你也很难质问他到底有没有底线。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封建王朝是个吃人的时代,这一点体现在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