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白养你,因为你不配。”
古叶氏坐在地上,手按在腰上,满面泪痕地看向青舒,没有掏钥匙的打算。
青舒也不废话,跑出去,快速回来,只见手里抓着一把斧子。这是关婆子收走,放在院子里,来不及送回厨院柴房的斧子。
古叶氏看着斧刃上闪着寒光的斧子,身子抖了几下,眼中闪过惧色,额头冒了冷汗。她吞了吞口水,偷觑青舒一眼,正好迎上青舒看过来的冰冷视线。她不自觉地移开视线,虽不情愿,但终究是把身上的钥匙丢了出来。
铿的一声,青舒把斧子扔到古叶氏的腿边。古叶氏吓的尖叫一声,瞪大了眼,看着与自己的大腿差不多仅有几寸距离的冒着寒光的斧子刃,哭着往后爬开。
青舒面无表情地弯腰拣起丢到地上的钥匙,用钥匙打开柜子。同样的,她将里面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她把丢到地上的衣裳拣起来胡乱塞进柜子里,将搜出的银钱归拢了一下。五两的金锭十个,五两的银锭十八个,银票二百六十两,散碎银子八两多。她将这些包起来,放到一边。
下一个搜的地方是古叶氏的床,倒是没什么发现。青舒抱了包好的金银出去,放到外间的桌子上,端来一盆水放到古叶氏面前,“洗脸。再让我看到你流一滴泪出来,从今日起,日日给你吃粗粮饭。”
古叶氏是那种,你忍让或你软弱她便欺你,你强势她便惧你的角色。再有,她这个人忘性大,时间长了,便会忘了你的强势与手段,心思活络起来。古云虎在世的时候,她的这一面并不明显。古云虎死后,她的这一面慢慢凸显了出来。
她知道古强对古云虎有多忠心,便把全府人的生计问题理所当然地全部丢给古强操心这件事,便是一个“你忍让,我便欺你”的强有力的证明。她知道青舒是她的女儿,不能奈何她,便时不时地心血来潮地干些不着调儿的事,又是一个证明。然后,每当青舒发飙,她便会吓的老实下来,这就是“你强势,我便惧你”。
古叶氏不是不怨的。三十不到便守寡,像她这样依附于男人而生的菟丝花性格的女人,没了男人,自然寂寞。若是换作其他女人,即便寂寞,却也因忙于照顾儿女、忙于管理府内事物,忙的没有太多品尝寂寞的时间。偏偏,她是个不负责任,又只会自怨自艾的人,整日无所事事地闲呆着,什么也不干,自然就空虚寂寞的厉害。
正因为她空虚寂寞,因此当有男人写信给她,言语间带出了一点疼惜与暧昧,她立刻上钩儿,四年多前借出了一大笔银子。时隔四年多,对方不仅没有还她银子,中间一封信都没有。如今,对方想起了她这头白痴肥羊,再次抛出饵,她白痴地再次上钩儿,不仅将对方的信当成情书来排遣寂寞,还应对方的要求,想把女儿嫁给对方的儿子为继室。
人家对方的要求高着呢,信中说的明白,一个退过婚的小姐,对方能够接受,娶其为继室,完全是看在与古叶氏往日的情份上。什么情份?自然是银子只借不还的情份。
等古叶氏洗过脸,青舒冷眼瞅她,“上床,睡觉。”
古叶氏瑟缩着,爬上床。
青舒过去,把床幔放下来,“姓吴的到底从你手里借走了多少银子?”
古叶氏小声答,“两千八百两。”
“今日之事,你敢说出半个字去,等待你的,唯有浸猪笼。”青舒如此,不是为了保自己的名声,而是为了保弟弟的名声。古叶氏虽可气,但以这个时代人的观点而言,她恐吓亲娘便是大不孝,她坏了名声,弟弟也会受连累,走出去会被人说的很难听。当然了,无论身处哪个时代,恐吓亲娘,总会被非议,不管亲娘有多可恶。
青舒拣起地上的斧子,到床前掀开床幔,“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古叶氏一见斧子,身体一抖,用夏被捂了头。
青舒把斧子放回原位,拿了地上的三封信,将包好的金银拿上回去。她把东西放好,走出内院,“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也不让小鱼和小娟跟,直接去了周伯的住处。
正文 no129答应我
章节名:o129答应我
青舒沉着脸走进院,当值的两名护卫见了并不阻拦,只是问礼。青舒匆匆回礼,往充当书房的那间屋子的门走去。
护卫赶紧提醒,说是公子在房间。
青舒立刻转了方向,往房间走。外间的门开着,青舒掀了帘子直接走进去。周伯并不在外间,青舒便往里走,并喊了一声周伯。
“等一下。”周伯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
顾石头似乎很急,“别,古小姐,请等一”话说一半,便是噗通一声,及哎呦声。
青舒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等什么等?”,低头看着门槛,迈步进了里间。“周伯,我有事问你?”她话问出口,脚下不停,当抬头的时候,步子一滞,杏眸瞪的溜圆,然后慢两拍才反应过来,面带尴尬之色地迅速转身,嘴里骂了一句暴露狂,急步出去了。
顾石头湿着衣襟从屏风后跑出来,苦着脸,“公子,您,您……”明明他来得及提醒古小姐的,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公子居然绊倒了他,不理会脚步声,转出屏风后去了。
此刻,周伯光着上身,只穿着白色里衣的裤子站在床前,头发湿漉漉的正在滴水。他手里抓着里衣的上身,盯着门的方向看了片刻,慢条斯理地道:“干布巾。”他预想中的尖叫声没有,他预想中的羞红脸的模样没有。他看上的女子,到底是和平常女子不一样。
顾石头不知周伯所想,赶紧拿了三条干布巾过来,为周伯擦头发,并擦到不再滴水为止后,低声问,“公子,还很湿,梳起来会不会不舒服?”
周伯把里衣的上身穿上,一边系里衣的带子,一边嗯了一声。
顾石头搔了搔头,“公子,古小姐刚才,呃,是不是,是不是……”古小姐是不是看到了公子没穿衣裳的样子,他很想知道。只是他不敢直接问出口,怕惹到公子,再被公子收拾一通。若是有女子的尖叫声,他不用问就敢肯定古小姐是看到公子没穿衣服的样子。可没有尖叫声,到底是看到了,还是没有看到呢?
周伯自然知道顾石头想问的是什么,却不理会,“衣服。”
顾石头纠结着要不要问答案的同时,答应着,把搭在屏风上的一件青色锦衣拿过来,为周伯穿上。
须臾,穿好布袜和鞋的周伯披散着湿发出来,见青舒不在外间,吩咐顾石头出去请青舒回来。他清楚,青舒躲他都来不及,今日却一反常态地找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和他说。
其实青舒就站在院子里,并没有走远。顾石头挑了帘子出来,一眼便看到了她。于是请她入内。
青舒这会儿已经不觉得尴尬了,现代人无论在现实生活中还是电视上,谁还没看过光膀子的男人,没什么可尴尬的。当然了,她心里可以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否则一定会被这个时代的人认为是伤风败俗的女子。她进门,目不斜视地坐到了椅子上,并不看周伯,“有件事问你。”
周伯低低地笑出声,“我也有件事问你。”
青舒这才侧脸看向他,见到他头发没梳,任其披散在后背上,她的眼睛便粘在他的头发上有点移不开。太没天理了,他一个大男人,头发留的怎么可以比她的还长?发质怎么可以比她的还好?她只想着这个问题,反倒忘了周伯以这副模样见她,实在有违礼数。
周伯注意到青舒的视线停在他的头发上,挑了挑眉,“你看了我的身子,你要如何负责?”
青舒以为听错,视线终于转到他的脸上,“你说什么?”可是,一看到他的脸,她就想起他强健的体魄,不自在地赶紧转开视线。她默念:忘掉,赶紧忘掉,不就看到男人的胳膊和前胸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要忘掉。
周伯眼中带笑,“我是问,你看了我的身子,你要如何负责?”
青舒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说话有点结巴,“谁,谁看你身子了?又没有,没有什么看头儿。”
“怎么会没什么看头儿?要不要再给你看过?”周伯说着,戏谑地作势要解腰带。
青舒恼,拿起两人之间的方桌上的空茶杯丢他,外加一句“不要脸”。
周伯一下就接住了丢过来的茶杯,笑道,“被你看去,我都不恼,你恼什么?”
青舒白他一眼,“大白天的,换衣裳不知道关门,你怪谁?”“别打岔,我问你一件事,你有其他兄妹姐妹吗?”
“兄弟姐妹?”周伯挑眉。
“你爹娘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孩子?亲生的。”
“我是爹娘的独子。”
这就奇怪了。青舒蹙眉,右手捏着放在左袖子里的信,犹豫着该不该拿出来。
周伯也不追问什么,只是看着青舒。
青舒已经没了那会儿的冲动劲儿,右手一松,决定把信拿回去烧掉,就当从来都没有见过它。她看向周伯,一不小心,眼睛又粘到了他的头发上。又黑又亮,看的人妒忌。她盯了片刻,勉强把自己的视线自他的长发上挪开,招呼也不打,站起来要走。
周伯长臂一伸,去拉她的手。
她早有准备,一闪身,躲开他伸出的长臂,急步走。
不曾想,周伯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次抓空,并没有放弃,迅速欺身到她的身后,自她身后环抱住她,并抓住她的双手手腕。
青舒吓了一跳,轻呼一声,“你干什么?”后背被迫帖在他的胸前,心脏咚咚的跳的厉害,身体一僵。
周伯用下巴抵着青舒的发顶,“给我。”
青舒挣不开他,“你不要太过分。”
周伯捏了捏她的左手腕,“你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青舒一惊,他的洞察力也太强了吧。她咬了咬唇,“你先放开我,我再给你拿。”
周伯不再环抱住她,改牵她的左手,以防她跑掉。
青舒甩了一下左手,“你不松开我,我要如何拿?”
周伯二话不说,不客气地伸手进青舒的左袖中,迅速抽出一封信来。
青舒觉得他可恶,抬起被他抓握住的左手腕,低头往他手背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牙印后,她马上移开嘴巴,皱了一张脸呸了一声。这厮的手到底是怎么长的,硬的咯牙。
周伯眉头都不皱一下,只觉得她软软的嘴唇贴到手背上时,让他悸动不已。他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嘴里咕哝一句“你可真磨人”。
青舒没听清,知道自己挣不开他的手,于是拿右手食指捅了他的手臂一下,“东西拿到了,赶紧看。”
周伯单手抖开信,看到内容,脸色当时就变了。
青舒见此,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地瞪圆了眼睛盯住他,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不能吧!难道信里写的是真的,将军爹真的是为了长公主的什么孽子不孽子的死的?
周伯垂下抓信的手,严肃认真地迎视青舒的目光,“这是哪里来的?”
“这里写的是不是真的?”青舒不答反问。
“若我说它不是真的,你信吗?”他的眼里闪过难以掩饰的慌乱。
“信。”她不加思索地答。
“若我说它半真半假,你信吗”
“信。”她同样不加思索地答。
周伯看着她,神色不定,“阿舒,告诉我,你不会恨我。无论真相是什么,你都不会恨我,你会遵守约定五年后嫁给我。”
青舒意识到不对,心生不安,不自觉地摇头。
见她如此,周伯的瞳孔收缩,眼里是满满的绝望,一把将青舒搂紧怀里,紧紧地抱住,“不许变卦,不能变卦,你是我的。我们说好的,你二十岁后出嫁,我会等你,我会在你二十岁的时候迎娶你。阿舒,答应我,你会遵守约定,不会变卦。”
此刻,青舒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她的心口微疼,她想哭,非常想哭。她的确哭了,她挣扎着、推搡着、捶打着,只想离开他的禁锢。
顾石头正从门口探头进来。周伯见了,情绪失控,大喊了一句“滚”。顾石头吓的一下跑出了院子。
哇的一声,原本无声哭泣的青舒大哭起来,也不挣扎了,任周伯搂着,紧紧揪住周伯的衣襟,把眼泪鼻涕全部招呼在周伯的衣襟上。
周伯一下慌了,同时也理智了几分。他以为自己弄痛了青舒,放轻搂人的力道,轻拍她的背,“阿舒,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痛你的。阿舒,别哭,别哭,对不起。”
青舒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态,一边哭,一边握拳捶他,嘴里不停说着讨厌。
周伯任她捶的同时,眸光渐深,眼里的伤痛慢慢掩藏进眸底深处,让人探寻不着。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怀里的女子。“阿舒,抱歉,吓到你了。别哭,早晚有一天,我会查到让我们失去爹娘的罪魁祸首。”
正文 no130真相
章节名:o130真相
“见过古少爷,见过洛少爷。公子很忙,两位小少爷过会儿再来可好?”顾石头的声音自院中传来。
“不找哥哥,要找姐姐玩儿。”这是青阳的声音。
哭的正起劲儿的青舒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地,说话还带着鼻音,“走开。”这自然是说的周伯。
院中,青阳和洛小荣不愿离去,姐姐,姐姐地叫着。弄得顾石头和护卫头大,又不敢赶走他们,只能挡着不让进去。
周伯不得不放开青舒,同时,用指腹轻轻擦去青舒眼角的泪,低声说道,“你坐会儿,洗了脸再出去。”然后不等青舒说话,把青舒按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招呼院中的顾石头端一盆洗脸水进来。
青阳听见周伯的声音,“哥哥,我们可以进去吗?”管家伯伯可是特意让他们过来找姐姐玩儿的。管家伯伯还说,姐姐看到他们找来玩儿一定会很开心。
他哪里知道,管家派他和洛小荣过来,完全是为了让周伯不对青舒乱来。
周伯看了眼哭的眼睛红通通的青舒,再看看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等一等,哥哥和姐姐在谈事情,马上就好。”
青舒倒是没有戳破他的谎话。
青阳答应一声,拉着洛小荣围着护卫直转,还不时摸摸护卫挂在腰间的配刀的刀鞘。
等顾石头端了洗脸水送来,周伯没让他进屋,而是自己在门口接了洗脸盆,吩咐顾石头等在外边,自己端水盆过去给青舒。
等青舒洗过脸,进了里间的周伯换了一身衣裳出来,连头发也已梳好。
得到允许,青阳和洛小荣进来,一下就围到青舒左右,关心青舒为何红着眼晴。
青舒便扯了个谎,说眼睛里进了东西,眼睛疼弄的,然后一手拉了一只小手往外走。
周伯目送他们三个离开后,抬头看了看天边的云,“请管家。”
不多时,古强便到了。周伯把信往前一推,“当年的事,恐怕瞒不住了。”
古强拿信看,倒吸一口凉气,“公子,这是哪里来的?”妄议长公主者斩,这是皇帝的谕旨,上至朝臣,下至平头百姓,哪个敢议?别说皇帝,就是太后娘娘都不允他人非议长公主之事。几年前,四皇子的母妃与一名朝廷命妇说起了惊才绝艳的长公主时,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太后娘娘耳闻后,大发雷霆,杖打这名贵妃并贬其为末等妃嫔不说,还差点就赐下一杯毒酒给那名朝廷命妇。当时若不是公子苦求太后娘娘开恩,别说那名朝廷命妇,就是被贬的四皇子的母妃都活不成。
周伯说道,“阿舒刚才拿过来的。她问我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她问我信中所写是不是真的。这信,看纸张及墨迹,怕是几年前写下的。她从何处所得,恐怕不会告诉我,只有你去问了。”他有些恼自己,刚才反应实在太大了,失了理智,否则也不会惹哭了她。
想起今日青舒支开所有人与古叶氏呆在一处的事情,古强立刻就明白了。虽不情愿,可他不得不说,“不用问了,夫人和小姐今日闹的很不愉快,小姐把内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