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嘀嘀咕咕的讨论声中,或是自愿站出,或是被人推荐,同行的十名勇士凑齐了。
不过,考虑到汉骑必须跟随,其实勇士只站出来了五人,胡骑那不见好处不动心的匈奴习性可见一斑。
“嘿,真不愧是降胡,就是还样的……”
扫过不知不觉已退到身后,正在你挤我搡的胡骑们,上官安忍住当众嘲讽的冲动,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就将大旗向前用力一挥。
“哗,不管这些胆小鬼了,我们走!”
说罢,他一马当先冲出队列,带着随行十骑迎向疾驰而来的车队。
“咚咚咚。”
一时间马蹄声大作,压过了车轮的轱辘声响。
只在原地留下一众脸色僵硬,语气愤愤不平的胡骑:
“什么胆小鬼,我只是觉得十个人太过冒险,完全可以以众临之。”
“就是就是,二百多号人不用,非带着十个人找刺激,什么人啊这是。”
轱辘轱辘……
双方相对而行,距离飞速拉近,那在远处看来就十分庞大的车子更是随着地面颤动,给人一种不可抵挡的气势。
“哐当哐当。”
看了眼胯下跃动的马儿,又瞅了瞅那光拉车马就两匹,车身坚固的车子,胡骑心中当即就是一凉:
“嘶,被这玩意撞上,还能活?”
想到这,胡骑连面前呼呼吹的风声都不管了,直接张开嘴,大声建言:
“百长,敌车来势凶猛不可不防,还是跳过喊话,直接动手将其截停吧。”
“你们呢?也是这个想法吗?”
没有急着答应或拒绝,上官安将问题抛给了麾下,要当一当民主,听一听骑卒们的意见。
“是这个想法,车虽非战车,但其体大轴固,冲起来气势汹汹,一旦撞上非死即伤,不如截停。”
“喊话固然获利大,能将冲突消弭于无形,但后果也极其惨重。
“百长,咱们十一骑遭不住对方一冲。”
胡骑从伤亡出发,汉骑从利弊出发,出发点不同,但其结论一样,都是稳重截停,不支持冒险喊话。
“说的有道理,但是……”
老套路了,先是微微颔首以示肯定,维持民主人设,紧接着一个“但是”语气一转,露出独裁嘴脸:
“百长我心意早定,不容更改,带十人不带二百,为的就是喊话劝停。”
众人大惊,不死心地继续劝道:
“百长,要不再考虑考虑?”
“百长,真想截停,十个人绝不是困难,无非是多冲几次,多折断车轮轴的事。”
“吁,我记得你俩嗓门比较大,上前来。”
无视了耳边响起的劝说,勒停马儿,停在车队的必经之路上,上官安侧过头自顾自地吩咐道:
“一会我喊什么,你们就喊什么,争取不要喊第二遍,喊一遍就能让所有人都听到。”
“……咋办?”
“还能咋办,按百长说的做呗。”
默默交换完眼神,确认了一个让人无奈的事实。
“嗓门大还有错吗?”/“怎么就挑中我了呢?”
被挑中的两人脸色尤为难看,心中酸涩不已,却也不敢不听。
只好一夹马腹,脱离队列上前,来到上官百长身旁,咳着嗓子当起了人肉扩音器。
“停车……”
“停车,前方军队所在,不得驱车驰骋!”x2
声音溯回而上,在一追一逃的队伍中响起……
“是救兵吗?”
警告甫一发出,打头的第一辆车就迅速做出了回应。
“哐当哐当。”
双手死死扣着车板,屁股坐着飞扬的白布,被追逐的汉使双眼发亮,咬牙空出一只手来抖动缰绳来调整方向,直冲上官安处,同时大声呼救:
“救我,快来救我,他们要杀汉使灭口!”
只是……
疾驰带来的颠簸让他面目狰狞,被追逐带来的恐惧让他喊破音,二者相加,在外人看来,求救更像是对警告的呵斥。
“不,我不是,我没……”
没底气的否定被后方车辆上响起的高亢叫喊所打断:
“再快一点,前方已经出现了汉骑,一定不能让他先到!”
“队长放心,我们四只已经在他前面了,这就逼停他。”
“驾驾,哐当哐当。”
在这一片回应和不间断的车辆颠簸声中,突然有一个驾车的兵卒一拍脑门,小声嘟囔了句:
“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呢。我们一开始追汉使是担心他脱离视野,提前和汉人接触说坏话,可现在我们咬着他不放,他就算比我们早到一小会,也没有时间去说坏话啊。
“既然他没有时间,那我们又为什么非要逼停他不可?”
“……”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听到这番话的兵卒们你看我我看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