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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黑第16部分阅读(1/2)

    那种荒弃的地方,销声匿迹?!

    终于想起来啦!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搜索了晔君所有的资料后,我越发觉得情况不妙,打算去救晔君。查看了地图上环寰游乐城的位置后,我独自一人来到了环寰游乐城。环寰游乐城地处偏远,交通也不方便,因为对路况不熟悉,我等了很久才挤上一班公交车,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坐地铁也可以抵达。这里是一片名为寰球的商业区,而环寰游乐城是这片区域的中心。这里的街道比市区宽敞多了,只是走在街上难得看见一家店铺,行人更是少得可怜。

    荒凉的游乐城大门已是锈迹斑斑,杂草从麻条石的缝隙中钻出来,沿着墙根一路蔓延,放眼望去,整座城犹如废弃的鬼城,一片荒芜。

    绕着游乐城的围墙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可以进入的地方,虽然已是无人管理,但高高的围墙和紧闭的铁门,对我来说依然是无法逾越的屏障。

    于是,我用手机在网上查了查环寰游乐城的游玩攻略,其中一条说可以绕到游乐城的后方,穿过一片矮树丛,那里有一扇小铁门,少了一根铁杆,有些瘦小的游客就是从这里钻进去的。

    抱着尝试的心理,我找到了这扇铁门。铁门由一根根竖铁杆焊接而成,偏左的位置确实少了一根铁杆,但留出的空隙实在小得可怜。所幸我是一个苗条的女人,拥有那种令人羡慕的吃死不胖的体质,但副作用就是胸部也同比例的苗条。晔君曾经和我吵架的时候,就刻薄地歧视过我的胸部。吵架时的晔君,现在想起来都让我恨得牙痒痒,他每次都好像故意要引起我的愤怒一样。

    脱去外套,我深吸一口气,把肩膀伸向铁门的空隙中。半个身子很轻松地穿过,胸部也毫无难度,但是头部卡住了一半。嘴唇不小心碰到了铁锈,尝到一股苦涩的味道。我稍稍转动下巴调整角度,一咬牙,用力挤了进去。下巴一阵刺痛,用手摸了摸,似乎被擦出了一道印子。

    重新穿起外套,刚抬脚往里走,发现一棵树枝上挂着件黑色的皮夹克。

    正是晔君最后那张照片上穿的那件。

    我环顾四周,靠近围墙处的树林较为茂密,除了树几乎看不见其他东西。有种感觉晔君就在附近,他不是会丢三落四的人。当我转身的时候,一片阴影遮盖下来,有什么东西捂在了我的嘴上,一只强有力的手牢牢按在上面。不知名的药水味道涌入鼻腔,我无法挣脱铁钳般的手。

    听着自己奇怪的呜咽声,我昏昏欲睡。

    记忆也在这里中断了。

    再醒来时,便是在这个破烂的男厕所里了。

    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脑筋也比刚才好使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偷袭,并且带到这个厕所里。我站起来往厕所门走去,打算赶紧离开这里,生怕袭击我的那个男人会回来。

    厕所的门从外面锁了起来,任凭我怎么使劲都打不开。我喊了两声,回答我的是空洞的回声。我又想到了靠蹲坑的那一排窗户,但是窗户太高,厕所里又没有可以踏脚的东西,我留心着脚下蹲坑的水沟,尝试跳了几次,手都没有办法够到。

    就在这时,“哐啷”一声,厕所的门打开了。

    chapter 3

    一个高大的男人肩上扛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男人一袭黑衣,套了黑色的头套,只露出两只空洞的眼睛。他的手搭在女人的身上,我认识那双手,正是它捂住了我的嘴。男人弯下腰把女人扔在了地上,那一下摔得看着都觉得痛,可是女人毫无反应,躺倒在我醒来时的地方。

    男人看了我一眼,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仍保持着准备跳跃的姿势,可能他觉得好笑,摇摇头走了出去。门外响起一阵铁链的碰撞声,是男人把门锁上了。

    厕所回归死一般的寂静。

    我举着手机慢慢靠近地上的女人,我探了探她的鼻息,只是昏了过去。荧荧的光芒下我端详起她来,是个年轻的女人,理着黄|色的短发,看起来年纪和我相差无几。她没有穿外套,露在外面的两条手臂十分白皙,几条铁锈的擦痕在上面很显眼,我猜她也是从小铁门进来的。一定和我一样,被人用麻醉药弄晕过去了。

    我摇了摇她,希望她能够醒过来。但估计药效还没退,她没有一点儿反应。我走到洗手池边想弄点儿水来让她清醒清醒,拧开水龙头,喷了几下锈水,之后一滴水也没有流出来。站在洗手池前,感觉鞋底黏黏糊糊的,用手机一照,有一摊猩红从洗手池下的柜子里流出来。

    柜子里到底是什么?

    我哆哆嗦嗦伸出手,拉开了柜门。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里面乱七八糟塞着一堆沾血的衣裤,这身衣裤看起来有点儿眼熟,我认出了其中一条牛仔裤,那是我以前买给晔君的,我记得它大腿位置的油污,是晔君和我一起吃火锅时溅到的调味料,因为形状很像一颗心,我还特意拍照留了念。翻开手机里的相册,拿近一比对,确实是晔君的裤子。

    看起来流了不少的血,晔君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是黑衣男人对他做了什么吗?

    身后响起微弱的呻吟,我回头一看,那个女人醒了过来,正支起身子莫名地望着我。

    “你醒啦!”我挽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是哪里?”她抚着额头,龇着牙问道。

    “应该是环寰游乐城里的一个男厕所吧。”我往小便池侧了侧头,示意道。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女人茫然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摆摆手:“有人把我们关在了这里。”我把自己想到和看到的所有事情给她说了一遍,她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女人自我介绍道:“我叫丁琳,今天是到环寰游乐城来找人的。”

    “你也来找人?”我惊奇道。

    “我来找我的男朋友晔君。”丁琳笑着说道。

    我一下子蒙了,晔君什么时候变成别人的男朋友了?

    丁琳见我一脸困惑,拿出手机给我看他们的合照。没错,一样的脸型,一样长长的鬓角,照片里和丁琳合照的男人,就是晔君。

    “你和他交往多久了?”我不禁问道。

    “其实……”丁琳咬着嘴唇,低头沉思了片刻才说道,“我们已经分手半年了。”

    “既然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他?”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因为我关注了他的微博,发现他来到环寰游乐城后就销声匿迹了。前段时间这里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她的话让我听得一头雾水,我们两个也站累了,顾不得难闻的恶臭,在小便池的台阶上紧挨着坐了下来。

    丁琳也发现了手机没有信号这件事,所以黑衣男人才没有抢走我们的手机,她丧气地把手机丢在一边,情绪低落地查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擦伤。

    我迫不及待询问她刚才所说的“不好的事情”是什么。

    “你居然不知道?”丁琳吃惊地反问道,“环寰游乐城关闭以后,就有不少拾荒者偷偷溜进来捡一些破烂拿去卖,更有人在里面定居了下来。但是某一天,两个流浪汉把路过的女孩儿拖进游乐城里,轮j后杀害了。警察调查后抓住了那两个流浪汉,并把寄居在里面的人全都赶了出去。因为这个地方发生过杀人事件,城里那些吃饱饭没事做的年轻人,就打着探险的名号到这里来玩。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流传环寰游乐城里游荡着一个专门杀女人的变态杀人魔,这个传闻变得越来越神乎其神,说他杀人已经不分男女了,有些人甚至扬言要来捉拿这个杀人魔。我猜晔君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才会到这里来的。”

    “你是说把我们关起来的男人,就是那个杀人魔?”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手交叠在胸前搓揉着自己的上臂,我指了指洗手池下的柜子,“刚才我在那里看见了晔君的衣服,上面全是血,说不定他已经……”

    “你认识晔君?”丁琳愣怔着双眼,“你是冰柠檬?”

    “你是晴之雨?”我也认出了丁琳。

    “难道他……”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提高了嗓音。

    正在此时,被笼罩在黑暗阴影下的最后一个蹲坑,突然有了动静。

    chapter 4

    我和丁琳恐惧地依偎在一起,注视着那团漆黑的角落。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嗫嚅些什么。

    “是谁在那儿?”我鼓起勇气,冲着角落喊道。

    丁琳配合地用手机投去光线,我们同时看见了一个瘦小的女人,之所以能看出她是个女人,是因为她散乱的长发,除此之外再没有可以分辨出性别的特征了。她形同枯槁,是我见过最瘦的人了,皮肤下的骨骼明晰可见,她深陷的眼窝像两个黑洞,瞳孔没有一丝光芒。如一团破布堆在角落,难怪我刚才都没有发现她。

    “救命。”这个女人好不容易说出完整的两个字。

    “你是眉眉吗?”我和丁琳边走向她边问道。

    她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冰柠檬、晴之雨、眉眉,是晔君微博上仅有的三个关注他的人,我们彼此知道,互相窥探,却是第一次见面。

    不用猜也知道,眉眉应该也是晔君某时段的前女友。她比我和丁琳都要来得早,看情形被关在这里已经有好多天了。她虚弱得连呼吸一下都困难,更谈不上交谈了。我和丁琳只能把她从蹲坑的角落里轻轻地抬出来,用衣服当枕头垫在她的头下面。

    我们三个人竟以这样的方式聚在一起,但晔君在哪里呢?

    “你找到晔君了吗?”我凑近眉眉的耳边问道。

    她和刚才一样,哼了一小声。

    “就是说他还活着?”我正要接着问下去,丁琳用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我别再发出声音。我这才听见厕所外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他又来了。”丁琳眼中燃起一团怒火,“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你是想……”我捏起拳头晃了晃,丁琳坚定地点点头。

    我的头还有点儿晕,丁琳比我晚进来,药效肯定也没退,除了眉眉,空无一物的厕所里也没有能够当武器的东西,就凭我们两个女人怎么可能和强壮的黑衣人对抗呢?

    就是我的几秒迟疑,黑衣男人已经开门进来了,丁琳丧气地甩手拍在了地上。

    男人手里提着一只绿色的漆皮桶,打量了我们三个人一眼之后,又把视线转到了洗手池,他发现了我翻出的晔君衣服,冷笑了一声。他拧开了漆皮桶的盖子,将装在桶内的液体往地上倒了出来,厕所里的臭味被汽油味所覆盖,眉眉被呛得咳了几下。

    “你到底要干什么?”丁琳站起来质问道。

    男人向丁琳走了过来,任由手中的漆皮桶里的汽油流得到处都是。丁琳连连后退,被逼到了墙角,她的脸被男人的背影挡住了,我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听见她因颤抖而发出的牙齿碰撞声。

    我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男人正背对着我,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丁琳的身上。我猫下身子,朝敞开的门边挪去。

    门外明亮的光线让我有些睁不开眼,我半眯着眼睛,越来越靠近厕所的门了,再走两步我就能摸到门把手了。

    眉眉毫无征兆地咳嗽了起来。

    男人猛地一回头,与我四目相对。我愣了一下,直起身子,奋力往门外跑去。我听见身后的丁琳惨叫了一声,我才跑出门口几步而已,就被人揪住了头发,硬生生地往男厕所里拽回去。我两只手在空中乱舞乱挥,哭喊着向男人求饶,可受伤的舌头并不利索,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是在说什么。

    男人丝毫不为所动,他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言不发地把我拖了回去。厕所外的墙壁上张贴了许多报纸,看起来不像是以前游乐城弄的,我在临被拖进厕所前,用手机拍了几张墙上的照片,包括那个蓝色的救生圈。

    男人把我狠狠地推进了厕所,用他坚硬的鞋子朝我的肚子和脸蹬了好几脚,肚子痛得火辣辣,我蜷缩成一团,在满地的汽油里已经没有力气再发出声音了。

    见我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男人松开了我的头发,朝眉眉躺的地方走去。他在眉眉身边蹲下身子,把手掌轻轻放在眉眉的额头上,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后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男人脱下他自己的外套,盖在了眉眉的身上,抬腕看了看手表后,第一次开口说话道:

    “再过一小时,就可以见到肖潇了。”

    这句话像是对地上的眉眉说的,又像是他的自言自语。

    眉眉没有任何回答,男人又说道:“我现在就把她带来。”

    说完,男人踏着汽油迅速走出了厕所,他没有关门,但我已经没有了逃跑的勇气。

    唤了几声丁琳的名字,她斜倚在墙角,全然没有反应。我爬到她的脚边,她的胸脯没有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白净的额头上一个血洞还在往外流着鲜血。这应该是男人刚才来追我前,为了防止丁琳逃跑而下的重手,没想到丁琳因此而丧命了。

    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晔君的血衣,死在我面前的丁琳,奄奄一息的眉眉,在倒满汽油的男厕所里,我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遇到了变态杀人魔,看来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不一会儿,男人又抱着一个女人进来。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太对劲,她瘫软无力的身子垂下来,好似一个没了主心骨的木偶,如垃圾一样被男人扔在我面前。借着门外投来的光,我看清她惨白的脸,她毫无疑问是一具尸体了。受了很重的伤,和丁琳的尸体比起来,她的血已经流干了。

    门最后一次被锁上,永远不会再打开,男人也不会再回来了。

    一小时后,我也将沉沉睡去。

    chapter 5

    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管新来的那具尸体是谁,也不在乎眉眉是否已经死去,反正迟早我们都是要死的。

    我想起方才在门外拍的照片,墙上那些报纸的内容,于是掏出手机翻看起来。

    细看照片之下,这才发现墙上蓝色的救生圈中央,被画上了一个红色六角形。放大照片,旁边张贴的报纸全是有关那起流浪汉轮j女生的报道,从案发到破案后的审判,报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虽然看不清,但黑色的大幅标题仍能看出内容。

    将这些报道串联起来,大致意思是两名流浪汉在轮j了那位受害女人之后,还把她关在游乐城里折磨了六天,才将被害者残忍地勒死,在焚尸灭迹的过程中,两名流浪汉引发了一场小小的火灾,消防队赶来的时候发现了烧焦的尸体。因为损坏严重,警察没有办法确认死者的身份,但死者手上的手表成为了关键的线索,那块手表冥冥中仿佛要为它的主人报仇一样,竟在大火中幸免于难,因为是著名品牌的手表,通过表壳后的编号警察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更神奇的是,在那块手表的表面上,找到了一枚不属于死者的指纹。正是这枚重要的指纹,让警察找到了两名流浪汉,这枚指纹正是其中一人在抓住死者手腕时留下的。在审判过程中,两名流浪汉承认强jian了死者,但否认勒死并焚烧了尸体,他们一口咬定是死者精神受了刺激,自己点燃了火,并在大火中上吊自杀。面对这样一个谎言,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进一步证实死者是死于他杀还是自杀,双方律师反复拉锯战之后,虽然两名流浪汉犯罪性质恶劣,作案手段残忍,但最终被免于死刑,处以无期徒刑。这个结果,让死者的家属实在难以接受,死者的母亲当场脑出血被送往医院,三天后,就在死者的哥哥姐姐看护下,死者母亲撒手人寰,与女儿一同乘鹤西去。

    我对这件曾经轰动一时的事件渐渐有了印象,在那段时间里这起案件妇孺皆知,有支持死者家属要求判决两名流浪汉死刑的社会人士组织了游行,但也有学者名流在电视上对废除死刑的必要性高谈阔论了一番。这件事情也就在喋喋不休的争论声中,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每天都在不断上演的悲剧,让人应接不暇,记忆也在每天的日报中更新。

    谁还曾记得那个被害女人的名字呢?

    就像没有人会记得死在这里的我们一样。

    我的手机已经快没电了,我在厕所里转了一圈,仍旧没有一丝信号。我打算在墙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还有丁琳,可以的话,还有另外两位。

    我走到眉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