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爵铜牌,连见县令大人都能不跪,这次亏了,亏了……”
“爹,爹,爹……”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呼喊,一名瘸腿青年拄杖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险些摔倒。
“你腿脚不便,小心些……”老农连忙扶住自己儿子,似责实爱地
“爹,你知道刚才那位是谁么?”瘸腿青年顾不得老父的埋怨,语气急促紧张地说道。
“东子,到底是谁?”周遭地乡农知道这瘸腿青年是去年刚刚从军中退回来的,见的世面广,不由得尽皆好奇地询问道。
“那是当今陛下!”瘸腿青年自己也不大敢相信地说道。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立时呆立如木鸡,完全不能接受这一震撼性消息——这么和蔼的人,竟是当今皇帝!
如此尊贵的大人物,适才居然跟自己这群平头百姓同坐闲叙。
“东子,你没……没有看错人?”另一名年纪较长地乡农有些艰难的确认道。
“陛下曾到我们营中巡视过三次,我怎么会认错?”瘸腿青年急急地回道。
这一说,不由得众人不相信。
愣愣地望着那行将消失的身影,八十余名乡农突然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异常虔诚地伏首于地。
许久之后,那名老农突然解下腰间的铜牌,高举过头,兴奋地对儿子说道:“东子,我要民爵铜牌供起来,供起来……”
代宗皇帝回到南郑城后,焦急等待地山南西道节度使兼梁州刺史张献恭等人终于松了口气,将高悬心头的大石放了下来。
虽说梁州的治安状况良好,但代宗皇帝仅在杨志廉所率十余名亲兵护卫下微服出巡的举动,还是太过冒险了些。
由于代宗皇帝有言在先,张献恭等人也不便暗中安排护卫。
“陛下,适才由长安传来一封急书,是恒州那边的!”见礼后,张献恭取出一封绢书恭敬地递呈给代宗皇帝。
“有劳张卿家了!”冲张献恭微微点头后,代宗皇帝展书阅览了起来。
待代宗皇帝看完绢书上内容。张献恭才谨慎地询问道:“陛下,莫非恒州生乱?”
代宗皇帝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代宗皇帝不答,张献恭自也不便再继续追问下去,便静静地立于一旁。
思索了许久后,代宗皇帝突然抬头对张献恭询问道:“张卿家,我想让崔造往恒州一行?你认为可好?”
张献恭微微一愕,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
恒州,真定县。
垂下手中的绢书,严庄双目微闭,陷入到深深地思索之中。
“来人,速速有请节度使大人过府……”约莫半盏茶的工夫,严庄才结束沉思,起身出门呼喊道。
待李宝臣坐定后,严庄斥退所有亲随仆婢,将先前自己所看的那封绢书递给了对方。
李宝臣开始还有些莫名,但绢书上的内容很快让人面色大变。
“严兄,此信从何而来?”猛地抬头,李宝臣急切地询问道。
“此信本是以一锦囊密封,不知被谁以石块连系投入这座府邸中,锦囊上有我在叛军时用过的笔名!”严庄蹙眉回道。
“这么说……许叔冀业已确认了严兄未亡且身在恒州的消息?”李宝臣略一思索,诧异地说道。
“而且。他居然还知道懿身在真定县,甚至探到了这座府邸!”
“这怎么可能?”李宝臣不敢相信地说道,“许叔冀再如何睿智,也不可能有此神鬼之能!”
“许叔冀并没有神鬼之能,他只不过设了一个圈套。”严庄摇了摇头,轻叹道,“当日舍弟被救回真定县时,恐怕就已被曹方细作盯上。”
“史朝义本就在恒州钻营深广。加之恒州局势还未完全真定县,正是给了伪燕军细作以可乘之机。我怀疑。真定县城中就多有伪燕军细作,我方的某些举动怕是正落在他们眼里。以许叔冀的智计,推测出什么来,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掂了掂手中的绢书,李宝臣皱眉对严庄说道:“严兄,许叔冀难道就不怕将信投错了?”
出自许叔冀亲笔的这封信,虽然言辞隐晦,但意思却是相当清楚——要求严庄以严氏一族为重,重新为史朝义效力。
“这同样也是许叔冀的阴谋!”严庄苦笑一声,“投对了自然是好;若是投错了,则此信必然会落在李将军手中。在许叔冀看来,李将军若看到此信,必会对我大生疑虑之心。”
“一旦李将军生疑,我走投无路,只能再回到史朝义那里。就算李将军一怒之下将我击杀,对许叔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反而能使我严氏完全绝于陛下与李将军!”
“这老贼果然奸诈!”思索片刻后,李宝臣恨声说道,“严兄,你待如何应之?”
“只有兵行险着了……”严庄怅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