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城之外,血旗军与匈奴军正在列阵以对。匈奴中军,帅旗之下,匈奴太子兼河内王刘粲遥望对面的血旗军阵,不由嗤笑出声:“都说纪贼凶狡善战,原来不过如此!呵呵,扁平方阵,嫌被突破的不够快吗?本王历经大小战事上百场,倒是从未见过这等别致新颖的战法,却不知是本王见识浅薄,还是这位华王徒有虚名?”
“哈哈,自然是那纪贼徒有虚名!历数其过往战绩,也仅会些阴险勾当罢了,真正两军对阵,他焉能是太子殿下对手,又岂能是我大匈勇士之敌?”刘粲身边,一名偏将立马赔笑奉承道,“便说今晨之战,若非他们又施暗算偷袭,怎能败我两万大军?有仇现时报,今日我等便由殿下统领,一雪今晨之恨!”
“咳咳,太子殿下,那纪贼可非善与之辈,我等不能大意呀!”另一年老些的匈将略一犹豫,还是出言提醒道。
“哼,人越老胆越小”刘粲心头不爽,可斥了一半,便听那名年老匈将手指对面叫道:“太子殿下,看前面,血旗军动啦!”
刘粲一众匈将忙抬眼看去,只见前方二里之外的血旗军,其左中右三个颇显怪异的扁平方阵已然部署完毕,此刻正在令旗鼓号的指令下,徐徐却坚决的向着己方逼迫而来,划一的阵线,齐整的步伐,沉默的杀气,直给人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直娘贼,我等尚未完全摆好阵型呢!狗日的纪贼,怎么说打就打,连句话都不说,还讲不讲对阵规矩?”刘粲一呆,旋即甩甩头,抛却心头那股不适,破口大骂道。
“太子殿下,甭说那些啦,纪贼何尝讲过规矩?此前他与我大匈私下谈好的互不侵犯五年,这才过去两年,还不是说动兵便动兵了?”年老匈将适时打断了刘粲的废话,急声建议道,“殿下,骑军需要冲力,我方可不能干等对方拉近距离,须令左右阵骑军立即出击呀!”
“好好好,传令下去,左右两阵骑军,立即给本王冲锋,突破敌阵,雪过往之耻!”刘粲也不犹豫,立即令道,“还有,今日但有杀俘纪贼之人,本王必保他一个万户侯!”
“呜呜呜”令其挥动,牛角长鸣,左右两阵的匈奴骑军,各以近千重骑为前驱,逐步启动,逐步加速,气势汹汹的直扑血旗军。一双双泛红的眼睛中,充斥着杀戮的欲望,以及雪耻的渴望!
说来匈奴人已经不止一次败在了血旗军的手下,单说上万规模的大战就有四五次。可若品味,匈奴人无不跳脚怒骂,憋屈吐血,只因他们的每一次惨败,几乎都伴随着诈门、埋伏、偷袭、骚扰、阴谋等等勇士不齿之举。唯一一次算是野外对战的伏牛岭之战,血旗骑军也是火攻水攻之后,才以众凌寡面对面对杀一小场。如此败绩,如何让素来喜欢正面倚强凌弱的大匈勇士们服气?
转眼间,双方距离抵近一里,匈奴骑兵的速度也达到了极致。乘骑奔腾的烈马,迎着扑面的劲风,他们犹如两支利箭,直插前方厚度缺缺的血旗方阵。骑阵之中,不时还传出匈骑们的喔喔怪叫,以及匈奴军将们的大肆吵吵:“弟兄们,扬起弯刀,杀光前面那帮只会暗算的阴人贼子,叫他们知道我大匈勇士的威猛”
然而,就当匈奴骑军们的斗志爆棚至极点的时候,血旗中军,令其舞动,鼓号再变,本在徐徐逼近的军阵齐齐停下。旋即,随着一阵“通通”巨响,青四军团数个直属炮屯的两百多门小型便携火炮,含中阵的全部与侧阵的半数,约有七成开始发言。火炮齐齐闪过璀璨的火光,一颗颗小型开花弹带着尖锐的啸叫,犹如一片铁云,疾非奔来的左右骑阵。
“轰轰轰”小号开花弹落于匈奴骑阵,随即二次爆炸。黑烟升腾间,铁屑四射,土石翻空,周边的轻骑纷纷惨叫着落马,便是皮糙肉厚的重骑,也难免马腿受创,动辄人仰马翻。而受创亦或受惊的战马,不免成为扰乱骑阵高速突进的反面因素,原本箭矢般的突进骑阵,转眼间便粗了一截,慢了一截,也稀疏了一截。
不过,血旗军的炮火早为人知,匈奴军兵们对此倒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还不至立马乱了阵脚,而数百上千量级的骑兵伤亡,相对于两万大军委实不多,并不能震慑匈奴军的冲锋之势。相反,有匈奴太子坐镇,这等血腥却是激起了匈奴军的凶戾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