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虎冯河,死而无悔!气势如虹,凶煞滔天!夕阳渐红,潞城之东,刘粲麾下的匈奴精骑,展示了他们纵横北中国的彪悍血勇,一个个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忍耐开花弹,硬挨霰弹雨,强闯铳连射,用一条条性命,正在铺设两条突阵破敌的血路!
“砰砰砰”“嗖嗖嗖”铳兵阵前,双方的战斗在此时达到了高潮。匈奴骑军前仆后继,终至血旗军阵五十丈之内,顿时射出仇恨的箭矢。而血旗铳兵则如精密机器,有条不紊,连射不绝;由其铳口腾腾升起的黑烟,混杂此前的火炮烟云,在和风的吹拂之下,已然弥漫覆盖了这片血腥屠场。
“嘟嘟嘟”战场西侧,目睹自家骑兵顶着巨大伤亡,终是冲近了弓箭射程,刘粲目光炽烈,腮帮鼓圆,将牛角号吹得愈加苍凉,好似要将悲愤的怒火直接吹到血旗军阵头上,将之烧光燃尽!
“杀!杀!杀啊”一拨拨匈奴骑兵,在军号鼓舞下,依旧悍不畏死的冲往前方敌阵,冲入那片烟云笼罩的屠场。只可惜,人力终有穷,冷兵器面对热兵器的凶残酷烈与蛮不讲理,终归难逃淘汰命运。他们却是不知,冲进去的一刻,便是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刻!
此时,刘粲与后续匈兵所看不清的烟云之内,匈骑距离血旗战阵其实仅余了最后的二十来丈。可到了这里,匈奴重骑随着距离拉近,却已再也无法免疫于铳弹,纷纷倒地毙命,而后续的匈奴骑军也就完全失去了最后的活动肉盾,只能以更快的速度,一批批重担,一批批倒下,更在后方勇士的拥簇下,一批批的排着队上前迎接枪毙。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阵位在轮转,铳手在更替,节奏明快的排铳声却如海潮,始终坚定不移的波波呼啸。尽管匈骑悍不畏死,却在失去重骑肉盾之后,在火铳飞雨面前,怎么也无法将其阵线突破二十丈这一最后的鸿沟距离!即便偶有三两侥幸者冲至血旗阵前,也会在铳兵前方,被血旗枪盾兵撩以舒展筋骨
“通通通”“轰轰轰”终于,就在匈奴骑阵还在二十丈之距无奈挣扎之际,最先发射出开花弹的七成火炮,再次完成了弹药填充,遂以三段击的节奏,开始了又一轮的屠戮。
除了中阵居中的少许火炮,基于射程依旧采用开花弹,余者,则皆换上了百多丈射程却更具杀伤力的霰弹。二百余门火炮,三段击节奏的火力配置,每一组均有数千铅质霰弹出膛,从正前或左右两向齐发,构成了铅丸横飞的交叉火力网,狠狠的罩向犹在汹然前突的匈骑。
“噗噗噗”鲜血飚飞,残肢断臂,人嚎马嘶,匈骑前阵顿如割麦子一样成片倒下。不论是屠戮力度还是视觉效果,炮火杀伤显然远胜于火铳,而血旗军对匈奴左右骑阵的血腥屠戮,也就此达到了极致效率!
“通通通”“轰轰轰”“噗噗噗”仅仅一轮,三段击的三组射击,非但令这片杀场再添数千具尸体,更是配合铳兵,转眼便将左右匈骑的阵线从二十丈屠减至了五十丈之外。而战场之上,总计倒下的匈骑尸体,也已达到了半数之多。
“啊!跑啊!老子不干啦”三组炮火集中爆发的凶残屠戮,终于彻底吓尿了前突的匈骑,炮铳稍替的间歇,已然传出了众多的杂乱嚎啕。之前出阵时那种不服不忿的凶煞斗志,一旦被残酷现实狠狠打醒,代之的则是更加彻骨的恐惧!
适时吹来的一股强风,更是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因它将血旗阵前的炼狱场景,完全展现给了不服部分的匈奴人。仅仅片刻的屠戮,突击匈骑的前半部,已然变成了满地的尸体,横陈堆砌,血流成河,其间更是夹杂着数不尽的断肢残躯,整一副修罗屠场!
“直娘贼!不就是又一轮雷炮吗?前方怎么停下来了?丢我大匈勇士的脸,谁人在磨蹭”同一时刻,中阵后方,帅旗下的刘粲发出愤怒的嘶吼,因为他看出自己的左右军已然渐渐停了冲锋,但下一刻,随着劲风吹散战场烟云,刘粲的嘶吼戛然而止,半张的嘴巴犹如干渴的鱼嘴,略略开合着却再无声响。
“啊!跑啊!这仗没法打啦”更多的匈骑,包括后方尚未冲入火铳射程的匈骑,看清战场情形,也已纷纷发出惊呼,一队两队三四队,越来越多人开始左右拨马掉头,意欲逃离这一屠戮长。开玩笑,万人级别的死伤,许多匈奴大兵都看过,可短短一段放炮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