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济死了!
死在关帝庙附近的一处废弃荒宅中。
第二天,整个县衙就传得沸沸扬扬。
沈宽带上县衙仵作,还有快班一众步快前往现场勘察,最终得出的结论,罗济死于自杀,并非系他杀。
至于自杀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宽作为步快总捕头,将此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再加上罗济家属也没往县衙又哭又闹,非要追究,所以此事也就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了了之。
不过衙门口里八卦多,对于罗济的死,还是存在着各种版本,不一而足。
当罗济之死传到金万钱耳中时,金万钱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知道罗济之死肯定没那么简单,一个平日里那么贪生怕死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杀?
他暗暗寻思,罗济先是出卖了沈宽的行踪给自己,然后自己派人伏击截杀沈宽未果,转头第二天夜里罗济就死在了关帝庙附近的废宅里,哪有那么巧的事?
最让金万钱费解的是,沈宽这个步快总捕头居然还如此快速结案,将罗济之死定性为自杀!
要知道死的可是他手底下的步快捕头啊,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草草结案了?
所以……
金万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派人去将刘元丰叫来,让他这几天必须贴身跟随自己左右,寸步不离!
……
现在罗济自杀,其中一房的捕头位置就空了出来。
顺理成章,假弥勒接任了这个位置。随后沈宽将一封帛金交给麻杆和假弥勒,让他俩带去罗济的丧礼上。
他处理完县衙的公务,便打马出城,一路直奔城北前天遭遇于洪等人刺杀的地方。
昨天离开月牙山的时候就跟老马他们约好了,在遇伏之处的灌木丛与他们会合。
此时,灌木丛的土路便,四辆驴车驴车并排等着,驴车上各装着一具厚木棺材。
老马、冒家三兄弟就在旁边等着。
见得沈宽过来,老马四人起身相迎,随后赶着驴车开始赶路,今天他们就是要把于洪等人的尸体送回连塔乡去。
当然送于洪回连塔乡,只是此行目的之一,另一个目的,是沈宽想试试能不能说服连塔乡这些戚家军残部,与他一同对付金万钱,最差也要说服他们不帮金万钱。
连塔乡是因为周边佛寺数座相连的佛塔而得名,远远地就能看到高耸的佛塔和恢弘的寺庙。
说来也巧,这间佛寺就叫归元寺,正是县尊老爷孙季德每月必去礼佛的寺庙。
这归元寺原本在金县这一块,也算不得多有名,可是自从孙季德上任,经常来这边礼佛,归元寺是越来越有名气,产业也是越来越大,如今大半个连塔乡的田地几乎都是归元寺所有,连塔乡的百姓也几乎是归元寺的佃农。
光只这一点,沈宽就觉得孙季德跟着归元寺的关系不简单,恐怕这归元寺就是孙季德的白手套。
不过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属于常态,沈宽管不着也管不了。
连塔乡距离月牙山算不上太远,骑马的话,也就两个时辰左右,可是赶驴车,还载着这么重的棺木,需要的时间可就久了。
一行人赶到连塔乡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倒也好,白天赶着这么多的棺木过来,难免会惹人注意,夜里少了这方面的麻烦。
按照之前于洪说的位置,沈宽等人拉着棺木一路来到连塔乡的一处山脚下,远处可见一些农舍,这里就是戚家军残部住的地方。
找了个地方将棺木停放好,戚家军残部的消息不便让太多人知道,老马让冒家三兄弟留下来看守棺木,和沈宽一起去往山脚的农舍。
隔得老远,就听狗吠声响起,最近的一间农舍中有人推门出来,这人手里拿着一张弓,箭头正对着他们,金属的箭头反射着月光颇为显眼。
在弓箭的威胁下,沈宽二人停下脚步。
等他们停下脚步,持弓的人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是何人?”
沈宽开口回应这人道:“于洪让我们来的。”
听他们说出于洪的名字,这人才将手中弓箭放下,喝停狂叫的狗子,开口道:“进来吧。”
将沈宽二人引入农舍,进入正屋,油灯亮起,沈宽才看清楚这人的面目,相貌就是一个普通的乡下老农,满脸皱纹,肤色黝黑,但眉宇间有着普通老农所没有的精悍之色。
“你们跟于洪是什么关系?于洪人呢?”老农把油灯摆在桌上,比了个手势请沈宽二人入座,便就急切地询问起于洪的情况。
“于洪死了。”沈宽本还想迂回着点来,接过老马直接就更老农说明了于洪的死讯。
“什么?!”老农瞬间从椅子上暴起,目光森然地盯着沈宽二人,一股杀气顿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给人不小的压迫感。
“我说于洪死了!他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老马咧嘴一笑,老农的杀气对他没有半点的影响。
“你找死!”老农脸色暴怒,手立马抓向旁边桌上靠着的长刀。
这时门口也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六七个人鱼贯进入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来,各个都带着武器,多数是一种类似倭刀,但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