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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不关你的事-第1部分(2/2)

,立刻有人眼红。

    客店里许多人投射过来好奇的眼光,阿清神色自若地低头吃着。反正他吃的快,吃完就走人,他就帮到这为止;到时她再有什么麻烦他可就不管了。阿清心想。

    环秋也视旁人如无物,只对着他道:“你知不知道那捆柴不只二十文?其实你可以索到超过一百五十文的价码。”她实在看不过去了,好心提醒他。

    阿清淡淡瞄她一眼,并不领情。

    “二十文跟一百五十文有什么差别?一样都是过一整天,要多了又没用,刚好就好。”他首度开了金口,声音相当低沉而散漫。

    环秋愣了一下。“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日子,那我就无话可说,恕我刚才多言。”

    她碰了钉子,也不恼怒,只对这阿清的性子更感好奇——他是看得开还是完全不会算?

    “没关系。”阿清看也不看她,径自吞嚼着,彷佛粗糙的食物相当美味似的。

    “可是,你这样子怎么养家活口?不怕饿着了妻儿?”环秋看他年约三十一、二,理当已娶妻生子,而这种生活方式只怕会委屈了妻儿。她皱眉想着。

    “一人饱,全家饱,孤家寡人饿不着谁。我没娶亲。”话气仍然单调冰冷。

    喔?这倒奇了,年过三十仍未娶的男人还真不多见,不过,比不上她年过二十仍未嫁来得少见。跟他的瘸腿有关吗?不会吧?他除了贫穷和瘸腿,相貌不差,人品似乎也不坏,不至于因此娶不到老婆吧?环秋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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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没打算存些老婆本吗?这么攒钱要攒到几时?等你存够了,你老婆已经垂垂老矣,等不及你要了。”环秋摇头,对他的生活态度不表赞同。

    “这是我的私事,不劳姑娘费神。”阿清语气更加冰冷,不知是不是已动了气。

    “好吧!算我多嘴,真是抱歉。”环秋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阿清不表意见。

    “嘿!阿清!你怎么可以独占美人呢?轮我和美人聊聊吧!”刚才那个小伙子索性也坐到他们这桌来了。

    环秋微微不满,也不好赶人。

    “这位姑娘不知怎么称呼呢?在下齐仰天,你可以叫我一声齐哥哥,嘻嘻!”小伙子自弹自唱,涎着脸对环秋道。

    她忍无可忍地瞪了他一眼。齐仰天不知死活,还动手握上她的柔荑:“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你这等大美人,今天一定是咱们的大日子,老天安排咱们相识,你说是不是!”恶心到极点的话毫不脸红地自他口里说出。

    “放手?”

    环秋怒极,愤愤抽回玉手,凌厉地怒视他,让他有些胆怯;岂料,阿清竟也抬头,以极严峻的目光扫他一眼,齐仰天似乎闻到血腥味。

    “算了?大爷我不玩了。”齐仰天摸摸鼻子走人。

    “他好象很怕你?”环秋看出了端倪。这个阿清究竟是个让人欺负的料,还是个狠角色?一会儿人欺他,一会儿人怕他,到底他是个怎样的人?

    “欺负人也是有限度的。”阿清喝了口茶,又道:“超过我的忍耐范围,就是找死。”他口气平淡,表情也很平淡,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平淡。

    金陵许多人都知道他阿清可欺,是因为他不在乎!但若是欺到他在乎的地方,他就会全力反击。三年前有不知死活的家伙嘲笑他的瘸腿,令一向好欺负的他火起来,狠狠揍了这人一顿,揍到断了肋骨、鼻梁,差点出了人命,也吓得这人再也不敢嘲笑阿清的跛,而金陵人也有好一段时间见到阿清跟见鬼一样。后来大家渐渐发现,只要不惹到他的痛处,阿清还是很好欺负的,就逐渐恢复了以前的态度,唯独不敢再嘲笑他的瘸腿,其余的,照欺不误。

    这就是齐仰天只敢说风凉话,眼见阿清面色不对,就乖乖闪一旁去的原因。

    旁人也是。他们虽敢驱走阿清,却不敢靠过来接近与他同桌的环秋,纵然美人令人垂涎。

    欺善怕恶,见风转舵,乃小人生存之要则。

    “那么我最好知道一下你忍耐范围在哪,免得超越界线,自找死路。”环秋想把气氛弄轻松点。刚才阿清帮了忙,令她寒如冰雪的心中流过一丝暖意。

    “你不需要知道。”阿清吞下最后一口馒头,放下杯子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已经说了太多话了,这不是他的习惯。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环秋看着他的背影,也不挽留。这个阿清的一切,她太有兴趣了,尽管她的好奇心一向低,却被眼前这个瘸子阿清点燃至前所未有的高点。

    因为,环秋自刚刚那道严峻的目光中,意外地读出了他应该不会有的东西。

    怎么可能?环秋自问;看似如此卑微的瘸子,为何能在他身上找到几许唯我独尊却内敛含蓄的气势,一种极少数人才有的特质王者的特质。***

    环秋对外在事物若是不感兴趣,她的态度会如同千年寒冰里的石头,又冷又硬;

    如果相反,她会卯起全身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金陵既有个阿清,她就暂时留了下来。她也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对是错,毕竟天生王者极少,她尚且不敢断言阿清是否为此流。

    她打听到阿清以砍柴卖柴维生,偶尔也打些猎物餬口,生活平淡刻苦,性格乖僻,是很平常的樵夫猎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喔!有一点满奇怪的,那就是没人知道他住的地方在哪,就这一点而已。

    这些消息让环秋有些失望。是自己看错了吗?

    入夏的金陵和关中差不多炎热,环秋忍着,坐在客店守株待兔,希望能等到阿清。约莫三天之后,才等到阿清又背着一大捆柴薪而来。比上回更大捆的柴,还是二十文、两个馒头、一壶清茶?环秋看着阿清拿了同样的报酬,终于相信,这人显然不是笨,而是压根懒得计较。她的目光紧追直接走去角落就地而坐的阿清,再次迎上前去。

    “阿清你好,又见面了。”环秋故意制造不期而遇的惊喜:“我刚刚叫了桌酒菜,一同吃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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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我自己有吃的。”他说完,咬着馒头嚼了起来。

    “别这样,我刚才一时贪吃,多点了些菜,恐怕自己吃不完,丢了又浪费,所以邀你一道,吃多少算多少,好不好?”环秋尽量让自己的态度和善谦卑如交友,而不是骄傲自大如同情。

    阿清看了看四周,犹豫了许久。

    环秋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她可不会轻易罢休。

    “难道你担心瓜田李下,怕人说些什么?我一个小女子都不怕了,阁下一个大男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王者自尊是不容挑战的,环秋试着引出他的个性。

    阿清笑了笑:“你怕不怕于我何干?我担不担心又关姑娘何事?酒菜吃不完,倒到馊水桶里或我肚子里,又有什么差别?”笑容令人如沐春风,语意却无情而嘲讽。

    环秋失算了,他没生气,甚至一副置身事外的淡然。他并不在意被女人轻视,也不怎么轻视女人,这令环秋有点高兴;她原本以为他是个刻苦节俭的人,没想到他只刻苦但不怎么节俭,这是一般樵夫的性子吗?环秋狐疑地想。

    “当然不同。”她收回思绪,微微一笑:“倒到馊水桶里,喂的是猪的肚子;倒到你的肚子,喂的是你。除非你压根把自己看成猪,才会认为没什么不同。”她试着捋虎须。

    阿清哈哈大笑:“猪就猪,当猪不见得差到哪去,当人也不见得高明多少,只除了猪吃不了人,人却吃得了猪,不过如此差别而已。”

    他替这个女人着想,不想同桌招惹闲言闲语,她却大剌剌地公开挑衅!有趣的女人,阿清稍稍起了点兴致。

    第一次见他笑,环秋震荡着心情,勉强自制,试着将遗落的魂魄找回。“这差别可大了!当人,可选择吃猪或不吃;当猪,被吃或不被吃可没得选择,你说这差别不大吗??±

    “吃或不吃,被吃或不破吃,差在一条命操控在谁手上。猪之命操于人手,人之命操于天;而一条贱命何时丢掉,因何而丢掉,同样是丢掉,在我而言没有差别。”

    阿清说完跟着抬头,首度正眼仔细瞧了环秋。

    眼前女子穿著如同村姑,素净着一张脸,脂粉未施,荆钗布裙,乍看相当平凡,然而她水灵般的清幽气质与雪肤丽容,与衣着截然不搭轧,难怪要引起登徒子的注意,阿清为她不懂保护自己而感到有些生气。

    环秋接收到他那玩味而犀利的目光,热力逼人,那一瞬间,她彷佛有被看透的错觉,浑身冷热交替,不知所措地抽离视线。

    阿清收回目光,拍拍屁股起身就坐,不客气地吃着酒菜,将方才的对视甩在一边。

    环秋定了定神。捋虎须虽无效,但还是邀到他同桌,她的心情愉快不已。

    “你应该多笑,你笑起来很特别,好象天下尽在你手中,任你摆布一样,自信得特别好看。”她不掩饰地道出对他的欣赏之意。

    阿清对她直言不讳的称赞有些不自在,岔开话题,“姑娘不像是金陵人士?面生的很。”他随口问道。

    这个女人不同于一般小家碧玉,与陌生男子同桌也不害羞忸怩,亦无世故造作的模样,落落大方,妙语如珠,很引人好感。

    “我是关中人。这回出外游历,凑巧到了金陵,就多留了几日。”环秋可不敢告诉他是为了他而留下。

    “姑娘一人出外游历?妥当吗?”阿清奇道。这女人看似娇弱,胆子倒不小。

    “也许有些不妥。但于我来说,目前顺顺当当,也许我还挺懂趋吉避凶的,没碰上过什么麻烦。”环秋笑道。这男人没有乡野匹夫的粗鲁样,谈吐不差,相当特别。

    两人暗暗打量对方许久,琢磨着对方难测的斤两。

    “小心一语成谶。”阿清笑着摇头:“聪明的还是别把话说的大满。世事难料;

    谁晓得下一刻又将发生什么事?凡事小心为上。”

    环秋颇表赞同,笑着点点头。

    阿清相当孤僻,朋友不多,与女人也不甚亲近;而环秋自然的态度既不看轻他,也非对他心怀遐想,中性的角色渐让他降低防备。

    环秋本性也属孤僻之辈,好恶尤其分明。她对阿清此人有兴趣,才刻意接近,平常对人则是一概不搭理;话匣子一打开,环秋发觉他的里外实在不协调,心中疑惑渐深;能人隐于朝市,他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来头吧?

    事实证明,环秋不但猜对了,还对的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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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钟家放粮赈灾的人马已经到了,听说这回每人可领二石米,每户超过五口者还可多领一石呢!”一个冒冒失失的声音由店外传来。

    “长江泛滥,大伙收成不好,多亏了洞庭钟家,屡次出面帮忙,让我们这些穷老百姓有口饭吃。明日我就要去替钟家公子立个长生牌位,保佑他多福多寿、多子多孙,继续造福大家。”

    “听说今天钟家公子会亲临这儿,我打算现在就去向钟公子道个谢。”

    “钟公子要来?那我也要赶着去,小二算帐?”

    这日,饭馆中传来阵阵的讨论声浪,环秋独自坐在店内,听到了这个消息。年岁不好,人人自顾不暇,难得有富人慷慨解囊,她不禁对这位未曾谋面的钟公子起了敬意。

    阿清不知会不会去领粮?算她多事也罢,不如她也去一趟,替阿清多领一份,别让他再每天吃粗糙馒头,顺便看看这位钟公子。

    主意打定,环秋立即鸡婆地动身,跟着人群走,来到钟家放粮的地方。

    放粮队前,人人手上拿着锅碗飘盆,面露喜色地排队等着米粮,只有她四处搜寻着阿清,与人群目的不同。

    “排好队?排好队!不排的没粮可领。喂!你这老头子挤什么挤?又不是饿死鬼投胎?”

    远远地,前头传来这样的声音。

    话传至环秋耳中,令她有说不出的厌恶。她踮起脚尖张望,瞧见放粮队中,有个男人正趾高气昂地操控着全局,方馋的话似乎是他所说。

    他就是钟公子?环秋皱眉扫了他一眼,心里实在失望。没想到难得一见的大善人不过是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仗着有几个钱,做了件好事,便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施恩嘴脸,活像自己是个伟大的皇帝似的?环秋嫌恶地看着那人。

    “看什么看?不想排队就快滚,还有一大堆人等着领粮呢!”那个男人再度不耐烦地开口。

    环秋看着一个老人低着头,隐忍着怒气,而四周围的人亦是敢怒不敢言的态度,不禁起了火。原来钟公子竟是这副德行,这粮也不必领了,不如归去!

    她愤愤地转身。

    “真是可恶!为什么每回钟公子都要派这牛总管来放粮?教咱们每次都要受尽恶气!”身边一中年妇人怨道。

    “是啊!可惜钟家一世英名,全教这姓牛的给毁了,更可叹钟公子永远也不知道这牛总管的真面目。”另一名老者跟着叹息。

    原来他不是钟公子?

    “难道没人告诉钟公子吗?”环秋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

    “谁敢说啊?大家伙等着领粮,谁也不敢得罪钟家的人,要是惹恼了牛总管,等钟公子前脚一走,谁能保证牛总管不会怀恨在心,对咱们不利?”妇人摇着头,似乎在怪环秋不懂事。

    “照您这么说,就去告上那牛总管一状,这钟公子如果是明理人,他应当能明辨是非,处置那牛总管才是,又何必顾忌这么多?”环秋疑惑道。

    “这你就不知了,牛总管是钟家常驻在金陵的事业副手,而钟公子却久久才来一次,相较起来,牛总管像是这儿的土皇帝,钟公子远水救不了近火,大家反倒怕的是那牛总管。要是弄巧成拙,没把牛总管斗垮,倒霉的就是大家了。”老者无奈地摇头。

    “岂有此理!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喽啰,还敢拿着鸡毛当令箭?”环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那牛总管一眼。

    嚣张跋扈的牛总管一向眼鼻朝天,不以正眼瞧人,不巧今天意气风发之余,扫视人群,无意间对上环秋那双含怒的杀人眸子,背脊凉了凉。

    “唉!算了!谁教咱们有求于人呢?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起码有粮可领。”妇人劝着环秋。

    “是啊!听说等会钟公子会到,到时领了粮也见了他,你就不会那么发火了。这钟公子实在是个好人,见了就让人火气全消。”老者点头赞道。

    一群人跟着点头微笑。

    环秋收回目光,对他们的称赞有所保留。一个任手下胡作非为却被蒙在鼓里的大善人,不就跟个耳根子软的昏君没两样?她等着看这昏君是什么模样。

    约过半个时辰,环秋站的有些腿酸,终于让她等到了前呼后拥的钟家人马,而也差不多快轮到她领粮了。

    钟家人马中,站出一位器宇轩昂的伟岸男子,容貌清秀俊雅,没有环秋以为的昏庸懦弱样,众人见到他,崇拜与感激的表情满满诉说对他的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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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钟公子?环秋目不转睛地凝视他。

    祥和宁静,温婉斯文,哪像个一方富豪?倒像个书香子弟。环秋对他的成见稍有消褪。

    “让我来。”他自哈腰作揖的牛总管手中接过勺子,亲手为排队的百姓添上米粮。

    环秋见他神情诚恳,对这位钟公子又回复点好感。

    “谢谢!谢谢钟公子!”环秋前头一个乞丐模样的男子感激万分地道谢,捧着粮欢天喜地地离开。

    接着是两手空空的环秋。

    近看这位钟公子,环秋不禁暗暗喝采;真是个卓然出众的一方之主!风范神采俱是上上之选,可惜驾驭手下的能力似乎有些不足……她放肆而大胆地打量他。

    钟泉流舀了满满一勺米,正准备倒入眼前人的容器内,意外发觉对方两手空空,他尴尬地楞住。

    “姑娘需要个瓢盆或麻袋装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