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律师之前先见韩澈,这下白帆也懵了,不知道白峰是有什么深意。
白峰即使看不见,也大概能够知道白帆的疑问,和她解释:“先见韩澈,是在不行,再找律师,和韩澈打官司不是那么好打的,根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你先还是去和韩澈交涉,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简单的他只是想看到孩子,可以答应他每隔多长时间就将孩子带给他看,如果他有更多的要求,我们再说。”
白峰是很清楚韩澈这个人的,不做无把握的事情,所以他既然选择打官司,那么肯定准备完全了的,所以他总觉得还是私了比较好,况且也许韩澈的原意不是想要打官司,而是借这个之名以达到他其他的目的呢?
白帆觉得白峰说的有道理,然而她和韩澈说了永不相见,还是她自己这样选择的,现在去找韩澈,他会买账吗?
白峰没有听到白帆的回答,轻轻喊了声:“白帆,有问题吗?”
白峰总觉得韩澈对白帆多少还有些旧情的,因此这件事情还是白帆自己去最好,别人去不一定有效果,不过看白帆这反应,她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不,没有!”白帆说的很肯定,不就是去见韩澈,不就是去和他谈判吗?为了小奕,她什么不能做,什么委屈不能受,更何况这也不算什么大委屈。
还是韩氏大楼外,这座大楼白帆已经有两年没来过了,好像又翻修了一遍,整个的气势看起来更加的宏达了,似乎在这大楼前出入的人都被渡上了一层光环。以前的时候白帆还不觉得,现在真的觉得这栋大楼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不敢进去这间大楼。
所有的胆怯在这个时候都不能有,她是为了小奕的抚养权来的,所以她不能害怕,因此她微微吐了吐气,调整了下心情,就走进去了。
随着旋转门进去,迎面扑来一股凉气,让白帆的燥热感稍微得到些缓解,只是两年过去了,当初的前台小姐不知道是到其他部门了还是已经离职了,如今的前台已经换上了一副新面孔,看到白帆进来,礼貌的打个招呼,问她找谁?
以前进来都是不需要这些程序的,直接就可以见到韩澈,当然今非昔比了,她也不矫情,直接和前台说她相见韩澈。前台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每天想见总裁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每个都让见的话,总裁一天就只见人,不用做其他的了。
作为前台,这也是她的指责之一,不能让无关的人打扰到高层,韩氏的企业做的这么大,难免会有想进来推销的,到时候要是惹怒了高层,说不定连自己的饭碗都保不住。
不过看白帆的样子,实在是不像个推销员,因此前台还是职业的微笑,问白帆:“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没有!”白帆脱口而出,看到前台诧异的目光,她又加了句:“我有他电话!”
确实是有他电话,问题是自己根本不敢打,要是敢打,在来之前就打了,此刻因为不想前台直接将她撵走,才情急之下说了出来。
前台又是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白帆,居然有总裁的电话,她办事还是谨慎了点,继续挂着招牌微笑告诉白帆:“您可以打个电话给总裁,他如果同意见您的话,会让秘书告知我,到时候我就可以放行了。”
不得不说,韩氏的前台还是很谨慎的,并没有因为白帆说她有韩澈的电话就放松警惕,不过这话是白帆自己说出来的,总不能当场打自己的脸吧?
所以白帆还是走远了点,拿起电话,看到韩澈的名字时,怎么也点不下去,后来索性也真的没点下去,直接划拉下去找到了朱浩的号码,按了下去。
朱浩收了电话,轻轻的扣响了韩澈办公室的门,听到一声清淡的“进来”,朱浩推门进去,韩澈在伏案工作,自从白帆回来后,他很少站在落地窗前沉思了,而是每天分秒必争的处理着公务,表面上看他好像走出来了,可是实际上,朱浩知道,他应该是伤的更深了。
“总裁,白小姐在楼下,说要见您!”如果是一般的人,朱浩可以自己做主,因为他知道韩澈会见还是不见,但是对于现在的白帆,韩澈到底想不想见,朱浩真的猜不透。
韩澈没有抬头,但是细心的朱浩还是发现了,他正在工作的手停顿了一下,过了几秒钟,冷淡的开口:“不见!”
朱浩应声离开,还没关上门就被韩澈叫住了,朱浩以为韩澈后悔了,还是想见见的,然而他想错了,韩澈只是吩咐他:“抚养权的关系你亲自跟进一下,只能胜,不能败,事成之后,律师的费用我可以三倍给。”
花多少钱他不在乎,他只要这个官司赢!
朱浩再次应是,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朱浩还是亲自到了楼下,见了白帆,白帆看见他,迎上去问他:“他现在有空吗?”
不知道现在该喊什么,所以她只是简单的用了一个他字。
朱浩很抱歉,声音里也有着浓浓的歉意:“抱歉,白小姐,总裁暂时不想见您!”
白小姐?白帆听着有些别扭,不顾想想,他叫的也没什么错,基于现在这种关系,总不能还让朱浩叫她夫人吧?
“我有事情要问他!”白帆说,虽然已经想到了可能会是这种结果,但是既然来了,白帆总还是要努力一下,争取能见到韩澈的。
朱浩还是很抱歉:“白小姐,您不要为难我,您也知道,总裁的话不说第二遍的,我更不能违抗他的意思。”
韩澈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这点相信朱浩不说,白帆也是清楚的。
白帆深深的吸了口气,明白今天肯定是见不到人了,见不到人就意味着没办法进行谈判,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对簿公堂。
她竟不知道韩澈原来是这么的想和她对簿公堂。
离开之前,白帆还是问了一下朱浩:“他是一定要打这场官司吗?一定要孩子的抚养权吗?”
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跟着她的,他难道真的不顾及孩子的情绪,一定要将孩子强行要到身边吗?
朱浩已经猜到了白帆来大概是这个事情,不过这是韩澈的私事,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韩澈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白帆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有什么新的动态的话,律师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朱浩很公私分明的说着,在这个时候,他很清楚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白帆简单的哦了一声就准备走,既然韩澈不愿意见面,不愿意私了,那么她也不勉强,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刻,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现在她自己可不能慌了阵脚。
对手再强大,只要敢于面对,就还有胜的可能,但是如果不战而败,才是败的彻底。
不过朱浩看着白帆这个样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叫住她,然后说:“白小姐,总裁的爱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如果您能够体会一点,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朱浩只能提醒到这了,韩澈对她有情,可是她又是怎么对韩澈的?朱浩是韩澈的助理,所以他首先是站在韩澈的角度上思考问题。白帆伤害韩澈太多,韩澈不管怎么做,都是含有感情的,白帆其实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对韩澈投入感情就行,这才是最好的化解之道。
白帆听懂了朱浩的意思,这意思分明是在说她没有好好珍惜韩澈的爱,明明使用极端手段的是他,现在倒都成了她的错了。
也罢,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按照佛家的思想,对就是错,错就是对,无所谓纠结。
白帆回来的时候,在离白家不远的地方,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是易深!以前他曾经很多次以这样的姿态站在这,那时候白帆可以毫无顾忌的擦身而过,而不必要在乎易深的感受。但是现在她做不到这样,走到易深的身边,轻轻的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白帆猜想易深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来的,毕竟易云烟是反对的那么厉害,他们姐弟关系素来很好,易深肯定不会特别的违背姐姐的意思,现在就在这里看到了易深,白帆倒是觉得还是很奇怪的。
易深似乎还是一贯的温润如玉,他不是个温润的人,只是在白帆面前,他一直是以这样的形象存在着!
“去找他了吗?”他问的很轻,轻到如果不认真听,就会消散在风里。易深猜测白帆应该是去找韩澈了,他很想知道他们的谈判结果,但是又很害怕知道。
不过即使是这样小的声音,还是被白帆听到了:“对,没见到!”
是去找他了,不过和没找一样,根本就没见到人。
易深似乎并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看了白帆很久,就那么盯着她看,看得白帆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忍不住,还是问了声:“易深,你这是怎么了?”
易深收回目光看向远方,像是在问白帆,也像是在问自己:“白帆,你不爱我,对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现在不爱,以后也不会爱,是不是?那样的话终究还是问不出来,就怕白帆的回答是肯定的,他根本就无法承受。
这样的问题对于白帆来说回答太过艰难,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爱的是易深,然而事实总是会让人欲哭无泪,她斟酌着回答的用语,最后回答了易深:“我正在尝试爱上你!”
有谁知道她的纠结,又有谁知道她的无奈,面对易深的深情攻势,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她也会被感化,所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答应了和易深交往,如果这样能让他开心的话,她愿意让他开心。
但是交往之后新的矛盾就出来了,她是个离婚的女人,并且带着两个孩子,两个都不是易深的,就算易深能够接受,他的家人也不可能接受,从易云烟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所以他们的感情面临这考验,她陷入了茫然之中。
是该成全易深的心意继续和他在一起,还是放开他,让他在一段痛苦之后去寻找新的幸福?没有谁能告诉她到底怎样做才是对的。
易深笑了,笑的那么苦涩,这样的笑刺伤了白帆的眼睛,怎么说都是错,她是不是就应该什么也不说?
就在白帆以为易深不会开口的时候,易深到底还是开口了,口气中带着一丝绝望:“白帆,我们结束吧!”
白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有难过,反而是有着一丝解脱的感觉,她轻轻的说了声:“好!”
她只要易深开心,如果结束对于易深来说是开心的,那么便结束。
易深看着白帆的目光更加染上了一层悲凉,他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一句话来试探试探白帆的反应,没想到白帆竟然丝毫没有考虑,就直接应了声好。
是不是就表示在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的位置,他始终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易深强忍着心里的波涛汹涌和强烈痛感,极度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对白帆说:“既然都已经要结束了,能给一个ggbyekiss吗?”
白帆闭上了眼睛,等着易深来亲吻她!易深真的就走了过去,托起白帆的头,然而他只是轻轻的在白帆的唇上点了一下,就离开了,放开了白帆,故作笑意的和她说:“从此,你自由了!”
不是他不想亲下去,而是怕自己亲下去之后,会欲罢不能!从此她自由了,他再也不会骚扰她,困惑她,纠缠她了、
易深转身的刹那,脸上的悲恸清楚的落在白帆的眼中,白帆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知道此刻的易深一定和痛,很伤心,她不能代替他痛,但是她可以和他一起痛。
她在自己的包里翻找这着,终于找到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一把水果刀,闭着眼睛,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手上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