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日,傍晚。
漳水大营,并州黄巾军大营之中一阵人声鼎沸,旌旗舞动,兵马调动,大量的军兵在各自长官带领下向着鼓号响起的地方快步赶去。
一名背插着三支土黄色令旗,风尘仆仆的信使,骑乘着一匹马胸和马尾挂着黄色绶带的战马,一路疾驰而来。
“军情急令,阻者死,逆者亡!”
那马上的信使,一脸的凶厉,见到道路之上的一众黄巾军军兵没有一丝躲闪的意思,举着一块金牌,厉声喝道。
两侧的黄巾军军兵见到那信使直冲而来,皆是纷纷向着道路的两侧靠去,给那传信的信使让开了一条颇为宽敞的道路。
战马飞驰而过,马蹄声伴随着滚滚烟尘缓缓而去,站在两侧让路的黄巾军军兵皆是扭头去看那信使的背影。
黄巾军中规定,信使以背负令旗区别急缓。
背令旗一支,信使传递的信件被划分为普通信件,这些信件并不紧急,规定大概是日行一百里。
背令旗两支,信使传递的信件被划分为加急信件,这些信件多是军中、府衙的公文,规定日行两百里。
背令旗三支,信使传递的信件被划分为军情急令,这些信件之中需要传达的事无一不是极为重要的军情和急令,因此也被分为军情急令。
传递军情急令者,背插令旗三支,于马胸和马尾处绑挂土黄色绶带,持金牌,一路疾驰,片刻不歇,日夜不停,须日行四百里以上。
阻者死,逆者亡,沿路的关卡,营寨守卫查看完金牌之后,必须立即放行,不敢怠满拖延,若有试图阻止和想要查阅信件之人,尽皆视为奸细和叛逆。
道路之上见到军情急令,就算是行军的部曲也必须让其先行。
泄露重大机密者处以绞刑,甚至还要连坐其家族。
在一路目光的注视之下,那背插着三支令旗的信使,已经是驱策着战马越过了无数的营帐。
一名又一名背负着虎纹战旗的黄天,从信使的视野之中飞速的划过,大量的土黄色的旌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条条写满着经文的幡幢矗立在一顶青幕大帐的四周。
青幕大帐四周,一名又一名披挂着重甲,手按着雁翎刀的黄天使者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审视着一切可疑的事物。
这些黄天使者皆是罩袍束带,土黄色战袍上绑扎着绶带,土黄色的绶带上是用墨笔勾写出的经义。
他们认为这些写着太平道的经义的绶带,能够在战场之上庇护着他们所向披靡,能够驱除奸邪,也能够在他们死去的时候,指引着他们能够顺利回归黄天。
十数名手持着长枪的黄天使者排列成两排挡在了大帐的前方,在那黄巾军的信使还没有赶到大帐前的时候,就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众黄天使者皆是擎刀在手,无数道锐利的目光直刺向那传递军情的信使。
就算是传递军情急令的信使,也不能直冲一军主将的营帐,必须下马受检,更何况此处还是许安的营帐。
只见人影一晃,马嘶声骤然响起,那信使在战马还未完全停住之时,便已经是跳将下马,黄巾军的信使选定的都是马术极为出众的军卒,这些在常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
“军情急令。”
那信使右手将刻着“军情急令”的金牌高高举起,随后递向了站在军阵旁侧一名黄天使者中的军官。
那黄天使者的军官接过金牌,确认无误后,这才重新将金牌交回了那信使的手中。
帐帘掀开,信使快步走入大帐之中。
抬头看向帐内,四周站立的皆是按着雁翎刀的黄天使者,还有一些穿着鹰狼卫服饰的缇骑。
而在大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盘极为宏大的沙盘,河流树林,还有乡亭和城邑都被详细的标在了其上。
“扶柳大营,军情急令!”
信使没有多看,半蹲于地,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信件。
许安抬了起头来,他的目光也从身前的沙盘放到了那信使的身上。
“扶柳?”
许安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阎忠,扶柳大营是四州黄巾军主力驻扎地,是许攸现在统领的部曲,他们的职责是阻拦冀州北路军颜良、文丑部的进攻。
他给许攸的书信之中,将兵员的安排和防守布置都大致的推算好了,只要许攸照做,不出意外的话,颜良和文丑必定将会被拦在信都、扶柳以外。
许攸现在还是有些过于年轻,虽然在原本的时空之中,许攸确实是一名通晓军略的谋士,但是这一次的战争结果太过于重要。
所以许安还是选择干涉了许攸,只给许攸留下了一些的自由行事权力。
按理来说只要许攸不乱来,情况便不会太过于恶劣,冀州北路军也没有办法造成太多的威胁。
阎忠眉头微皱,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