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09 我想倾吐的人(2/2)

震霖的背影。

    张震霖没有发现,拿出门卡刷自己的房门。「你早点睡。」

    「不要。」

    张震霖蹙眉回首,他不喜欢被反抗的感觉。「你想聊天吗?我很累,今天是拚了命完成工作才能回来的。能不能让我──」

    「我不要辞掉咖啡店。」

    张震霖瞇起眼睛,那眼神彷彿看到顽劣反抗的猎物。「叫你辞掉就辞掉。如果是生活费的问题,我──」

    「我才不要你的钱!」程子言大叫,「生活费我会自己赚!」

    后脑又开始发疼。张震霖捏了捏鼻樑,脸上尽是疲态。「无所谓,辞掉咖啡店后,我会帮你找一份工作,你──」

    「我说我不要辞掉咖啡店!我要待在那裡!」

    张震霖平时虽沉稳,但骨子裡却有着不容人反抗的傲气。一向温顺的麻烦精一反常态对他大吼大叫,着实挑战了他的底线。才刚降下的怒火又开始滚沸,在x腔快速延烧。

    他牙关紧咬,眼下因为隐忍而chou搐。「你跟戴立天好上了?」

    不知为何,程子言觉得很想哭,水气在眼眶裡聚集。「我不懂你为什麼要生气,我也不懂你为什麼要这麼粗鲁地对待立天哥。他对我好错了吗?他也是担心我的安全,才决定要载我──」

    「我不是叫你搭计程车吗?」张震霖听不下去,「我也给你钱了,也叫你传照p给我了,会有什麼危险?分明就是他不安好心!」

    「我听你的话传讯息给你,你不是也没有看吗?那我传给你g嘛!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我,如果关心我的话你再忙也不会不看我的讯息!」

    「我不关心你?」张震霖怒极反笑,x腔和头脑热到快炸了,四肢却渐渐寒了起来。「原来我一点都不关心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程子言急了,「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能来载我,像以前一样……」

    「我记得我也跟你说过,我接下来会很忙。」张震霖淡淡地回应,声音冷若寒冰,「我有这麼说过吧?嗯?」

    「忙到chou不出十五分鐘吗?以前说要每天载我的可是你!」

    「我之前说要每天载你,是希望你打工完不用劳累赶车,也希望你能安全到家。开始变忙之前我也跟你达成共识,你也接受这个方法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论情论理,张震霖说的都没错。程子言侷促难安,纠结了一下,竟也说不出张震霖哪裡不对。但他还是有一种有话还没说完的感觉。

    他希望张震霖了解,希望张震霖知晓。

    希望张震霖……多关心他的感受。

    「你根本不懂我……」委屈失望全搅在一起,程子言努力忍着,死死咬着唇,「为什麼立天哥懂,你就是不懂……」

    「……」满腔的怒气瞬间chou空,取而代之的是足以冻坏p肤的恶寒。张震霖凝视着一chou一噎的程子言,觉得x口有一个巨大的冰块压着。他努力压制着心裡的野兽,手指微微颤抖。

    「对,你的立天哥最好,最关心你。最懂你的是他。我只不过是今天没时间看你讯息,我以前所做的全部都只是个p。」

    张震霖的语调寒冷无情,程子言心裡难安,睁着泪眼看他。却发现张震霖眼中毫无一丝心疼,冷得没有温度。

    「张震霖─…」

    张震霖讽刺一笑,「我一个二十岁的人在外商职场跟人周旋,被讽刺、被冷语、被怀疑,工作量是正职的两倍,我嚷都没嚷,努力chou时间回你讯息,努力完成工作就为了回来看你一眼。换来的就是你一句『戴立天懂,你却不懂』。」

    话音一落,张震霖只觉得后脑剧烈一chou,眼前闪过短暂的黑暗。回过神来时,好像有什麼y灌满鼻腔,在流下来之前赶紧摀住口鼻。

    是血。

    张震霖觉得有些狼狈,在程子言惊吓的目光下用西装衣袖抹了抹鼻下。他知道自己气疯了。精神的压力衝破了临界点。

    程子言被鲜血吓傻了,紧紧抓着衣角。

    张震霖苦笑,血不流了,但满袖的血跡和地板上的j朵血花,却在在显示着刚刚的一切都不是幻觉。「如果我说,最懂我的不是你……是黑麒宇,你做何感想?」

    他不忍看程子言受伤的表情,又或者是太累了,没有力气承受。看着沾满鲜血的手掌和衣袖,刚毅如他,也觉得有点想哭。

    「我不会g涉你了,如果你想继续待在咖啡店……我没有意见。」张震霖刷卡,进门前又回身,犹疑了一下,「在学校有什麼委屈的话,如果我没空……」

    就去找戴立天聊聊。

    最后一句说不出口,张震霖暗中自嘲。真没肚量。

    不管情况多麼糟……他也不打算轻易放手。

    怀着这最后的想法,张震霖不再迟疑,缓缓关上房门。

    进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展示柜看去。一瞄到那空荡荡的位置,张震霖先是愣了一下,才想到熊熊布偶已经被程子言拿走了。

    ……那是他最疲累时,唯一的精神寄託。

    好像又闻到血的味道,张震霖赶紧转移注意力,脱去一身西装,拉开一个空的洗衣篮直接丢进去。这套西装他不要了。

    再昂贵的东西都能弃如敝屣,别人拼命追求的财富都能不屑一顾。

    那他到底在拼什麼?

    他突然想起魏冠恩。他本可以跟他一样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洒钞票,玩nv人,疯个两辈子钱都花不完。但是在同等经济地位的少爷群裡,他却省得像贫尼,努力得像考科举的读书人。

    他到底在追求什麼?还有什麼是他觉得不够的?拼到忽视程子言,让别人趁虚而入的地步。

    眼前闪过父亲冷漠的双眸。是啊,他这麼努力从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父亲。更好的成绩、更好的表现,更完美的处事,从来不是对自己的期许。只要不成功,在父亲眼中他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这麼说并不严重,看姐姐就知道了。不分男nv,只要有能力坐稳龙头,就能得到父亲的注视。

    就是……父亲身边最好的助手。

    『你根本不懂我……』

    程子言的声音如针,狠狠从脑门刺入,直捣心窝。头脑好像快烧起来,张震霖手腕一转,将淋头而下的水温调冰。

    蜡烛两头烧,顾哪边都不对。

    他何尝不想多陪伴程子言,何尝不想花更多时间和那个麻烦精相处。何尝不想……每天见他一面。

    『为什麼立天哥懂,你就是不懂……』

    戴立天。

    水滴沿着浮现的青筋,从紧握的拳头滑下。

    也许在程子言心裡……他真的比不上他。

    洗好澡却洗不尽一身的疲惫感,张震霖窝上c,头痛到快炸了却无法入睡。他起床吃了一锭止痛y,但辗转反侧许久还是睡不着,烦躁起身,瞄时间已经叁点多了。

    ……好不容易早点回来,却失眠了。

    脑中全是麻烦精哭得s糊糊的脸,还有被血吓傻的表情。

    张震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於情於理他都站得住脚。平时在公司累得要死,不得一刻閒。与同事之间的竞争与进退更是让他精神紧绷。恶气委屈没地方发洩,得不到麻烦精的关心也就罢了,现在连谅解都嫌奢侈。

    为什麼程子言不能懂事一点?

    他也很希望有人能够理解他,谅他,无法给予力量没关係,至少给点关心和安。

    但……

    『为什麼立天哥懂,你就是──』

    换来的却是这种挑战尊严的控诉。

    「该死……」

    坐在床边撩了撩头髮,挫败地抹脸。张震霖觉得自己失败透顶。眾人看他无所不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管是身还是精神都快垮了。每天这麼努力尽快完成工作,就是为了能回家看麻烦精那又蠢又笨的脸,如此他便能继续奋斗下去。

    他并非全心全意念着工作,他只念着何时能做完、得空返家。每天的每一刻都在期待,期待能看见那个小人儿。累到眼睛都张不开时,就会想到此刻的休息会降低见面的机会。程子言不知道,当他拚着一条j命与时间赛跑,最后却看到晨光破线而出时,他对自己有多麼失望。

    他也想他啊。

    为什麼……他就是不懂呢。

    张震霖凝视着空气许久。自尊与无奈之情不断拉扯,他知道自己不能什麼都顺着程子言,那小傢伙的脾气太拗,很容易宠坏。

    可是……

    张震霖觉得头很痛。起身想要再吃一颗止痛锭,却忽然想到白天已经吃了一颗,再吃的话就吃了叁粒了。

    放下y罐,张震霖一转身,目光又飘到空荡荡的展示柜。

    他的精神支柱,黑麒宇。黑麒宇也有一个疼在心头上的情人,那两人感情非常要好,黑麒宇j乎是无条件地宠着那个学弟。但之所以能这样毫不顾忌地宠,是因为那个学弟知所进退,而且思想非常成熟。

    但是程子言不是。程子言什麼都不懂,只照着感情行事。自己如果像黑麒宇那样宠的话,两人的关係一定会失衡。

    可是……为什麼自己与程子言还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想了很久,张震霖还是想不出答案。他知道自己必须理x一点,脑中却还是一直闪过程子言伤心的表情。

    程子言……应该睡了吧。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了,缓步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下,刷卡开门。

    才拉开门踏出一步,就听到隔壁也传来开门声。还没準备好,就与刚好从房间出来的小麻烦正眼对上。

    「……」

    这种时候就这麼有默契,那平时为何不能心意相通?

    两人相视无言,程子言有些畏缩,抱着那隻熊熊玩偶杵在门口。张震霖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麼表情,但估计没多好看。

    最后,还是由他先开口了。「……怎麼还没睡?」

    程子言缩了缩肩膀,看到张震霖大步走来,下意识地往后退,整个人躲到门后头。张震霖大掌撑着门框,居高临下,像无法撼动的城墙。

    「我、我想……也许……」

    「嗯?」

    程子言哽咽,眼眶渐红,搂紧怀中的布偶。「也许……你需要它……」

    「嗯。」

    「……」

    程子言紧紧咬着唇,好一阵子说不出话。小脑袋似乎在想着难过的事。

    看那泪汪汪的眸子都快滴下水来了,张震霖才伸出手,轻轻牵住程子言。

    程子言惊讶抬头。那目光太过单纯坦然,让张震霖有些承受不住。别过脸闪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应该面对。於是b着自己直视矮了一颗头的麻烦精。

    他不觉得自己错了,他的心伤得比麻烦精更重。

    可是……他不愿见程子言如此难受的模样。

    「以后……别再这样了。」

    憋了许久,却只能说出这种与道歉毫不相关的话。但张震霖仍觉得脸面好像被刨刀狠狠削了一层,自尊摇摇yu坠。可是随之而来的,是x腔裡无法忽视的充实感。

    有压抑、有疲累,但更多的是……对眼前人的心疼。

    看麻烦精还是呆呆地望着他,张震霖又垂首,用气音道。「我错了。」

    於情於理他都没有错。但……

    眼前大大的眸子渐渐浮上水雾,张震霖不忍看程子言这种表情,将人往自己怀裡拉近了一点。

    「……是我错了。」

    他可以捨下面子和心伤道歉一百次,一千次。儘管理智告诉他,他一点错都没有。只求那不经世事的麻烦精……继续保有不经世事的天真。

    小小的身子板微微发颤,张震霖将人搂得更紧,感觉到x前s了一小块。心臟像被毒蛇紧紧缠绕,比方才辗转难眠的失落感更让他难受。

    他一向知理胜过知情,不怎麼会安人。只能揉揉怀中软软的身,像宝贝一样吻着髮。

    「别哭了。」

    程子言努力从张震霖坚实的x膛中探出脸,噘嘴忍着哭泣声,泪水却不停滑落,不断摇着头,像是在跟张震霖说「错的不是你」。

    张震霖闭上眼睛,把心裡的伤口压在最底层。摩挲对方的背脊给予安,亲了亲髮顶。

    「你再哭,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麼办了。」张震霖拉起自己的棉替程子言擦脸。

    这短短的一句话,却让程子言眼泪掉得更兇。他用力吸着鼻涕,抬起头,把熊熊布偶递到张震霖眼前,「还给你……」

    张震霖蹙眉不解,不知道程子言是不是在赌气,正要开口,就听到程子言颤着声音道:「不要讨厌我……」

    活了二十年,张震霖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痛彻心扉。那种感觉就像有一把恶爪掐住脆弱的心臟,然后毫不留情地扭转。他一下控制不住,抓着程子言的下顎挑起脸,就这麼蛮横地吻了上去。这一吻j乎深入咽喉,还有一点咸咸的味道。

    程子言任x惯了,在他面前更是如此。他看过他哭好j次,执拗好j次,耍赖好j次,就是没有像这样红着眼、带着自卑的表情求饶过一次。

    天气很冷,张震霖直把程子言冰冷的小嘴巴吻热了才缓缓放开。吻毕,还像在忍着什麼般低头藏着自己的表情,用唇轻轻触碰程子言温软的颈窝。

    他深深呼吸着,鼻尖满是程子言身上浅浅的n香味。

    「……我不讨厌你。」许久后,他才咬着牙道,「你也……不要讨厌我。」

    程子言又哭了出来,还有比刚刚更崩溃的趋势。他紧紧抱着张震霖的x膛,努力往张震霖怀裡钻,像极了担心被父母拋弃的孩子。他越哭越大声,越哭越用力,还被喘不上来的气呛咳了好j下,脸都憋红了。

    张震霖不擅长安人,抱着他憋手憋脚地安抚了一会儿,却不见任何起se。最后乾脆一手托住麻烦精的pg将人抱了起来,转身往房裡走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程子言依然哭得一chou一噎的,被放到床上时还伸出手想去抱张震霖。张震霖没想到程子言的反应会如此过度,心想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了,只能坐一旁任他抱着腰,安抚地拍着背。

    许久之后,程子言哭泣渐缓,张震霖用手指抹掉他的眼泪,一张脸却因为哭久了而狼狈不堪。张震霖起身洗来了一条绵软的热ao巾,帮程子言擦擦脸,再把ao巾洗掉。

    程子言的情绪平稳下来后,就只是眨巴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张震霖忙碌。张震霖也没有说话,收拾好东西后坐到床边,与程子言无声互看p刻,伸手摸程子言冰冷的小脚,抓起来塞到被子裡。

    「张震霖……」

    张震霖没有什麼表情,不冷不热,瞳眸深邃,让程子言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只能依赖地伸出双臂讨抱抱。

    但张震霖并没有抱他,只是牵住他的手,放在被子上细细摩娑着。瞥眼刚好看到程子言怀裡的熊熊布偶,伸手拿了过来,拍了拍那ao绒绒的头。

    张震霖盯着熊熊布偶,声音平淡地说:「你不应该拿戴立天跟我比。」

    程子言眼神暗了暗,双眉委屈地垂了下来,「对不起……」

    「而我……也不该拿黑麒宇跟你比。」张震霖继续揉着熊熊的脑袋,手劲轻揉,像在对待珍视的宝贝。「麒宇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你懂得。」

    程子言垂下小脑袋,他当然懂。黑麒宇是两人高中时代的并肩队友,如万年不化的寒冷冰川,心思却异常单纯。那个人的强大,那个人的勇猛,在所有的队友心裡印下深刻的印记。

    黑麒宇是所有人的精神寄託,特别是对张震霖而言。他的存在像是堡垒,也像是信仰,吃他的醋,根本是对张震霖、对黑麒宇的一种羞辱。

    程子言深深反省过了。他可以吃世界上所有人的醋,就是不能吃黑麒宇的。

    程子言抬起小手揉眼睛,「对不起。」

    「你心裡不平衡无可厚非。」张震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该不该说,一双眼睛盯着布偶,像在凝视遥远的记忆。最后却还是说了,「的确,他非常重要,他懂我的一切。所以我最相信的人也是他。」

    程子言抬起眼睛,觉得心裡有些受伤,「你……你不相信我吗?」

    他想起了张震霖迴避他的事情。就算再怎麼迟钝,程子言也能感觉到张震霖是喜欢他的。但是那时他要跟张震霖告白时,张震霖却立刻迴避了他,让他觉得自己被拋弃了。

    他不明白,他怎麼想都不明白。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不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吗?为什麼张震霖却不愿意面对呢?

    张震霖沉默了很久,一下一下摸着熊熊的ao。程子言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张震霖的目光完全没有在他身上。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张震霖的声音很沉,似乎在压抑着什麼,「……我不相信任何人。」

    程子言抿着唇,「你不相信我喜欢你吗?」

    张震霖手指微颤,但立马稳了下来。他知道程子言没有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仅是抿唇不语。程子言摸不透张震霖的想法,心裡难受得很,但是张震霖无奈中掺杂着些许歉意的眼神却让他发不起火来。

    只有无尽的失望。

    不过……只要张震霖不是讨厌他、没有拋弃他的意思就好了。

    程子言伸出手,当张震霖以为又是要讨抱时,程子言却把他手裡的熊熊拿回去,揣在怀裡噘嘴道,「那这个还是我的。」

    张震霖愣了一下,「你不生气?」

    程子言的双颊圆鼓鼓的,拍了拍怀裡的熊熊,「电视剧裡的有钱人都怪怪的,我觉得你应该也一样。」

    张震霖不免失笑,他知道麻烦精虽称不上生气,但也绝对不痛快。他揽着程子言躺下,自己斜倚在身旁。

    程子言翻过身,霸道地用手脚缠住他。

    张震霖半瞇着眼睛,「说说,你在学校遇到什麼事了?」

    「也没什麼……」

    「没关係,你说。」张震霖抚着被包成r粽的麻烦精,「……我在听。」

    程子言枕在张震霖坚实的x膛上,嗅着那成熟的、令人安心的味道。「我j不到朋友。」

    「我知道。」

    程子言瞪大眼,「你知道?」

    张震霖低头吻了吻程子言的眼瞼,「球队的那些人呢?我记得你说过你和球队的人处得很好。」

    「他们都跟我不同班……」程子言失落地垂下眼帘,「球队只有我是a班的。」

    「嗯。不急。」张震霖乔了一下姿势,将程子言又揽过来一点,疲惫地闔上眼睛。「朋友重质不重量,用真x情对待别人,喜欢你的人就会靠过来了。不用担心。」

    「真的吗?」

    「真的。」

    程子言钻了钻脑袋,「那我什麼时候可以j到朋友呢……」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张震霖的回应,程子言奇怪抬头,发现对方竟然睡着了。平常总是像雄狮般锐利的眼眸掩着,不像以往眉头紧皱,显得舒缓放鬆。

    他很喜欢被张震霖抱着,像这样裹着棉被又被抱在怀裡,让他有一种被全心护着的感觉。他与张震霖认识也有叁年多了,以张震霖那种理x过头的个x来说,对他真的是处处让步了。

    程子言小心翼翼地探出身,想伸手去关一旁的床头灯。但手才刚伸到小圆桌边,就看到床头灯旁放着一瓶小y罐。拿起来一看,是市面上常见的止痛锭。y罐很轻,裡头的y已经不多了。

    ……张震霖,在吃止痛锭?

    程子言捏紧小y罐,眼眶泛酸。转头看熟睡的张震霖。那张脸如此刚毅,身材如此强健,他从没想过张震霖有需要吃y的一天。

    而且张震霖从来没向他提起过。

    自己真的……太混蛋了。

    程子言放回y罐,关了灯钻到被子裡,脸贴着张震霖强壮结实的x膛,细细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

    他也想要照顾张震霖……如果可以的话。

    隔天早上醒来时,张震霖已经不在身边了。程子言一阵失望,却在这时听到楼中楼传来声响。一抬头,就见张震霖端着咖啡杯从楼梯上走下来。

    「醒了?」

    张震霖戴着黑框眼镜,又是一副企业菁英的样子。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些柔情。

    程子言晃了晃头,还是有点想睡,身一歪,噗的一声又倒在床上。

    「起床,你要上课。」

    「嗯……」程子言睁开一隻眼,看到张震霖在小厨房又冲了一杯咖啡。挣扎着爬起来,头髮翘得不像样。

    「等等我陪你去学校。」

    「嗯……嗯?」程子言脑袋有点转不过来,「你要跟我一起上课喔?」

    「别说这种蠢话。快起床。」

    「喔……」程子言噘嘴,「你在g嘛?」

    「工作。」冲好咖啡经过床铺,被程子言哀怨中闪着期待光芒的眼神s中。张震霖眼角chou搐,「g嘛?」

    程子言笑出小虎牙,朝张震霖大开双臂。

    「……」

    不知道是被对方打败还是被自己打败,张震霖头痛抚额,放下咖啡,认命地当尤加利树。程子言环着张震霖的颈子,瀏海随对方的脚步晃动。

    抱着对方进房间,张震霖没时间待着,简单j代j句就回去工作了。程子言哼着歌换衣f,刷牙时还被泡沫呛到。但还是很开心。

    整理好带上小背包,张震霖已经等在门外了。

    「今天上完课我还是会去公司。」

    「好。那我还是会去打工喔。」

    「……」张震霖眼睛一瞇,没有回答。

    「我会自己搭车回家。像以前一样,会传照p给你~你喔!」

    张震霖挣扎p刻,君子与小人之间,仍是选择君子。「嗯。」

    「你生气了喔?」

    「一点点。」

    「你就算生气我也要去~」

    张震霖瞪了程子言一眼,「反正你就是生来气我的。」

    「嘿嘿~我的荣幸~……呜呜拗痛~~」

    本来只有右脸遭殃,这下连左脸都红通通了。程子言哀怨地揉揉,觉得自己的脸会这麼软,一定是常常被捏扯的关係。

    「欸。」

    「嗯?」程子言闻声抬头,发现张震霖似乎有点不自在,眼神闪烁。

    「这个给你。」

    张震霖从口袋裡掏出一张卡p,塞到程子言手中。

    「这是副卡,你留着。」

    「跟房卡长得好像哦!」

    「……这就是房卡。」

    程子言紧紧捏着卡p,瞪大眼睛,「我可以进去你房间?」

    张震霖躲避程子言闪闪发亮的视线,「不准再乱翻我的衣f。」

    「耶!」

    「……」

    「那我要把我的衣f搬到你房间裡~」

    「你就住隔壁,有必要吗?」

    程子言边嘿嘿嘿,边低头翻背包,「那我也要把我的副卡给你~副卡副卡~你在哪~」

    「不用了。」

    程子言大受打击,「为什麼?」

    「房间是签我的名字。」张震霖勾起嘴角,「我本来就有一张你的卡。」

    「什麼!变!」

    张震霖轻笑出声,觉得心情好极了。低下头轻啄程子言软软的唇。「如果要我当变也是可以。」

    程子言有些害臊,脸蛋红了一p,但还是直勾勾地猛瞧张震霖,不知在挣扎些什麼。细细的眉难得蹙在一起。

    张震霖挑眉,「怎麼?」

    程子言没有回答,只是突然一个垫脚,张震霖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就被亲了一下。

    「你的脸好y喔,都没有r。」程子言抹抹嘴,说不害羞是骗人的。但他一向直率,就算羞到脑袋冒烟也要亲!

    张震霖愣在原地,精明如他脑袋也短路了。直到看到程子言转身yu走,才伸手将人从后头抱住。

    他看不到程子言的脸,但眼前的小耳朵已经烤熟了。

    「圣诞节可能无法了……」紧紧搂着怀中的小身版,像要揉进骨子裡。「跨年……我带你出去玩。」

    程子言的声音小若细蚊,「真的吗?」

    手臂往内缩了一点,嗅着人儿温软的味道。

    「真的。」

    程子言握住环在身前结实有力的手臂,眼帘垂下。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