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后尚可幽禁,何况是一个兵败的王爷。”刘腾那阴险桀骜的笑容,似乎在昭示元澄已经遇刺。
玉衡心里只觉阴寒。
他早知道刘腾的气焰,可是刘腾在宫廷禁内的手段势力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刘腾如此热心玉衡的国师之职,狼之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如果不是他乃阉人,如果不是众多宗亲手握兵权,那安乐殿上端坐的还会是当今的天子么?
借助国师之位,谋得君命天授,看来是他谋朝篡位最好的助益。
次日破晓,玉衡带着左右护持跟随刘腾入宫。
皇宫壁垒森严,永巷长隧幽深。
玉衡虽然东关破阵,身赴江淮战场,可是他并未见过任城王。
那人形容枯槁,眼窝黧黑,神形容状已呈大限将归之色。
玉衡心中哀叹,不由得想起黄河龙王,病榻之上,也是这副模样。
那黄河龙王是神龙一梦,游于天地,本是功在苍生,不想落得老境颓唐,凄惨哀凉。
眼前这位王爷,又何尝不是驰骋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大概也未曾想到今日做了阉人的俎上肉。
玉衡为显神通,望闻问切一概皆免。
不多时便走出内室,参拜天子。
“玉衡仙师,任城王的病可还有救。”
“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玉衡说的风轻云淡。
天子闻言,甚感不悦,望了一眼刘腾。
刘腾也吃了一吓,未防玉衡如此糊涂。
“玉衡仙师,天子听闻仙师有起死回生之法,才请仙师前来救治王爷,仙师务必想想办法,万勿辜负了天子的期望。”刘腾急切提点玉衡。
“生老病死,自有天命。所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原非人力可以干预。”
玉衡的左护持楚洁强忍住笑,心中说道:这不是我无为教的教义,怎么不多说一点。顺行其道,万物长生,逆道而行,天地交罚。把这个小皇帝也拉进教来。
天子愈发的不悦,转向刘腾:“这么说,是天要绝他性命,寡人也无可奈何了?”
不等刘腾言语转圜,玉衡泰然自若,朗声言道:“常人确实无可奈何,但是天子君命天授,并非常人。玉衡愿意为天子一试。”
天子果然破嗔为喜,问道:“那么请仙师即刻用药吧。”
“陛下,王爷大限将至,我说过了,已经无药可治。”
“那么仙师是要施针?”天子好奇。
“针石可砭肌理,仍是医病医不了命。”
玉衡越是故弄玄虚,天子越是饶有意趣。
“那么玉衡仙师的意思是?”
“唯今之计,只有灵虚观之秘术法门,采天地极阴极阳之气,施法二十一天,方可见效。”
“玉衡仙师,皇宫禁止法术,你要施法恐怕不便吧。”刘腾不知玉衡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如此恣意妄为,不按计划行事,实在令他恼火。
“这个自然,不止是宫廷禁地的缘故。天子阳气鼎盛,阴坤之气难免不足。不利于采天地乾坤两极之气。若天子信任玉衡和刘司空,可将任城王挪至刘司空的府邸,这样就无不妥了。”玉衡说道。
天子闻言,心想果然,刘腾身为阉宦,可不是雌雄同体,乾阳阴坤之气皆具。
“恩准。”
刘腾怒不能言,只得接旨。
“你是怕我杀了他?”回到司空府,刘腾怒目。
“玉衡是个道士,行医只知救人,不会杀人。任城王可救,如今在您府上,只能生不能死。”玉衡处之泰然。
“你倒生性淳厚,只是这样的性子似乎不宜做国师。”刘腾威呵。
“我说过,国师这个名位,是天子的国师,司空的辅弼。而司空也答应我,参天阁和无极殿,梅傲霜和天山雪莲。我们各取所需。司空要做什么,玉衡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要我出手取人性命,我办不到。”玉衡不卑不亢。
刘腾噗嗤一笑:“好,各取所需,我不为难你,但是你把他弄了来,若是丢了手艺,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玉衡道声安,便走了。
他背后是道阴冷深邃的目光,刘腾单拳紧握,笑容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