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城中军民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欢声雷动,许多人更是登上城楼,翘首盼望。
周自贞与叶应祯二人得报,预感大难临头,再也顾不上挟持永历帝了,立即趁着城中军民欢呼雀跃,无暇他顾之际,带着数名心腹乔装打扮,借着大雾的掩护,缒城而出,仓惶逃回了贵阳。
此时,定国正亲率大军向安龙府逼近,忽有飞骑匆匆来报,说白文选与刘镇国前来投奔,已至军前。定国闻讯大喜,赶忙吩咐中军去将二人请来相见,旋即翻身下马,来到路旁的一块大石前坐了下来。
须臾片刻,中军便领着白文选与刘镇国二人飞马而来。见定国坐在路旁,二人忙不迭地跃下马背,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定国面前,跪地叩首请罪道:“罪将白文选、刘镇国参见西宁王!请西宁王治罪!”
定国故意沉着脸,厉声问道:“汝等皆是秦王心腹爱将,今日却为何前来投我?”
白文选抬起头,面向定国抱拳言道:“吾等虽在秦藩麾下,但也是大明之将,对朝廷素来忠心耿耿!近些年来秦王目无君上,一心只想僭越称帝,吾等实在难以苟同!听闻西宁王率勤王之师,欲救陛下于水火,故真心来投,望西宁王切勿生疑!”
听了白文选的话,定国心中一凛,连忙从大石上站起身,伸出双手,一左一右将白文选与刘镇国二人从地上托了起来,面露喜色道:“二位将军快快请起!咱们可都是大西军的老兄弟,不必如此多礼!今彼强我弱,汝等此时前来相投,本帅不敢轻信,之前言语不过故意试探,若有得罪,还望二位将军见谅!”
刘镇国赶忙抱拳言谢道:“吾等归附秦藩多年,西宁王心有顾虑也是人之常情,从今往后吾等二人皆听凭西宁王差遣,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文选亦慨然请命道:“如今安龙府四门守军皆由末将心腹把守,末将愿为前驱,叫开城门引大军入城!”
“如此甚好!若是能兵不血刃进入安龙府,当记你头功!不过在此之前,还需派人先行入宫面圣,以免大军骤至,惊扰了圣驾!”说到这里,定国旋即转头望向侍立于自己身后的西府长随夏大柱,对其吩咐道,“老夏,不如就劳烦你辛苦一趟吧!”
这夏大柱原本一直都呆在昆明照顾香莲和玉琴两位夫人,后来由于香莲始终放心不下溥兴,遂命夏大柱也来到了军中,平日里也好有个照应。定国见到夏大柱,虽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为了让香莲安心,所以并没有将他赶回昆明,而是破例留在了身边。
且说当夏大柱抵达安龙城下时,虽然天色已经渐亮,但大雾却并未完全消散。城中军民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知来者何人,当即向着城下大声喊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若不答话,休怪箭矢无情!”
夏大柱不慌不忙地扯着嗓子朝城头上喊去:“莫要放箭!我是西府长随夏太监是也,奉西宁王之命入朝面圣!劳烦快快开门放我入城!”
听说是西宁王派来的使者,守城将士不敢怠慢,立刻将城门打开了一道只容得下一骑通过的缝隙,将夏大柱放了进来。夏大柱坐在马背上,向着城门官匆匆抱拳施了一礼,然后猛地一抽马鞭,继续向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在司礼监太监庞天寿的引领下夏大柱步入朝堂,面向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永历帝叩首行礼道:“奴才西府长随夏大柱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历帝强压住心头的喜悦,迫不及待地询问道:“即是西府使者,毋须多礼,快快平身!西宁王如今何在?几时能够抵达安龙府?”
夏大柱从地上站起,躬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西宁王已至安龙近郊,由于担心惊扰圣驾,特命奴才先行入宫觐见皇上。西府自年前从南宁出发,由于沿途道路冰冻难行,又有秦兵伐木塞路,因此延误失期,致使朝廷久陷危难,西宁王为此自责不已,恳请皇上降罪责罚!”
听到定国转瞬即至的好消息,朝堂之上的永历君臣无不拍手称庆,而这些年来一直饱受孙可望欺压的永历帝更是喜极而泣,连声夸赞定国忠义无双。
待至天明时分,定国终于率军抵达了安龙城下。由于还不知道叶应祯已经逃跑,定国担心其狗急跳墙,挟持永历帝逃往贵阳,于是亲自率兵将安龙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避免误伤军民性命,定国又命炮手把炮口全部朝天,只放空炮制造声势,并再三严令各营,入城后除了负隅顽抗之敌外,不得滥杀无辜,若有违令者杀无赦。
顷刻间,隆隆炮声打破了安龙府清晨的寂静。刚开始,全城军民还以为是秦王孙可望的大军骤然杀至,吓得是惊慌失措。不过随着炮声渐息,很快城外便响起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呐喊声,皆言:“西府大兵已至!”
大雾也在此时渐渐散去,守城军民小心翼翼地趴在城墙垛口上探头望去,但见城下旌旗林立,战马奔腾,不知究竟来了多少兵马。
突然有人伸手指向前方不远处,兴奋地高声大喊道:“大家快看,是安西元帅的大纛!西宁王真的来了!”
顷刻间,安龙府城墙之上人声鼎沸,欢呼雷动,声震数里之外,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