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孤忠李定国一五一沧浪水畔说屈原刘震快马追定国在孙可望的连番催促下,定国终于还是带着一百名亲兵,在金维新的陪同下出发了。
才刚走一日,便有一匹快马匆匆来到了永州大营。
“站住!来者何人?”今日正好轮到不久前才刚从亲兵队长擢升为游击将军的王国仁值守,见这骑来得飞快,他赶忙带人冲出营门,快步迎上前来,将人挡下。
只见那人勒马停住,旋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拱手向着王国仁作了一揖,焦急地说道:“我乃泰国公世子刘震,奉家父之命从云南赶来,有十万火急之事前来禀报康国公,烦请这位将军速速替我通传一声!”
王国仁一听面前这位居然是刘文秀的公子,急忙恭恭敬敬地回了一揖:“原来是世子爷,我说怎么看着这般眼熟!您来得不巧,我家元帅已去靖州了。”
刘震听罢不禁大吃一惊,急忙追问道:“康国公走了多久?”
见刘震一脸焦急的模样,王国仁知道此事必定非同小可,赶忙回答道:“元帅昨日天还没亮就走了,若按照正常速度,此刻应该已经进入武冈地界了吧?”
听说定国居然走了这么长时间,刘震心里一急,也来不及跟王国仁解释,当即向着他抱拳施了一礼,旋即迅速翻身跃上马鞍,二话不说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回头再说定国,自从永州出来,他便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因此并没有急于赶路,而是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次日黄昏时分方才行至资江紫阳渡口。一行人见天色渐晚,于是在渡口歇息了一夜,并于第二天中午启程,抵达了武冈境内的沧浪水。
金维新驻马于定国身旁,举鞭指向前方茫茫江水,突然转头对着定国说道:“殿下,您可知这沧浪之水的典故么?”
定国挠了挠脑袋,尴尬地冲着金维新笑了笑:“金先生,您就别考我了,还是直接跟我说说吧!”
金维新于是将目光重新转回江面,娓娓言道:“传说在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的三闾大夫屈原被楚王流放至资江源头,结果屈原误把资江支流的济水河当成了资江源头。屈原一路顺着济水河来到沧浪水,直到问了一名渔夫方才知道是自己走错了路。屈原于是干脆将错就错,把这沧浪之水当成了流放的终点,并尊那位渔夫为渔父。后来在返回郢都途中,屈原在汨罗江投水而亡。这里的百姓为了纪念屈原,遂在沧浪水畔建起了一座渔父亭和一间屈原庙,并把济水河也改名为了资江,这就是如今宝庆府境内有两条资江的由来。”
听金维新把屈原与沧浪水的故事说完,定国只觉一股悲凉之情油然而生,望着眼前的沧浪水,瞬间陷入了沉思。
金维新忍不住感叹道:“难得殿下也有着与屈原一样的忧国忧民之心,实在令在下感佩不已。”
哪知定国却是一声长叹道:“金先生,当年屈原得不到楚王信任,如今我也得不到秦王信任,今日途经沧浪水实乃天意!说不定不久之后我就要被秦王流放至此了!”
听定国这么一说,金维新顿时觉得刚刚自己的那番话说得有些不太吉利,心中暗自懊恼,但在嘴上还是不停地安慰定国道:“殿下大可不必如此悲观!在下相信,值此大敌当前之际,秦王是断然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的!”
然而定国却乐观不起来,摆手言道:“金先生就不必安慰我了,途经屈原流放之地,这可不什么个好兆头啊!”
就在二人说话间,亲兵队长许以隆忽然听见从后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连忙催马来到定国身旁,抱拳禀报道:“元帅,后面有快马追来!”
许以隆的话令定国心中不由一紧,赶忙回头望去,只见一匹快马正沿着江岸边的官道向着自己这边疾驰而来。
莫非是永州大营出了什么变故?就在定国胡思乱想之际,那骑已经来到了定国面前。
“二伯!”刘震气喘吁吁地勒马停住,当即翻身下马,扑通一声跪倒在定国面前,叩首言道,“孩儿刘震,拜见二伯!”
见是文秀的儿子,定国心中诧异,赶忙一把将他扶起,奇怪地问道:“刘震!怎么是你?你不是一直都跟随你爹住在昆明么?”
刘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抬起衣袖,一把抹去额上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二伯,总算是把您给追到了!”
“你这大老远的跑来,到底所为何事?”望着刘震行色匆匆的模样,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了定国心头。
只见刘震从怀中摸出文秀的亲笔书信,递至定国面前,焦急地说道:“二伯,这是家父给您的书信,您一看便知!”
定国困惑地伸手接过书信,打开看后脸色骤然一变,随手便将信递给了旁边的金维新,黯然神伤道:“万万没有想到,这靖州之会居然真是一场鸿门宴!原本以为秦王最多就是像楚怀王流放屈原一般将我流放,没想到竟如此狠毒,不顾十几年的兄弟之情,非要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可悲!可叹!”
金维新听定国这么一说,赶忙接过书信匆匆扫了一眼,也是惊愕万分,心有余悸道:“殿下,不幸中的万幸!多亏咱们这两日没有急于赶路,如若不然大事休矣!”
十几年的兄弟之情让定国始终对孙可望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