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我披了件衣服钻进密道。密室里 他们四人严肃地坐着,见到我集体跪下道:“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我坐下后说:“快都起来,我没事儿。怎么这么急着让十七把我叫来?”
他们四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风影开口道:“主子,是为了您这几日遇袭的事。”
“这事儿我也正有些问题想问你们,这些刺客都是谁派来的?我和十三爷都没往京里递过我要回来的消息,就连皇上都不知道我们何时出发。刺客是怎么提前埋伏下的?是谁走漏了风声?是护卫中的人?还是寺中的和尚?”
“回主子,第一晚的人,是太子派的。第二日的人是八贝勒派的。今日……”风影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今日刺杀格格和十三爷的,是皇上派出的人。他们杀了太子和八贝勒派出的其余杀手。下手的,是皇上的亲信。他们的腰牌云三已经送回总部,主子觉得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风影这个问题,倒是真把我问住了。
“先放着吧,让我想想,你继续说。”
“是,主子。消息既不是护卫也不是和尚走漏的。那寺中的和尚都是暗卫。太子派出的人,是在皇上幸五台山的时候就一起到了山下的,一直守在那里,只要主子一出发就动手。这些我们知道,可我们也知道主子身边的护卫是没问题的,所以未免节外生枝,我们就没加派人手。八爷的人,是您醒来的前几日派出来的。透露消息的,是您的侍女——兰琪。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八爷的。这一年多来,她曾多次到格格房中翻找东西,但是什么都没拿走。”风影这最后一句,说得我愣住了。兰琪出卖了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八爷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八爷的?她不是跟五爷好了么?怎么回事儿?”我骑马到了十三哥府上,管家将我引到花厅等待,不一会儿十三嫂便来了。我迎上去,她拉着我的手,柔柔地笑着:“昨儿个没顾上多说几句话,你今儿倒急急地就过来了。怎么样?爷说你好些事儿都不记得了,其他的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昨儿个也没好好问问你,你也受了伤,可还好吗?都让太医瞧过了吗?”
我摇摇头说:“嫂子放心吧,玉冰没事儿。”说罢,我从怀里掏出几个平安符递给她:“这是我在寺中为孩子们求的。嫂嫂收起来吧。”
“你这孩子,倒还惦记着这个。来吧,我领你去见爷。”说罢,她收起平安符,拉着我的手往主屋走。其实我是知道路的,四十七年春天,康熙爷巡幸京畿,十三哥跟着去了的。那段时间我时常就宿在十三哥府上,跟十三嫂一起住。
十三哥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见我来了也只是懒懒的说了句:“过来坐!”我走过去,坐在床边。
十三嫂笑着说:“你们兄妹说说话,我去准备午膳。玉冰,你今天不许走!嫂子得给你压压惊!”
“好!我今儿不走了!”
十三嫂笑着关上了门,我问他:“怎么样了?”
“我没事儿!这点儿小伤算什么?倒是你,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没事儿。”我看看十三哥略显苍白的脸色,对他说:“你伤在腿上,要好好休养,不要落下病根!”
“知道了!”十三哥笑着说:“你这孩子,总像个老婆婆似的唠唠叨叨的。”
我微微一笑,静静地听着外面没动静了,低声唤:“暗卫何在?”
蝶十七、云三以及另两个暗卫立时跪在地上,我吩咐道:“蝶儿,云三,你们戒备,有人靠近就告诉我。”
她们离开后我看着地上的两个男子,问道:“代号。”
长相比较清秀的先开口道:“属下蝶五,参见主子。”
另外那个长得相对比较普通的接着说:“属下云五,参见主子。”
我看看他们,开口道:“蝶五,云五,十三爷的安全我交给你们了,如果有半分差错,你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是!”
“去吧。”他们应声隐去了身形。
我回头看着不明所以的十三爷,对他说:“爱新觉罗家自太宗年间建立皇家暗卫,分为四部。其目的包括监视、保护皇室中人,执行不可告人的任务,控制大臣,搜集情报等。自康熙四十六年十一月起,暗卫交由博尔济吉特氏玉冰格格掌管。”
“你是说,你掌管着皇家暗卫?”十三哥压低声音问我。
我点点头,他又问:“那天我们遇刺,最后出现的就是他们?”
见我又点点头,他想了想开口问:“你有什么话,就都说了吧。”
我笑笑,开口道:“十三哥,刺杀我们的人,不是同一拨人。分别属于太子和八爷。可他们派出的最后一批刺客都被昨天刺杀我们的刺客给解决了。而暗卫在昨天的刺客身上,找到了禁军的腰牌。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杀无赦。”
“也就是包括你和我?全部?”
“是。但是我相信,要杀我们的,绝不会是皇阿玛。到底是谁买通了禁军来杀我们,我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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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这些,应该都是机密,你如今却告诉我?”十三哥看着我,微微笑着。
“我说过,我想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孤军奋战太可怜了,拉你做个伴。”我已经想好了,在他不被康熙爷重用的十年间,让他干点什么才好。
十三哥拉着我的手说:“傻孩子,生死与共。”
我被他这一句承诺惊呆了,可只是一瞬间,我反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生死与共。”我们许下如此的誓言,十三哥的笑容,一如他在夕阳下背着我回乾清宫时的笑颜。
“姐姐,等我长大了,你就嫁给我做福晋好不好?”小十八?我的小十八!快到姐姐这儿来!
“姑娘怎么可以叫奴婢姐姐呢?还是奴婢喂您吧。”思灵?思灵姐姐!
“回姑娘话,奴婢名叫兰琪,今年十八了。”兰琪?兰琪!你要去哪儿?
“悉听格格差遣!”张五哥,张五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都不要再围着我了!你们都死了!都死了!我的小十八死了!思灵死了!兰琪,是我亲口判了你的死刑!张五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你们都走吧!都走吧!你们都死了!都死了!
“走开!!!!”我猛地坐起来,汗水浸湿了我的头发和衣衫,兰玥走进来,问道:“格格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么?”
我点点头,大喘着气说:“帮我备水,我要沐浴。”
泡在热水里,感觉到毛孔一个个张开,我闭着眼靠着,对兰玥说:“你出去吧,一会儿我叫你。”
兰玥走后,我叫出蝶十七,对她说:“蝶儿,你回趟总部,让大夫再给我配些上次那种安神的药。去吧。”
我睁开眼,看着水面漂浮的花瓣,想起梦中的人,那些消失的生命。我其实素来是知道的,掌权者可以随意抹杀掉别人的性命,可是当这一切就这么发生在我眼前,当我自己这么做了的时候,那份冲击还是大到我几乎无法承受。
“格格,我流了好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