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刘元丰和他们一样,都是戚家军残部!”老马突然说道。
戚家军残部?
这会儿都万历四十年了,戚继光将军都过世二十多年了,怎么还整出一个戚家军残部了?
听刚才老马和他的对话,沈宽知道,这个戚家军残部一直躲在连塔乡苟活着,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人祸?
这中间应该还有什么隐情来着。
刺客挣扎了一下身体,却被冒家三兄弟死死摁住。
沈宽摆摆手,示意他们哥仨放开他。在这帐篷里,谅他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刺客艰难地爬起身来,对着沈宽噗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哀求道:“还望沈…沈总捕头,给个痛快,莫要折磨我,更不要为难我等家小。”
沈宽知道,这刺客应该不是怕自己的手段,而是担心马叔的手段。
难道这刺客还知道马叔另有其他身份不成?不然怎会如此畏惧他的手段?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沈宽皱眉道:“既然连塔乡还有你们的同伙,他们难道不会再听刘元丰的摆布,再一次截杀沈某吗?”
“不会的!不会的!”
刺客连连摇头道:“刘元丰上次来连塔乡时,答应过我等,此次无论成败,终生不再踏进连塔乡半步,更与我们恩断义清!此乃我的腰牌,有此物为证,连塔乡中人,绝不会再与沈捕头为敌。”
他最后的一句话,倒是让沈宽有些意动了。
不管怎样,这些人可是戚家军的残部啊!一股不可多得的强大力量。
对方献上腰牌,那自己岂不是可以拿着腰牌去收服他们?
沈宽带着几分询问的意思看向老马。
老马点点头,道:“这帮人,倒是一群好手。”
沈宽伸手接过腰牌看了一眼,只见腰牌上写着‘步营第拾叁队队正于洪’一行大字。
“你叫于洪?”沈宽问道。
刺客道:“正是。”
“连塔乡戚家军残部,都听命于你?”沈宽问。
于洪道:“听命于我们兄弟四人,不过我大哥二哥三哥,都不愿主事,所以平日都由我来管事。”
沈宽又问道:“如何能让他们信我?”
于洪道:“你找一个叫陶吉的人,说他还没出生的孩子叫于成,因为陶吉跟我约定过,将来他这孩子出世,就过继给我。这事儿,除了我们谁都不知道。只要他信了,其他人也就信了。”
说得有模有样,不像假的。沈宽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多谢!”
于洪拱手抱拳,随后释然道,“动手吧!”
沈宽现在突然有点不忍下手了,这样的人,收为己用不是更好吗?
老马显然看出了沈宽的心思,嘴角微笑,摇了摇头。
他说道:“于洪,你是条汉子,你既然有腰牌相赠,那我也成全你一回,让你自行了断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扔在了于洪的跟前。
沈宽正要张嘴,却见老马挥挥手,道:“宽哥儿,我们出去吧,让他一人独处,留个体面的死法!”
“马叔,我……”
“出去说!”
老马打断了沈宽的话,对冒家三兄弟摆摆手,示意他们撤出。
于洪蹲下身子,捡起匕首,对老马躬身抱拳一礼:“多谢!”
沈宽心有不甘,不过还是被老马拉出了帐篷。
到了帐篷外。
沈宽急道:“马叔,这于洪……”
老马抬抬手:“宽哥儿,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收服不了他!”
沈宽问道:“怎么就收服不了?”
“其一,他大哥二哥三哥,都死于你和铁塔之手,你觉得他真的能在你手下心无芥蒂的办差,为你效死命?”
老马解释道:“其二,他刚才也说,此番截杀成与不成,都与刘元丰恩断义绝,你知道不成的代价是什么?就是他们兄弟四人都死在路上,绝不能独活回到连塔乡。最后,他既有腰牌相赠,便有了托付之意,若无决绝之心,怎会将连塔乡那帮子人托付于你?”
沈宽一听,照这番分析,这于洪还真是收服不了。
可他还是觉得这种人不收为己用,委实可惜,说道:“叔,你看他连腰牌都给我了,也许我多劝劝,他就愿意了呢?”
“给你腰牌,既是托付,又何尝不是一种交易呢?”
老马笑道:“你想啊,你既然有腰牌在手,要将连塔乡那帮人为你所用,你又怎会失信于于洪,为难他们的家小呢?”
“懂了!”
沈宽恍然大悟,这于洪心思还挺缜密啊。
砰的一声。
帐篷里的人影突然一倒!
冒家三兄弟飞快进了帐篷,然后又出来帐篷。
沈宽眼皮子微微一颤,于洪没了。
老马轻轻闭起双眼,叹息一声,喃喃一句:“是条汉子,临别少了一碗酒,甚憾!”
冒龙从帐篷里出来,拱手报道:“东家,一刀扎进心窝子,神仙难救!”
沈宽嗯了一声,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明日帮他,还有他那三位兄长,一人准备一副棺木,过两日送他们回连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