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莞尔一笑，“柳叔若不嫌弃，干脆收我做干儿子吧。”

    众人始料不及均惊诧地盯着林沐阳，手中筷子纷纷放置桌上，从他脸上转到柳静萍更加煞白的脸孔，意味不明中沉闷的气息流溢酒桌。

    “这·····。”柳副市长讪讪几笑，抽出一根烟递给身旁的林成辉，吧嗒打开打火机凑到他嘴边，吸吸口中烟，嗨嗨笑道，“老伙计，你舍得把儿子给我吗？”

    林成辉晃晃酒杯，碰碰柳副市长的酒杯抿一大口，皱眉向儿子恨恨剐一眼，不知该如何应对老战友的话，林奶奶瞅着儿子一脸的为难纠结尴尬，不等他开口就接住话：“做什么干儿子？沐儿那是留给你做女婿的。”

    在座十人一听这话，九人脸上立刻变得轻松起来，只剩下林沐阳一人沉郁着脸，他不想驳柳家面子可又不想任人摆布，原本只想以认干儿子兄妹之类的借口打消大人们的盘算，哪知奶奶似乎一句话就把他卖给柳家似的。

    忍，再忍，忍过之后看到众人似又恢复其乐融融的场景，他无需再忍了。

    “奶奶，想不到您把我当成人家童养夫了，生死契约呢？劳烦您老人家现在拿出来给孙子看看。”他像在开着玩笑一般噙着笑，对着一生专横跋扈的奶奶讨教着。

    “臭小子，把你奶奶当地主婆了！”林奶奶笑骂，一脸慈祥地瞅着脸色渐渐恢复正常的柳静萍，“萍萍啊，多吃点，小姑娘别顾着养身材身体跟着受罪，到时候林家还等着你生·····。”

    “奶奶！”林沐阳听到这腾地从椅上起身，丢下筷子，扬扬眉语气生硬，“您老人家怎么还管别人家去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沐儿，坐下！”一直保持缄默的林爷爷见孙儿快发飙，他威严地低斥老伴，“老婆子，你真是越老话越多，大过年的。”

    聪明如斯的每个人尽量避免敏感的话题，一场宴会终于结束，林沐阳帮勤务员收拾碗筷，泡茶敬上各位老人，已经是下午两点，柳家人起身告辞，出于礼节林沐阳和父亲将他们送上楼下早等的小车。

    喝了大约近半斤的白酒，心情不畅头有些晕沉，带上玄关门他朝着卧房走去。

    “爷爷奶奶，我去睡伙儿。”林沐阳在老人面前一直是恭恭敬敬礼貌有佳的，尊重他们已成习惯。

    “去睡吧。”林爷爷对几个小辈偏爱有别，尤其对这个长孙宠爱万分，盖过其他孙儿孙女，并且放任他的所作所为。

    “等等。”喝了酒的林成辉满面潮红，见儿子走到房门口跨过来抓住高于他的儿子，黑眸沉淀血丝，如暴怒的狮子般张口吼道：“你今天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林沐阳没有回头，如根柱子站住，冷冷反问。

    “什么哥哥妹妹，什么干儿子，童养夫，生死契约，你话说明白！”捏住儿子的胳膊越来越重，似乎想勒断仍在加劲，林沐阳好像没有疼痛的感觉，任凭胸中的烦躁随着酒意漫延。

    “你说啊！”林成辉见儿子半天不吭声，不免声音扩大一倍。

    “我只想问你一句，”林沐阳没有挣脱胳膊上渐加的痛意，他吐口气低声问：“你们随意安排限制我的人生问过是我要的吗？我快乐吗？我该服从吗？”

    “臭小子，我们怎么限制你了？”

    “没限制？”林沐阳冷哼一声，“你们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柳静萍为什么还要把我们强拉在一块？知道吗？这样做真让我厌烦透了！”

    “你小子别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人家又哪点配不上你？别不知好歹，以为副市长的女儿没人要，你算什么东西？自贱身价天天与黑丫头搅合一起，做了多少荒唐事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只不过是看你年轻没当回事，你再执迷不悟，信不信我让黑丫头在w市无法立足，她老子的村支书下台不过是分分钟的事！”盛怒之中加酒后的林成辉口无遮掩，已经全无平日里的冷静严肃，说的话也不计后果，他堂堂局长大会小会不断，口才以及运用的方式方法从未出错，可他现在偏忘了，这个儿子说话要么不说说起来能够气死人的。

    陈淑华原先看丈夫使蛮劲拽儿子的胳膊心漏一拍，她倒不担心儿子还手，怕的是丈夫趁着酒劲大打出手吃亏的是儿子。两个老人闷声不吭，尽管电视里依然重复着喜气洋洋的春节联欢晚会，他们仍静观其变，婆媳之间二十年不和睦，但是现在产生共鸣，那个信息当然是关于黑丫头的。

    “沐儿，你还在和黑丫头联系啊？”陈淑华顾不了许多，横在父子中间，厉声问他。

    “岂止是联系，都学会和她在旅馆开房了。”林成辉冷笑嘲弄道。

    “你····，你！”陈淑华气急，这时已无顾忌什么，指着儿子的鼻尖，眼含失望恼怒，伸拳擂着他的臂膀。

    “黑丫头是谁？”林奶奶虽老人却不糊涂，甚至精明于一般年纪大的老人，不然年轻时也不会做到县长一职，她扶着镜框问儿子。

    “过去，”林成辉全无从前对妻子的温柔体贴，推了她一把，隔开了夫妻间的距离，生怕失手会伤着她，阴沉地鄙视儿子几眼，耻笑道：“黑丫头从小到大就一样本事。把你打得头破血流，你哼都不哼一声，还撅着屁股跟在后面，为她头破血流，你是我林成辉的儿子吗？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身先士卒？”

    “她什么都没有，我就喜欢她一个又怎么了？犯得着林局长日夜提防并且监视吗？你权势滔天，想要灭她和她的家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如果那样做我就没有你这个父亲！”无视眼前这个叫了二十多年爸爸的人，林沐阳眼里流露出痛楚、失望、灰暗，握紧拳头伸过头朝他递过去等着挨一巴掌。

    “你竟敢威胁老子！啪！”不出意外，林沐阳的脸有意伸过来，大掌拍在脸上鼻血顷刻间顺流而下。

    “哐当！”一声震响盖过电视播放的声音，一支盛满热茶水的瓷杯迅急落在林成辉的后背上，飞溅的茶水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紧接着婆媳的惊呼声响彻屋内，两人吓得大气不敢出。林老爷子端坐沙发，阴戾的气息随着摔出的杯子将林成辉的酒意惊醒一半，他才在疼痛中发觉自己的冲动惹恼了父亲，手松开钳制儿子的胳膊。

    “林成辉，你老子还在这挺着呢，你想翻船？等老子翘了辫子你再抖狠！”林爷爷毕竟是老军人，身体硬朗，口气铿锵有力，几句话就将儿子的头说得低下去，他看着倔孙子鼻血哗哗下流却摆头不让母亲拭擦，倒也不怒，心里疼语气变缓变柔，“沐儿，你还在读书，年纪轻应以学业为重，孰轻孰重不需大人点拨自己也该分清，要记住年轻是资本但切不可任意挥霍。”

    “爷爷教诲的极是。”林沐阳甩开母亲的手，对爷爷笑笑，进浴室锁上门清洗鼻血，因为爷爷的一杯茶觉得心情不怎么郁闷，所以留点鼻血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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