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影俯视着聪明可爱的儿女,在曲子近了尾声之际,忍不住侧首看皇帝夫君。
见他满眼都是赞赏的笑,她才放心地扬起唇角,以眼神鼓励着两个小家伙,刻意忽略了在席位上入座的三人。
这场秋猎,是她的夫君给她的惊喜,她务求刻骨铭心,拒绝细如毫发的瑕疵,更不愿群臣看了笑话。
自从当上皇后,她平日鲜少跳舞,更怕将来生下一对儿双胞胎,腰身大变,再无这样的机会,因此,她特意给他跳那一曲。
平日里,她本也不愿让孩子们这样招摇,但她家夫君太忙碌,这让他静心欣赏评断的机会,难能可贵,也正可以借机让百官们看一看,皇家的儿女,无愧于他们的尊敬佐。
在晚宴的开场,她如此苦心安排,本是完美,多加了凤迤逦,呼延协,呼延千逝,却反而成了一出可笑的闹剧。
她的母亲携情人与私生子的精彩入场,让她所有的努力,变成了血淋淋侮辱渤。
别人都看透了,她还在卖力的扮演一个完美皇后……当真是莫大的讽刺!
单看百里香,金婷等人嘲讽的笑,她已然猜到其他人在想什么,也猜到了史官的笔尖下,将会写些什么。
待到孩子们表演结束,她还是强自惊喜地笑着,站起身来,为两个孩子拍手鼓掌。
满场里掌声如雷鸣,她下去台阶,便牵着两个小手,朝龙椅上行礼。
“臣妾刚才跳舞有点热,先去更衣,请陛下恩准!”
百里玹夜俯视着她的笑颜,却看到她眼底压了泪。
“去吧。”
陌影转身,宝蓝色的舞衣,纱带飘忽……
呼延千逝突然从席位上站起身来,“惊宸,暖儿,过来陪舅舅坐一会儿。”
两个小家伙咻——咻——跟着娘亲离开,谁也没有理会那僵站在席位上的男子。
“孩子们认生,千逝,你多担待。”
百里玹夜背靠在龙椅靠背上,客气地笑了笑。
他太过平稳的声音,让一众官员满头雾水。
呼延千逝不以为然地挑眉耸肩,兀自坐下,“没关系,小孩子们,总会分得清亲人的。”
“是呀,他们自然也辨得清敌人。”
呼延协见气氛微妙,和蔼地笑道,“玹夜,舅父此次前来,特别为你准备了见面礼,你可一定要收下……”
百里玹夜摇头,“舅父的见面礼,不会是美人吧?”
“哈哈哈……在你眼里,舅舅是那么庸俗的人么?”
“似乎,也只有美人,能中伤朕与陌影,初次之外,不知舅父还有其他什么本事。”
呼延协起身,走到红毯中央,从怀中取出一个金光灿灿的小册子。
“这是朕与迤逦大婚的请帖,特邀在座的诸位前往血魔京都喝喜酒。”
百里玹夜瞧着那请帖,阴沉冷眯绿眸,良久不应。
严怀景站起身来,突然走下台阶,上前从呼延协手上取过喜帖,打开一瞧,不禁夸张的叹了一句。
“呼延协,这可真是太巧了!怎也是这一日?!”
众人大惑不解。
百里玹夜亦是听得糊涂。
呼延协更是不解,他就近打量着严怀景,发现他二十年竟不曾有过丝毫改变,不禁怀疑,他服了什么灵丹妙药,才能保持如此的不老之身。
“怀景,这日子有什么特别的么?”
“这一日是黄道吉日,本王与末药也要成婚,所以,靖周的百官应该喝本王的喜酒,至于你们的婚事,那是你们血魔的事,加之本就不光彩,还是莫要四处招摇为好。”
呼延协不置可否地笑着点头,倒是并不介意他的拒绝和讽刺。
事实上,严怀景的一番话,正顺遂了他的诡计。
他和凤迤逦之间,没有婚礼,更没有和好如初,他不过是想借这一张请帖,让凤迤逦对这人类男子彻底死心。
他收回请帖,便坐回席位,朝着百里玹夜说道,“靖周南赢王大婚,可喜可贺,百官们理当都到场,朕和迤逦届时就算不能来,也当送上贺礼。”
凤迤逦却突然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严怀景看了她的空位子一眼,端着酒盅微怔,旋即又搁下。拿着酒壶,正准备为他鸩酒的末药,悻悻一叹,只得也搁下酒壶。
陌影在寝帐内被璇玑等人服侍着换下舞衣,不愿再返回晚宴,便斟了一杯血茶,坐在凤椅上慢饮着补充体力。
帘动呼啸,一阵夜风清幽袭来,她狐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