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侧耳聆听。
姬定笑道:“其实也没有怎么想。”
哭了!
这一句话,令不少人泪崩。
没怎么想?
我要这脑子还有何用?
又听姬定说道:“各位应该知晓,之所以要造字,其目的是为了满足商人的需求,其关键又是在于契本。
这契本可就是法,法的特性就是公正严明,故此我就认为写在契本上面的字,必须要方方正正,一丝不苟,能够给人一种庄重、严谨的感觉,基于此,我才造出这字来。”
这个理由真是完美啊!
孟子听得亦是连连点头,对这字更是喜爱。
法是如此,做人更需要如此。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痴迷道:“周先生,你能否再写一个,让我等仔细观摩观摩。”
“我!”
嘴刚刚张开,姬定突然醒悟过来,暗骂,你这老头好生可恶,差点就让我露陷了。他轻咳一声,笑道:“我也就只是造出两个字来,一个‘郑’字,一个‘周’字。”
那老头忙问道:“这周字又该如何写?”
姬定一笑,又执笔写了一个“周”字。
众人连眼都不敢眨,人人伸着食指,无意识地跟着姬定比划着。
只恨如今没有05倍的快乐。
正当众人如痴如醉之时,姬定突然瞧了眼手中的笔,心想,是呀!我怎么没有考虑到做这墨汁买卖?
之前他也没有在意这方面,今日讨论起书法,突然意识到当今这墨汁,实在是令人写得难受。
关键这墨汁可以长途运输。
正当这时,法克突然挤到里面来,低声道:“先生。”
姬定瞧他一眼,又向殷顺且道:“你们就跟着这个思路去造,我这还有点事。”
“周侍中,你先别忙着走,我这里还有一点问题,想要向你请教。”
“我就造出这两个字,没啥可以指教的。我这真有事,有空再聊吧。”
言罢,姬定便与法克离开了这里。
马车上。
法克禀报道:“坤大管家派来的第一批人,一共五十人,都已经来到了濮阳,是安排他们直接去越地么。”
姬定摇头笑道:“先不要让他们去越地,我已经为他们找得一个大金主,先安排他们在濮阳从事牙粉运输,洗白他们的身份,到时自会有人请他们去越地的。”
法克点头道:“是,我知道了。”
姬定又道:“另外!将更多的人力物力分配到巴蜀那边去,越地方面应该不需要我们花什么钱。”
那苏秦献给邹忌的计策,其实都是他出得,他就是要借齐国的财力,在越地扶植新会。
虽然他是财大气粗,但是同时支持巴蜀和越地的新会,也令他感到亚历山大,在巴蜀,他是借楚国对蜀军的支持,来扩张新会,可惜楚国的支持是先给到蜀王,然后再轮到新会,他还是要承担一大部分,由于新会扩张迅速,如今他对巴蜀的支出,可是与日俱增。
故此在越地方面,他就打算全部用齐国的钱。
齐国付钱,他帮着齐国在越地扩大影响力,在楚国背后制造一个强大的敌人。
大家是各取所需。
“还有。”
姬定又道:“你再写封信给坤才,让他安排一个有点地位的商人过来,我要再开一门买卖。”
法克问道:“啥买卖?”
姬定笑道:“墨。”
咸阳。
如果说齐国对于此次失败是充满着不甘,那么身为胜利者得秦国也如同吃了屎一般,说不出难受。
虽然此战削弱了齐国,赵国,魏国,但是秦国也付出很大的代价,秦国的胜利是相对于其它诸侯国的失败。
不是你赢我输。
而是大家都输了,只是别人输得更多而已。
当张仪凯旋回国时,国内是连一点喜悦都没有。
不但如此,还有不少批评声。
在秦人看来,当时齐军都没有打到秦国来,那咱们为什么要帮魏人卖命。
魏人可是咱们的仇人啊!
“相邦受委屈了呀!”嬴驷是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因为国内的情绪,导致他也不便于为张仪设宴庆功,只能低调处理啊!
张仪叹道:“臣万不敢当,臣亦不觉委屈,因为此番大战,我国损失不小,且所得甚少,而原因乃是我们没有预见齐国想要一举消灭魏国,以至于当时被迫应战。”
“这也没有办法啊!”
嬴驷叹了口气,当时那情况,不救魏国,让齐国吞并魏国,将来谁还挡得住齐国,又道:“之前陈庄来信,蜀地如今还未控制住,且情况也是相当严峻。”
张仪愣了下,道:“臣在临走之前,曾调派两万精锐前去相助,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嬴驷皱眉道:“据说当地出现一个由墨者建立的组织,名叫新会,正是这个组织处处与我们为敌,且又躲在那深山之中,常常令我军疲于应付。故此陈庄来信,希望寡人请巨子前去相助。”
张仪纳闷道:“这墨者行会,臣亦知晓,他们怎么可能对我军造成太多的麻烦。”
嬴驷叹道:“这都是因为蜀人记恨我们秦人,而新会又以反秦为口号,导致许多蜀人愿意加入新会,那新会是日益壮大,怎么都杀不尽。”
张仪想了一会儿,道:“若是如此的话,万不可派巨子前去啊!”
嬴驷问道:“为何?”
张仪道:“墨者为民,若让墨者去到蜀地,他们可能还会同情蜀人的遭遇,反而不利于我们。”
嬴驷点点头,问道:“依相邦之意,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张仪道:“如今我国也急需恢复,同时还可能要在江州继续与楚军作战,不宜再在蜀地大规模用兵。”
说话至此,张仪稍稍一顿,道:“臣以为我们可以以蜀制蜀。”
嬴驷道:“以蜀制蜀?”
张仪点点头,道:“我们可以在当地扶植起一个由蜀人统治的政权,由蜀人来管理蜀人,而我们只需要控制那一小群人即可,如此便可消除蜀人对我们的敌对情绪。”
嬴驷皱眉道:“这不是又倒回去了吗?寡人还打算再派一些人去蜀地耕种。”
张仪叹道:“这也没有办法,目前我们难以调派更多的人力前往蜀地,依靠蜀人的话,是可以帮助我国分担很多压力,同时制止新会的扩张,完成对蜀地的控制,等到我国恢复之后,可再另做安排。”
嬴驷点点头,又问道:“楚国还会继续在江州用兵吗?”
张仪道:“目前从楚相的态度来看,极有这个可能,但可能规模也不会跟之前一样,毕竟楚国此战也损耗巨大。不过臣来路上,想到一策,可助我国加强对中原的控制。”
嬴驷急忙问道:“相邦有何计策?”
张仪道:“与中山国、宋国、韩国拉近关系。”
嬴驷好奇道:“在这三国中,除韩国,其余二国皆是小国,韩国也是三晋中最弱的一国,他们能够帮我们什么。”
张仪道:“他们不能帮我们什么,但是我们能够帮助他们。如此次大战,齐国围困大梁,令诸侯国都深感不安,包括我们,都被迫卷入此次战争。
可不管是赵国、齐国,还是楚国,若想要成就霸业,韩国、宋国、中山国都是他们的拦路石,他们第一步肯定是要吞并这些国家,一旦他们有所动作,我们便此次一样,号令诸侯,共伐之。
待我们实力强大之后,我们亦可借他们挑起战争,趁机攻入中原。”
嬴驷稍稍点了点头。
张仪又道:“基于此次我们出于大义解救大梁,使得中山国与宋国皆向我们示好,就只剩下韩国。
故此我们第一步该拉拢韩国,只要将韩国拉到我们这边,一来可以离间三晋,二来亦可方便我们进军中原。”
嬴驷道:“我们又该如何拉拢韩国?”
张仪道:“臣在回来的路上,顺便在韩国视察了一番,其国内是哀嚎遍野,路上随处可见饿死的人,韩国目前急需支持,而魏国、赵国皆无力支持韩国。
这时候我们可以对韩国伸出援手,而且韩国若与我国交好,也不需要在宜阳驻扎重兵,以此减轻其国内的负担。”
嬴驷点点头,道:“好吧!就依相邦之策。”
如今各国都已经无力再战,故此他们都开始换套路,尤其是秦、齐、楚三个大国,都改变战略方针,打仗这种损耗国力之事,那就还是先免了吧,咱明得不行,就来暗的。
楚国。郢都。
“周客卿为何没有回来?”
楚威王向司马昭鱼问道。
司马昭鱼道:“周客卿说他还得处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主要是帮助魏国恢复。”
“那魏国不是有惠施老头在么,他让郑国给点钱就是了,犯得着他亲自留在那里么。”
楚威王怫然不悦道:“寡人看这都是借口,他无非就是贪恋美色,如今咱们国内变法急需要他,江州那边到底怎么办,可也还未决定。赶紧派人去,将他叫回来。”
“是。”
在这不经意间,楚国已经离不开姬定。
这国内国外,可都是姬定留下的坑,关键这坑别人还填不了。
而且楚威王年事已高,国内变法一事,不能拖下去,因为如今很多人已经改变态度,支持新法了。
这在楚国可真是难得一见,楚威王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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