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夫人吗?后来奴婢去如厕,不小心听到那老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的对话了。她们说,老夫人和夫人很不高兴,明明说好带了女儿过来给老夫人和夫人相看的,人是带到了,可面纱也不摘,这要如何相看。”
正文 no127信
章节名:o127信
伺候了古叶氏用过早饭,关婆子收拾了餐具要端走,古叶氏却叫住了她。
关婆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夫人有何吩咐?”
此刻的古叶氏虽然穿戴整齐,却是披散着头发的。她愁眉不展地看着关婆子,“传话给管家,本夫人心下烦闷,想找个人说说话,让他派人去请白夫人。”
关婆子答应一声,退出去的时候将餐具端走。
古叶氏起身,从窗子往外望,眼见着关婆子出了文澜院的门,她急急地进入内室,拿出随身带的钥匙打开了柜子,翻了几下,拿出一封信来,站在原地展开来看。毛笔字写的再小又能小到哪里去,只两页的纸内容并不长。她很快看完信的内容,愁容散尽,脸上漾起娇羞之色。她把信宝贝地折好,按在胸口上好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回柜子里,上锁。之后她走到床边坐下,眉目含笑地拿起针线,绣荷包。
关婆子躲在窗外,将一切看在眼里,面无表情地走出院子后,靠在栅栏上抬起一脚轻轻拍了拍布袜底沾染的灰土,把脚放下来伸进了留在地上的绣花鞋里。另一只脚的鞋也是如此穿的。之后,她若无其事地弯腰端起放在地上的餐具,去了青舒的院子。
青舒懒散地支着头看关婆子,“一封信?”
关婆子跪在地上,“是的,小姐。夫人避开奴婢拿出来看信的时候,似乎很高兴,面带喜色。”
青舒沉吟片刻,“意思是,你不知道夫人何时得了一封信?”
关婆子,“是的,小姐。奴婢失职,请小姐责罚。”
青舒挑了挑眉,足不出户都能避开她的耳目与外界联系了,古叶氏行啊!“最近,夫人都见过谁?”
“四日前与县辅夫人白夫人说了半刻钟的话。三日前请了白府白夫人喝茶闲话家常,白夫人坐不到一刻钟便告辞了。”关婆子细细地答道。
这事儿,青舒知道,关婆子当时都禀报过的。在这之前,正是管家闭门谢客的几日。最近古叶氏的确是只见过这两位白夫人的。而且,两位白夫人与古叶氏并无交情,会上门拜访,完全是白县辅和白庆丰白老爷授意的结果。古青舒疯了的消息闹哄哄的传了些天,古府的店铺一开、府门一开,两位白夫人便先后过来走访了。
她们走访,其实就是表示关心、表现友好的意思。自然,她们来都是冲着青舒的面子,到古叶氏跟前略坐片刻,也只是走个过场,圆一个规矩。那么,问题会出在哪里呢?
“夫人会客,你确定当时都在场,不曾离开?”青舒不想放过任何细节。
关婆子答的很肯定,“夫人院中来客,管家定遣丁家妹为奴婢搭把手,奴婢便将沏茶倒水的事情全交由丁家妹来做,自己一心守在夫人身边,不曾离开半步。”
“刚刚夫人吩咐你请的白夫人,是哪位白夫人?”
“白老爷的夫人。”
“那就请。”她倒要看看,问题是不是出在这边。
关婆子得了吩咐,赶紧去办事。只是,刚迈出内院门,她脚下一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也拿不准,在原地转了几圈儿,又去了青舒那边。
青舒见她去而复返,问道,“何事?”
原来,三日前白夫人来,身边带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叫小桃的,离开时说不小心掉了白夫人的帕子,曾回文澜院找。古叶氏当时站在院中,吩咐关婆子进屋找。关婆子得了吩咐进去找了好一通也没找到,出来报备的时候,那小桃突然一拍额头说她想起帕子掉哪里了,便告了罪离去。当时,古叶氏低着头进屋去了。然后整个一上午,古叶氏的心情出奇的好。只是,第二日早起她便说做了恶梦,心情很坏,并找了青舒过去要去庙里烧香。
如此,更应该请白夫人来一趟了。青舒把玩着手边的茶杯盖,“夫人和白夫人见过几次面?”
关婆子答,“见过三次。一个半月前见过一次,半个月前见过一次,三日前见过一次。每次见面,只是简单的几句寒暄,白夫人坐不过一刻钟便会告辞。”
“叫小桃的,每次都会跟着白夫人吗?”
“是的,小姐。”
青舒吩咐关婆子退下后,又琢磨了一会儿。白夫人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偶尔来访,和她很有话聊,谈论的不是金银首饰,而是养生之道。古叶氏那边,白夫人以前是不去的,后来有一次古叶氏走出了文澜院,正巧碰上白夫人,便邀请白夫人过去略坐片刻。这才慢慢有了三次见面。
今日古叶氏作出邀请,白夫人当日没有过来,不过承诺第二日一定会来。
果然,第二日上午白夫人如约而至。同样的,白夫人坐不过一个时辰出了文澜院,告辞回府。会如此,实在是古叶氏这人太无趣,白夫人跟她根本聊不起来。
送了白夫人出府,青舒来到文澜院,进了古叶氏的房间,“娘昨晚睡的可好?”
古叶氏看了青舒一眼,垂眸,“嗯。”
青舒突然笑眯了眼,“娘,拿出来吧!”
古叶氏没反应过来,“什么?你想要什么?”
青舒依然笑眯眯的,“娘,这个家由女儿做主,女儿最不喜欢的便是被人算计。娘,女儿是不是对娘太好了,要不然娘怎么会在女儿的眼皮子底下做出算计女儿的勾当。”
古叶氏倒抽一口凉气,“你……你……你竟然,竟然如此说自己的亲娘。”
青舒收了脸上的笑,一脸淡漠地命令道:“夫人在屋里闷的太久了,想出去晒晒太阳,你们陪着夫人去吧!”
关婆子和小娟答应一声,不由分说地左右扶了古叶氏,架着古叶氏出了屋子,径直离开文澜院,陪古叶氏晒太阳。
青舒拿起刚才让小娟带过来的斧子,掂了掂份量,看好目标,抡起斧子劈下。只听咔嚓一声,柜子上的锁变形不说,柜身被劈出裂纹来。
青舒微恼,“怎么就劈偏了呢!重打柜子还得花银子。”她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粗鲁地抬起一脚踩在柜子上,把砍到柜子上的斧子拔出来。她拿开脚,马上又抡起斧子劈下。这下好了,古香古色的上好的柜子被劈下一块儿板来,同时锁子也被劈下来了。
青舒把斧子放下,掀开柜子,拎起一件素白的绸衣扔到床上,又拎起一件素白的里衣扔过去,然后看到了两个大小不等的匣子。先把上锁的相对大的匣子抱出来,挺重,大概是装了金银的。再把另一个没来得及上锁的相对较小的匣子抱出来,很轻。打开,里面居然有半匣子的信件。
青舒这时候突然想起一事来,周伯那厮让她保管的匣子还在她那里,她忘了拿给周伯,周伯也一直没找她要,这叫什么事儿?她又不是周伯的管家婆,干嘛要一直替他保管!
她一甩头,先不管他,办正事要紧。把装信的匣子往一边放,取了斧子,将另一个匣子的锁扣强行别坏,打开匣子,发现里面装了十个金锭,而金锭的下边压着一千五百两的银票。
她哼了一声,金锭留下,银票没收。她决定了,古叶氏找一回麻烦,她便没收古叶氏一部分财产。她倒要看看,古叶氏一共有多少可供她没收的财产。她把银票收好,拿上信件,将两个匣子扔回坏掉的柜子里,回了自己的院子。
晒太阳回来的古叶氏看到自己的柜子,愣了一下,立刻慌张地查看。查看装银钱的匣子,见金锭在,便没注意下边的银票是不是在。查看装信件的匣子,所有的信件都没了。她一个踉跄,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嘴里不停骂着畜生。
关婆子在外间做事,像没有听到哭声与骂声一样,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并不进去看。
这时候,青舒正歪在椅子上看信。第一封,是将军爹当年写给古叶氏的家信,内容不长,由三部分组成,问候的话、嘱咐的话、想念妻儿的话。第二封到第十一封皆是如此。
但,到了第十二封的时候,内容里出现了警告之语,将军爹警告古叶氏谨言慎行,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却没有具体所指。
第十三封,将军爹只写了一句话:公主是公主,你是你。
这十三封信,是按时间顺序摞起来的。青舒盯着古时记年、记月、记日的天干地支推算老半天才弄明白,这最后一封的落款处的时间,居然是将军爹去世前一个多月的某一日。
公主是公主,你是你。什么意思?
青舒将这个疑问暂且放一边,拿起第十四封信展开看,立刻蹙眉。信的内容很短,也没有署名,只是告诉古叶氏,古云虎是为长公主的孽子死的,古云虎心中的女子为谁,不言而喻。写这封信的人应是女子,因为字体很娟秀。
去年在祭拜将军爹时古叶氏失常的表现,原来症结在这里。长公主的孽子,是指周伯吗?不对呀,周伯是长公主的独子,而周伯的爹是长公主的驸马,哪里来的孽子一说?
正文 no128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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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公主,你是你。这是一个令人想入非非的一句话。古云虎为长公主的孽子而死。这又是一个令人想入非非的话。
但,青舒最在意的不是后者,而是前者。后者明显是一个女子写给古叶氏的,细想便会发现,这是对方故意要给古叶氏填堵。在青舒看来,可信度很低。这是女人之间过招儿时惯用的小手段,只能是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古云虎这个当事人已死,别人要如何评论都是死无对证的事儿。而前者,隐隐的让人不安。
青舒手里捏着这么两封信,眉头皱的死紧。古叶氏这女人到底长没长脑子?妄议长公主的信也敢保存,是不想要命了吗?
原想弄清楚古叶氏到底在和谁联系的,没想到却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只是,这个意外收获除了让人心生不安及迷茫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青舒把这两封信分开放到一边去,去拿下一封。当看到第十四封信中的内容时,她不仅吃惊地微张了嘴,连拿信的手都不自觉地抖。她看罢,怔了怔,把信摊开到桌面上,脑子里不停转着信中的“蓝妹勿念,银两已收到,待得为兄飞黄腾达,必当双倍奉还。”及落款处的“吴镇江”三个字。这封信是四年多前有个名叫吴镇江的男人写给古叶氏的。
青舒缓过神后,打开第十五封信。纸张很新,而内容……她木着脸,接着看第十六封信和第十七封信。看罢,一脸沉静地收起。这第十七封信,是古叶氏今日才收到的,古叶氏还没有来及得看,便被她搜了过来。
她把其它信都锁了起来,手里捏了第十四封、第十五封和第十六封信,“小娟,立刻去传苏妈妈和管家到文澜院。”“小鱼,两位少爷若是过来,你告诉他们我很忙,让他们自己玩儿。”
小娟答应着去传唤苏妈妈和管家。
青舒也往外走,小鱼要跟上,青舒便道,“你不用跟,少爷们若是过来,你要么哄住他们去前头玩儿,要么给我看住了,不许他们靠近文澜院半步。”
小鱼答应着,停步目送青舒离开。
见到青舒阴沉着一张脸出现,关婆子忙出来迎接,匆匆请安,挑了帘子请青舒入内。
青舒却没有进去,停在了门口,“夫人在做什么?”
关婆子如实作答,“夫人哭了片刻,说身子不舒服,洗了脸,刚躺下。”
青舒呼了一口气,在院中不紧不慢地踱来踱去。
不多时,苏妈妈和管家急匆匆地赶到了。
青舒看着他们,“管家、苏妈妈,你们把关婆子、小娟和小鱼带出去,亲自守着内院门,不得放任何人进来,少爷也一样。”她在等管家夫妇的时候冷静了许多,古叶氏犯下的蠢事,还是不让任何人知道的好,省得丢了将军爹的脸,丢了青阳的脸。
苏妈妈自然注意到了青舒的神色不对,如今又听到这样的吩咐,心里直打突,“小姐,您这是……”
青舒一摆手,“照办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管家古强应道,“小姐放心,老奴这就把她们带出去。”说罢,带着苏妈妈和关婆子出去,在内院走了一圈儿,把小鱼和小娟也带上,又拦住了提了果篮正要送去文澜院的丁家妹。他让众人在内院门前排排站后,自己守着内院门,谁也不让进。
这时候,青舒进了古叶氏的起居室,走到床边,将大白天就放下的床幔收起,不紧不慢地挂到挂勾上,坐到了床沿。
古叶氏身上盖着夏被,眼睛闭的死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青舒见此,也不叫她,只是从床沿上站起来,走过去,把先前被自己劈坏的柜子打开,拣了里面的衣裳一件一件地抖搂一下再往外丢。
古叶氏睁眼偷看,霍地坐了起来,一脸怒色地尖叫,“畜生,你要干什么?”
青舒回头,把捏在手里的三封信向她的方向一丢,“我若是畜生,那么你连畜生都不如。问我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找我娘与人私通的证据,你可满意?”
古叶氏的脸瞬间红白交错起来,嘴唇开始抖,“你……你,胡说,疯子,你是疯子。”
青舒自嘲地笑,“我是疯子?呵!我的确快气疯了。九岁死了爹,已经很可怜了,没想到还倒霉地遇上了一个自私自利又冷血无情的娘,让我活过了六年有娘跟没娘一样的日子,受尽别人的嘲笑与冷眼。受了委屈,每每躲在闺房中哭泣,我便总暗暗发誓要找个背景雄厚的好夫婿嫁掉自己,远离冷血无情的娘,却不想,差点一命呜呼。女儿内心曾有的种种痛苦煎熬,娘可知道?”
古叶氏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她从不关心儿女的事情,自然不会注意儿女的情绪变化。
“这些过往,既然过去了,不提也罢。但,有些事不能不提。娘,你一边为爹爹的死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一边却与别个男人哥哥妹妹地书信往来,还借了一大笔银子出去。娘,你做的对吗?”
古叶氏死瞪住青舒,“我做的哪里不对?我是一府之主,兄长遇到难事,借兄长银子何错之有?”
青舒笑的讽刺,“兄长?娘,你姓叶,你口中的兄长却姓吴,这要如何解释?再有,你的吴姓兄长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在合适的时机接你回去享清福吗?怎么?正妻做够了,想尝尝被男人豢养的滋味,当别人见不得光的女人不成?”
古叶氏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颤着手指指着青舒,“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胡说,胡说。”她突然尖叫出声,“云虎,云虎,你看啊,你看看你的好女儿,你的好女儿竟敢往娘身上泼脏水,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她喊着,拍着身下的床哭了起来。
青舒弯腰,从地上拣起一封信,展开递到古叶氏面前,“白纸黑字,只要识字的、不瞎的,都能看的分明。行了,别装了,你的眼泪在我面前不值钱。你当年借你吴兄长银两时的借契在哪里?你最好自己拿出来,千万别让我自己动手找。那样,对你没什么好处。你自己犯贱那是你的事,你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我头上,胆敢起了将我许给你老情人儿子的心思。”
古叶氏一把扒拉开青舒举在她面前的信,只听呲啦一声,写信的纸一分为二,“没有,有也不会给你。那是我的嫁妆,我借给谁与任何人无关。”
青舒差点扇了她一巴掌,抬起的手,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最后握紧拳头,放下来。她默默地转过身,回到柜子前,继续一件一件地拎了古叶氏的衣裳出来抖两下再扔到地上。
古叶氏下得床来,尖叫着扑过来,准备阻止青舒。
青舒恨极,却碍于无法改变的母女关系忍着没动手,只是侧身一躲。
古叶氏这一扑,收势不及,双脚又被扔在地上的衣裳绊住,于是哎哟一声撞到了柜子上,嘤嘤地哭。
青舒嫌她碍事,一把从柜子上把她推开,接着把柜子里的两个匣子扔出去,继续翻、继续扔衣裳出来,直到柜子底朝天。这个没有收获,她便挪到了另一口柜子前,盯着上边的锁,“你是要自己打开,还是要我砸开?从今尔后,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