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初二的秋，夕阳像要醉了，池青莲和三姐妹拿着英语书漫步校外田埂上，田野稻谷一片金黄，求知的心加大自然的陪衬感觉心情不错，偏偏从远处走来了林沐阳和李佳，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后来男生笑了，女生笑得柔腻。

    池清莲的秀眉拧成一团，双手握紧，聪明的春兰发现了，使个眼色，几人心领神会，个个是小精怪，当然知道四人中最乖的春兰发的信号是什么，第二天晚自习恰逢停电，学校晚自习结束的时间提前，可怜的走读生李佳同学刚出学校大门被几人狠揍了一顿。

    事情没完，镇派出所所长的公子刘一帆，生性大大咧咧喜欢和池清莲叶春兰套近乎，学习本来是十名内，常常打着请教俩人写作技巧，时不时发殷勤买些肉包子、牛肉面，姐妹俩也不推辞，吃完嘴一抹，边夸东西好吃边发令下次要带就带四份，是啊，四个姐妹可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四姐妹在教室里吃着肉包子满嘴流油，可气坏了林沐阳，等到晚上又是晚自习停电（农村学校不比城里，停电是家常便饭，何况一二十年前），走读生刘一帆一出校门，被人莫名其妙地打趴地上，某同学和另三个扬长而去。

    一放寒假，池塘湾的燕子们飞到湖边，那些幼稚的跳皮筋、丢手绢显然不再适合初中生玩耍。

    冬的草地一片枯黄，放眼整个秋水湖几只渔船快速穿梭水面，沉寂的画面由于有少年们的介入不再荒凉，不再清冷。张氏兄弟和池家两姐妹划一艘船，林沐阳、池清莲、萧明、叶春兰另一船，张光泉摇浆间或张松泉撑篙；林沐阳也和萧明不时交替，两艘船在水中快速并排，半晌，张松泉抛下丝网，池清莲熟练地将丝网撒完，撒完网，两艘船汇合朝湖对岸划去。

    对岸也有草滩成群的牛儿沐浴阳光下，不时有些小小的身影嬉戏草丛中，仿佛他们的往昔重现，这些少年们是不屑和比他们小的小孩子们玩的。一群人上岸，男生打扑克，女生一堆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估计鱼儿快上钩，清莲招呼大伙起身跳上小船，间隔二个小时，轻轻拉起丝网，细如发丝的白丝网上，缠绕着大大小小的鳊鱼、鲫鱼、草鱼、鲩鱼、白鲢鱼，两艘船舱里养着捕来的活蹦乱跳的鲜鱼，船拢靠在湖中间的另一只乌篷船旁。

    乌篷船比在两艘船大几倍，船舱里有chuang、桌椅，船头置办齐全的做饭工具，秀英的父亲是老渔户，他长年累月游逸秋水湖以捕鱼为生顺带维持老兄弟三家的菜碗，因而，这些孩子们常年被他调教得个个是捕鱼能手游泳健将，得知他们齐聚秋水湖便留在池塘湾任由孩子们折腾。

    四姐妹别看像是娇娇女，仅十四岁人人会做饭，池清莲挽起袖子抓住六七斤的草鱼，刀子飞快地翻打鱼鳞，林沐阳瞪大眼看白晃晃的利刀在鱼身上游弋，生怕伤着她的手，“慢点，小心划手。”

    “我知道。”池清莲不在意抬头，仰望林沐阳轮廓分明的俊脸，讥诮一笑，“你是小少爷，细皮嫩肉的，哪能比得上你姐姐我皮糙肉厚？”

    “哼，一个女孩子以为皮糙肉厚值得骄傲，羞不羞？”林沐阳说话的功夫，池清莲已将鱼去鳞，抠鳃，破肚，整理好的鱼在湖水中清洗干净，她也不恼，转转凤眼，撩起草鱼贴林沐阳的脸颊。

    清凉凉滑溜溜腥腻腻的鱼身骤然贴上来，他侧身闪开，抓住她的手腕，贼兮兮地凑近，用只有俩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黑丫头，你的裤子后面有红色的东西，不会是鱼身上的吧？”

    池清莲愣愣，一时脑子没转弯，裤子？她扭过头，明白过来，脸颊红成煮熟的虾，羞恼低唾，“回去问你妈！”

    想想不解气，挣脱他的手，扭身勾过水瓢，舀起一瓢湖水对着林沐阳身上泼去，长期的战斗经验早就练就他对付池清莲的灵活机动，他跳过身子，水淋到张松泉的棉袄。

    秀英扯开清莲朝二人嚷：“你们从小打到大不累吗？要打架别扯上别人啊。”说完，帮忙剥下张松泉的棉袄，翻出父亲的大衣披到他身上。

    看战火无端波及无辜人的身上，林、池二人乖乖帮着做饭，一会儿大锅鲜香四溢的活水煮活鱼成功，袅袅雾气中围坐一起的少年们吃得热汗汩汩，喝着美味的乳白色鲜汤，就大米饭，吃的畅快，打几个饱嗝，开始下午的活动。

    两场扑克牌，打升级的游戏中，林、池相对坐成一家，尽管二人长期不和但像这样的游戏往往配合得天衣无缝，一轮轮下来，赢家一直由二人掌握，萧明春兰甘拜下风，另一桌上张光泉扫视林池，“你们要像打升级一样，哪会有不停的战斗？”

    “闭嘴！”

    “闭嘴！”

    二人异口同声朝张光泉大吼。

    太阳渐渐拉近与湖面的距离，该是归窝的时候，大伙玩得意犹未尽，从船舱里捞出活鱼提上岸，浩浩荡荡走上草地，踏过田间小路，分手时相约明天继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沐阳敲响池清莲家的门，递给她陈老师做的肉包子，两人边走边吃，吃完一抹嘴相视一笑，这样的情形几年前是不可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