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我的孩子没有了……格格……”兰琪的血滴落在浴桶中,水渐渐变成红色。
“格格,格格,我们兄弟们死的太惨了。格格,格格……”张五哥他们的血流进浴桶里,水变成血一样粘稠,散发着腥味儿……
我“啊”地大喊一声,猛地站起来拍打着水面:“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兰玥从门外冲进来,拿起浴巾裹住我,拉着我的手说:“格格,格格?您先出来,出来吧!”
我几乎是无意识地被她从浴桶中领出来,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兰玥已经为我换上了新的里衣,让我坐在镜 前,为我擦头发了。“那是他们的职责,他们的命运。我们每个人都一样,总要走到命运要我们去的地方。”
“四哥,你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么?”我很好奇,他不能失去的是什么。
四爷看着我,极认真的说:“有!我有不惜一切都想保护的。你,胤祥,胤祯,孩子。”
我?我从没想过他会这样说,该相信他么?不!他一次次地质疑我。不该相信他么?他的眼神如此真诚。不是说了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么?相信他吧……相信他吧……
“四哥,会保护我吧?”说吧,说你会保护我。
四爷点头道:“你放心。”
我笑了,不论将来如何,至少这一刻,他是真诚的。也许,这就够了。原来,原谅一个人,有时很简单。他一个温柔的眼神、一句真挚的话语就足够融化一颗心。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对四爷说:“四哥你等一下。”说完我跑到楼上我的卧房,由衣柜中找出我带回来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两个平安锁。
下楼我递给四爷:“这是给小弘昀和小弘时的,那两个孩子最近怎么样?”
四爷收起平安锁,眼神有些暗淡地说:“弘时很好,弘昀 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好了。”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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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年初开始,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也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如今只有这三个孩子,弘昀却又是这样。”他叹了口气,我心知弘昀也就是今年的事了,看着他这样难过,我也觉得伤心。我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四哥宽心吧,弘昀会好的。”
你看,我们总是在说假话,因为真话,往往是不能说的秘密……
四月二十七日,回来已经七天了,我一早起来,梳洗打扮,准备进宫去。太后已经召了我好几次,我都推过去了。
进宫后,我直奔太后那儿,太后正在诵经,我让老嬷嬷不必打扰,径自在太后身旁的垫子上跪下,陪她诵经。好一会儿后,太后停下,看到身旁的我,赶紧扶着我起来,嗔怪道:“你来了怎么也不让他们叫哀家?你身子还弱,陪着哀家这老婆子跪在这儿念经干什么。”
我由着她拉着我的手坐下,对我说:“哀家看你这气色倒是好些了,伤口可都好了?我听他们说,你从宫里带出去的那个侍女没了?”
“让皇祖母担心了,伤口愈合得很好。至于那丫头,受了惊突然暴毙了。玉冰已经知会了她家里人,也给了些抚恤银子。都已经处理妥当了,皇祖母放心吧。”
“你这孩子,倒是稳妥。你回来那年才十三岁,如今也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哀家寻思着,给你许一门亲事。你看怎么样?”
我脑袋“嗡”的一声,忙说:“皇祖母,玉冰还小,不必着急吧。”
太后却说:“小什么?虽说皇家的女儿多晚嫁,可你已经十六了,不小了。你可有喜欢的人了?若是没有,十七还没有赐婚,哀家看跟你倒是很相配。只是他母家不是什么望族,有些委屈你了。”
“皇祖母,我对胤礼是姐弟之情,我们虽很合得来,但是让我做他的福晋,只怕我们都会很别扭。再者说,您是知道的,皇阿玛曾说过要把我许配给小十八的。金口玉言,断断没有十八走后,再把我许配给他其他兄弟的道理。而且,我之所以在这儿是为了什么,您也是知道的。如今嫁人,只怕不是时候。”我怎么可能嫁人呢?
太后沉默了许久,拍着我的手说:“哀家明白了,就随你吧。但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可要告诉哀家,哀家给你做主。玉冰啊,那些事情,哀家都知道了。我爱新觉罗家这起子不争气的孩子对不起你,哀家老了,不求别的,哀家只盼着这大清别败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可你还年轻,你是个好孩子,哀家要你啊,保护好自己,皇帝往后断不会再对你不利了,你放心,他若是敢,哀家定告诉先皇,不让他进宗庙!”
“皇祖母放心吧,玉冰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提防着那些坏人的!”
太后“呵呵”笑了,轻轻掐着我的脸说:“你这鬼灵精,行了,去乾清宫请安去吧。记住了,不论发生什么,脸上要沉得住,要不露声色,心里要有数,脚步要稳得住。”
我略愣了一下,看着太后温柔的面容,想着历史上对这位太后的一生,寥寥数笔,只道她是个敦厚有理,略显木讷的蒙古皇后,但是真的只是如此吗?这两年来相处,我已只道她自有她的手腕。可似乎,我仍然没有看清她。
我收回心思,起身福了一福道:“玉冰告退。”
一路慢慢走到乾清宫,书房门口梁九功正守着,见了我忙过来请安:“请格格安!格格今儿怎么来了?”
“梁公公快起来,我今儿觉得好些了,就进宫来给皇祖母和皇阿玛请安。这不,刚打皇祖母那儿过来。皇阿玛呢?”
“在里头跟大人们议事呢,您进去吧。”他说着推开了门,我进门一看,张廷玉、李光地、陈廷敬和陈壮履等几位大人都在,我先请了康熙爷安,又向几位大人见礼:“玉冰见过诸位大人。”
“格格吉安!”
康熙爷笑呵呵地对我说:“玉冰啊,过来,跟皇阿玛坐这儿。”
我坐在他身旁,他笑着问我:“今天怎么样?觉得好些了么?伤口都愈合了吗?”
我点点头道:“好多了,伤口也都愈合得很好,只是偶尔还有些头痛罢了。没什么大碍,皇阿玛放心吧。皇阿玛这个时辰了还在跟大人们商议些什么啊?要不玉冰还是先回小院儿去吧。”大清祖训,后宫不得干政,即使我非后宫,作为女子,有些时候也是要回避的。
“没什么,不过是编撰字典的事,还有过些天巡幸塞外的事儿罢了。玉冰啊,你既然好了,就陪着皇阿玛去草原啊!”
“玉冰遵旨!”我笑着问他:“狐狸先生,我四哥呢?”
“回格格话,跟邬先生在书房呢。”戴铎恭敬地回道,眼底是对我叫他狐狸先生的深深不满。
我推开书房的门,唤道:“四哥,邬先生!我给你们领来个客人!”
四爷起身看着我问:“你这丫头,又领了谁来?”
我闪身让开门口,对他说:“你看!”
四爷看到十四爷,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声音却仍是平静:“胤祯,你怎么来了?”
十四爷有些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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