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教授在口沫横飞，臺下的学生睡成一p。
程子言坐在最前头。说是最前头，也只是以座位数过来第叁排。所有的……嗯，不，是有来上课的学生全集中在中后排，彷彿怕被教授的口水喷到一般，能闪多远是多远。
他很想认真上课，但严重的睡眠不足以及低血糖让他精神无法集中。即使离教授最近，他还是无力地把脸黏在桌上。大学不像高中上课睡觉会被丢粉笔，甚至有人说，没上课睡觉或没翘过课的人，没资格说自己是臺湾大学生。
教室后方传来早餐叁明治的香味。程子言可怜噘嘴，好饿啊。
有张震霖的帮助，他不需要为住的租金烦恼。花两千住叁万八的套房，堪称圣上的恩典。也因为经济压力轻了，不用兼叁份工，目前只有在连锁餐饮店做工读和摺广告单这份閒职。
张震霖鼓励他参加学校社团，开学社团日他绕了好j摊，都苦於要j社费无法参加。最后索x加入系上球队，队费不高又能与同学联繫感情。只是看到同学们名牌球衣球鞋好j套，又不断盛情推荐，他只好洒钱买新衣新鞋了。
然后，之前存下来的薪水就烧光光了。
呜呜呜呜呜！好悲c啊～
「好心的……少爷老爷……卖身求施捨……」
他无力喃喃，黏完右脸换左脸，不断挣扎。
突地，放在桌上的手机萤幕亮了。程子言使出吃n地力气睁开眼，再颤抖着手滑开手机。
队长大大：
『出来。』
什麼出来啦？张震霖变成黑麒宇二号了吗？
才刚关掉萤幕，下一秒又亮了起来。
队长大大：
『我买了早餐给你。』
臺上的教授听见一声巨响，转过身来查看，却只看到nv同学们的髮丝随风而下。
在教室外的张震霖都还没收起手机，提着早餐的手就往上扬起，避免刚买好的早餐被某个猛扑过来的饥渴野兽一口吞掉。
「刚刚那声音是怎麼回事？」无视j乎要双膝下跪求餵食的麻烦精泪眼汪汪，张震霖神态自若地收起手机，动作优雅又霸气十足，把早餐高高举着不给拿。
程子言早就习惯这种「朕不给，你不能抢」的气势，张震霖一九五的身高也不是他努力跳抓就捞得到的，所以乖乖回答张震霖的问题：「嘿嘿～～出来时不小心撞到脚。」
「真可惜，怎麼不是撞到头呢。也该把你撞聪明一点了。」
张震霖一手拎着早餐，一手拎起盯着早餐口水洩洪的小老虎，慢悠悠地走到该楼层的休息区。坐定后，看程子言迫不及待地拆餐盒，张震霖不冷不热地说：「老规矩。」
老规矩──咬东西只能出动两颗门牙，而且一口嚼十下。
「这样我还没吃饱就已经饿死啦！」
张震霖作势又要拿走早餐。「吃不吃？」
「吃！」
在程子言用两颗门牙狼吞虎嚥的同时，张震霖拿出小笔电，继续被遥远的老爸n待。但还没忙多久，细碎的耳语便传到耳中。张震霖偷偷暗下萤幕，从黑频反s中瞧见有叁名打扮入时的nv学生站在远处窃窃s语，且不停瞥向自己和程子言。
他早看惯了这种人，不以为意。但是今天那种眼神让他特别不爽。
刻意晃了晃手腕，看錶。远处叁名nv孩的目光马上从程子言身上转到他身上。
嘖。
张震霖面不改se，对程子言说：「有空我带你去买j件新衣f。」
「唔嗯嗯嗯嗯嗯～～～～」
「……」张震霖一把抓起程子言埋到食物裡的脑袋，拿面纸粗鲁地擦拭沾到酱汁的小脸蛋。
程子言被擼得双颊泛红，嘴裡还塞着义大利麵。「抝痛喔。」
才刚把脸擦乾净，张震霖就感觉到身后有人靠了过来。他一向不喜欢nv人的香水味，偷偷蹙了眉。
一抹nv声传了过来，「早啊同学。」
张震霖没有回头，倒是程子言略微吃惊地眨了眨眼。这叁名nv孩是同系的同学，但开学一个多月了，他和她们完全没接触过。虽然有点疑h，程子言还是报以友善的笑：「早安～」
张震霖对她们视若无睹，看了看錶，「你快吃，我等等就要走了。」
程子言正要回话，nv同学们又说：「那麼我们先进去上课了。」
「喔好。」程子言点头，在大学，上课迟到似乎是一种常态。
nv孩们离开后，张震霖伸手拿一根薯条吃。
「呜呜！我的薯条！」
张震霖装作没听见，又打开电脑。
「你不是说你要走了吗？」程子言偷偷伸手把薯条护在x前。
「二十分鐘后。」
「呜呜……你要走我不会缠你的……」快走，快走吧～你能抢我的钱，但就是不能抢我的食物！
张震霖无视程子言耍脑残，他跟他常常不对频。但正也因为如此，程子言的好傻好天真也为他省下不少麻烦。
「你认识她们吗？」
「刚刚第一次说话。」
「嗯。」张震霖在程子言绝望的目光下又拿走一根薯条，吃掉。「你跟同学相处得如何？」
「喔……还可以啦。但就是没像高中朋友那样紧密，大学嘛。」程子言搔搔头，继续塞义大利麵。「就跟系篮的人比较有接触而已。」
大学就是这样，张震霖不意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晚上记得吧？我们去吃──」话才说到一半，程子言的脸就被歉意爬满。张震霖挑眉，「怎麼？你忘了？」
「也、也不是忘了啦……」程子言手指对手指，「就店长昨天突然叫我今天去代班……那个……」
张震霖蹙眉，不太高兴。他们早就约好今晚一起吃饭。但没办法，有事情就是有事情，他明白。
「我知道了。」
「捏～生气不是男子汉。」
「……你也该换工作了，我不是叫你找这附近的吗？」
「有啦，我有跟店长说只做到这个月底。」
「嗯。下班我去接你。」
「不用啦，我们下班时间不固定，我自己回来就好。」
「你也知道下班时间不固定？」张震霖瞥了程子言一眼，这一眼藏了许多隐晦的情绪。
张震霖的眼神太刺了，让程子言忍不住顶嘴。「刚刚不是说就做到月底吗。」
张震霖轻哼，收起电脑。「我走了，上课不准睡觉听到没？」
「好啦好啦～恭送皇上～」拉他蹺课吃早餐还叫他上课不准睡觉，有钱人的思维真是奇怪。
笑瞇瞇地送走张震霖，不用再照老规矩吃饭了，程子言两叁口就把叁人份的早餐吃完。可是薯条捨不得吃，还特别包起来抱在怀裡，打算拿进教室香教授。
系柜的旁边就是垃圾分类。程子言刚丢完餐盒，路过系柜时，就听到系柜后头有nv孩的声音。
「刚刚那个男的超讚！」
「对啊，不过看他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吧？」
是刚刚那叁个nv孩。
「感觉就不是啊，妳看我们学校哪有那种气质的男生？而且他的眼睛好像狮子！超霸气的！」
「妳们有看到吗？他的錶是e的耶！」
戳美？戳美是什麼？程子言拉长耳朵，只差没黏在系柜上了。
「没想到那寒酸小子有那种朋友！」
刺耳的笑声钻进耳朵裡，程子言只觉得刚刚才被食物捂热的身瞬间冷得彻底。
『有空我带你去添j件新衣f。』
张震霖……早就发现她们的心思了。
程子言低下头看自己身上的衣f。他的衣f也不旧啊，都是高中时候买的。哪裡寒酸？只是没别人c而已，乾净简单有何不好？
「不知道他们是什麼关係？」
「应该不是亲戚吧？长得不像。一个这麼高一个这麼矮，说不定差了二十公分。」
「但我看他们很要好欸，难道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程子言盯着系柜，像要把这层层铁p用视线s穿一样。
「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人啊，高富帅，真想要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
「刚刚那个就不错啊，赶快跟程子言套好关係，下次他再来说不定就能认识一下了。」
高富帅了不起喔！一九五根本巨人症，钱多还会被绑架，帅……帅……再帅的人也是会大便的啦！幻想破灭了吧哼！
程子言恨得牙痒痒，往嘴裡塞薯条。
张震霖正在开车前往学校的路上。他当初在挑套房时主要是考虑到麻烦精就读大学的位置，但这样一来，就变成他离自己的学校有段距离了。
不过无所谓，他有车。
正在充电的手机传来提示音。张震霖趁红灯时瞥了一眼。
麻烦精：
『我要长高！』
「哈哈哈。」即使知道程子言听不到，张震霖还是认真地嘲笑他。
麻烦精：
『我要变有钱！』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程子言这麼说，不意外。
麻烦精：
『有钱后，我要去整形！』
「……」
这下张震霖可笑不出来了。他蹙起眉，看到路边有个停车格，迅速地转动方向盘cha了进去。
撘撘撘回传。
『虽然你不帅，但还没到需要整形的地步。』
麻烦精：
『靠！你完全没有安到我！』
『我没有安你的意思。』
程子言传了一个詹姆士摔东西的图p后，就不理他了。
张震霖两道浓密的剑眉深深皱在一起，直把眉间刻出深深的壕沟。可是现在不是理程子言的时候，他也快迟到了。
他崇尚完美精準，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
收起手机，张震霖又踩下油门。
来到学校时已经快要上课了。张震霖大步走着，他生得高大，腿又长，随便一跨就是别人的两步。只要决定了一个目标便不再瞻前顾后的个x，让他走路时也是直直看着前面，周遭顾盼的眼光全不放在眼裡。刚毅的脸部线条如刀刻刁壁，气势b人，一双雄狮般的眸子藏在粗框眼镜后头，稍微修饰了刺人的锐利目光，更添j分成功人士的果决。
一进入教室坐定位，上课鐘刚好响了。教授还没来，他正拿出手机想调成静音，就看到程子言传一个哭脸过来。
麻烦精：
『薯条被教授没收了呜呜呜呜呜呜呜oo（＞口＜）oo』
「……」
不用想也知道这白痴是捨不得太快吃光打算慢慢品嚐，但带进教室吃就不是白痴了，是白目。
麻烦精：
『以后我去卖炸薯条好了！』
张震霖失笑，才正要回应，身旁就传来轻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