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而滴血不止,一双铜铃大眼则越来越多的开始左瞅右瞅向后瞅,而偶然扫过极西刘鸾纛旗的目光,更是带上了悲愤怨毒!
“呃,好似玩得有点大,又走钢丝了,这一个不好,回家就要被夫君执行家法了啊!反省,战后必须反省,下次一定得悠着点!”与之同时,梅倩口中喃喃,冰山俏脸上难得显现出紧张不安,汗水也已珠串似的滑落娇颜,蓦然,她厉声喝道,“传令阵内一应待命步骑,就近援助各面阵线,不管手段,自由射击,必须顶住!”
“铳手,再快点,抽空上刺刀投掷手,抛手雷炮手,再快点,丫丫个呸的,就别三段击了,自由射击,能者多劳”同一刻,血旗各线,满脸黑灰的临阵将领们早已没了淡定,一个个上蹿下跳,此起彼伏的怒吼声,在炮火间很快便显得极其嘶哑
疯狂、盲目、歇斯底里甚或身不由己,令各方将领们揪心的战场之上,各线胡骑依旧在踏着自家同袍的尸山血海,施放着愤怒的羽箭,如海如潮的推进;弓箭、强弩、投枪、手雷,以及只求速度、不求准度甚至无需苛求威力的火炮霰弹,则被血旗军泼水也似的疯狂丢往来敌;更有那节奏明快又扣人心弦的排铳声,直如海潮般始终坚定不移的波波呼啸。
阵位在轮转,铳手在更替,炮火在轰鸣,血旗军兵们伤亡骤增,却前仆后继,愈加疯狂;而匈奴骑兵则紧咬着牙,漠视倒毙,进攻仍在汹涌。煎熬,煎熬,煎熬,最后的距离,也是双方彼此比拼损耗、实力、坚持乃至意志的决胜决死之地!
二十丈,匈奴阵线进三退二,十五丈,匈奴阵线进五退四,十二丈,匈奴阵线进十退九,当双方距离抵达十丈的时候,匈奴人的阵线,终于第一次进十退十!
而十丈这一总体的阵线距离,今日再未得以缩短,反而随着尸体的越堆越高,阻碍的越来越强,慢慢的,坚定不移的重新拉大。尽管不时也有个别胡骑得以撞上枪盾阵,但在集火狙击下只会在第一时间挂掉,直令铳手们枪管上临时加装的刺刀,始终未能派上用场
“卧槽,加把劲前冲呀卧槽,老子都砸进去过万人马了呀卧槽,怎么到这里不进反退啦卧槽,我操你刘鸾八辈子祖宗啊,你狗日的自己跳河就跳河吧,干嘛要将老子也往这条阴沟里带呀”东线之外,刘虎血泪斑斑,怒骂连连,面孔扭曲,甚至手捧心口,颇有那东施效颦之态。
“可汗,不好了,东面那帮汉人军队又撵上来啦,咱们之前留下牵制的五千骑,已被打散了啊!”正此时,一名浑身狼狈的哨探奔驰赶来,急声禀道。
“卧槽,这才多点时间,怎么这么快?”刘虎闻言大惊,实在无法再这般承受损失,兼也看不到希望,他终是再也耗不下去,蓦然仰天悲吼道,“铁弗儿郎们,咱们撤,甭再趟这池浑水,再打,就要把族中男丁都打光啦!”
“逃啦,逃啦!铁弗军逃啦”刘虎的断然撤离,最早被东线的血旗军察觉,继而喜讯风传其余三线,再而转传至尚余的三面匈军。而有刘虎带头腿软,本就在僵持中渐显颓势的匈奴一方,顿如被压上最后一根稻草的骆驼,尽管还有军号军令以及督战,尚未崩溃而逃,可前冲之势已然大减,转眼便被血旗军将阵线距离打出了五十丈开外。
“直娘贼,刘虎,你这个白痴,关键时刻撤手,害我大军士气!倘若此战因此而有闪失,本王日后但有机会,誓要灭尔满门!”察觉铁弗军的异状,刘鸾目眦欲裂,嘶声怒吼,“弟兄们,这就跟本王上,再做最后一搏!”
“殿下不可,万万不可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血旗铳炮本就凶猛,有此一退,此战再难破阵,殿下何必再将最后一万嫡系精锐无谓送入虎口呢?”满面死灰,范隆劝阻道,“事已至此,今日难免一败,殿下,河套已然难保,那些牧骑只怕不久便会将刀子转向我等,殿下还是带着这些嫡系,咱们向西,一路向西,撤到哪算哪,也算给我匈奴汉国留些种子吧!”
血旗阵中,梅倩难掩喜色,抹了把被汗水硝烟染成大花的脸,她勉力压下全身脱力的感觉,厉声喝道:“传令所有阵后军兵,悉数上马,待命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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