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山阳,县郊南缘,两万来自东线河防的匈奴步骑溃军,急急越过了特战军之前隐匿的那片矮林,只是,行走不久,大队便从前至后的嘎然停下。顿时,队伍中军,一面大号的刘字帅旗下,奔出数骑铁甲亲兵,伴以另一声震鸟惊飞的咆哮:“快给本帅去查,前方是谁胆敢耽搁行军,但有拖延懈怠者,不论官居何职,给本帅立斩!”
不一刻,前方有一骑亲兵奔驰而回,还没接近帅旗,便高声叫道:“禀大帅,前方道路有一河桥坍塌,是以阻了大军去路。前队军兵正在紧急赶修,预计需要两刻时间。”
“两刻钟!?要这么久,女人生孩子吗?”咆哮声再起,“给本帅传令前队,一刻钟不能修通道路,十夫长以上皆斩!”
“诺!”那亲兵立即拨马掉头,逃也似的飞驰而去。瞧眼前这光景,还是远离大帅最为安全。而左近的其他军兵,则不无羡慕的看着远去的那名亲兵,站姿骑姿则更挺拔了些。
帅旗之下,令一众军兵噤若寒蝉之人,身形魁壮,目如铜铃,正是匈奴右将军,统军十万坐镇河内的刘参。勿怪其此刻动辄狂躁,大半夜被火炮撵得豕突狼奔差点丢命也就罢了,戎马倥偬嘛,怎奈遭遇火炮的并非仅他所在的丹水大营,整个上午,各地溃兵陆续的急报汇总下来,他这个右将军麾下的十万兵马,竟然眼睛一闭一睁,就少了三四万,剜肉也痛不过此吧?
“大帅莫急,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咱们已然远离河岸防线,后方也无追兵赶来,眼下当很安全。既然前方暂时阻路,不妨叫军兵们原地休整片刻,吃点干粮如何?”一名匈奴偏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扫眼周围颇显狼狈的一众军兵,硬着头皮上前劝道。
“啪!啪!”接连两鞭子左右开弓,那偏将头脸上多了两道血痕。只听刘参恨声怒骂道:“安全!?你这个废物,这个白痴!以为本帅急行军是为了逃跑,是在担心自身安全吗?哼,敌军已经大举登陆,若不及早赶回郡城死守待援,保住河内,我等即便不被血旗军灭于荒郊,迟早也要被陛下斩首戮尸!”
“卧槽,不是为了逃跑,夜里你咋窜得比谁都快!?”那偏将暗自腹诽,却也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躲一边画圈圈去也。不过,他的付出倒给他人得了回报,抽两鞭子小小泻了火的刘参,确也恢复了些许冷静,旋即下令大军暂歇。
重罚之下有勇夫,一刻钟后,前方河桥果然修复完毕,勉强可以通行,匈奴大军随即急急开拔。只是,没走上五里,大军前方再度停下,而帅旗下的刘参,则也再度发出了震天咆哮:“直娘贼!怎么队伍又停下了?又有河桥断了吗?”
“大帅,前方有道路被炽燃树木所阻,军兵正在快速清理,保证半刻钟内通畅!”这一次,不待亲兵返回,便有前军飞骑来报。
“血旗军!狗日的,这一定是血旗军在搞破坏,他们一定是害怕我等赶回郡城!传令前方,快修,决不能叫其得逞!”嚎一嗓子打发了来报信骑,刘参眼珠转了转,复又点指一名千夫长道,“呼延若基,速带尔本部骑军,不论用何办法,尽快前赶二十里,驱散前路一切捣乱的血旗苍蝇”
两军为战,敌方所恶便是我之所欲,察觉端倪的刘参遂率军走得更急了。好在,他立即作出的反应很快生效,在渡过第三个障碍点之后,大军前方终于再无阻扰,一路急行军走的怎一个光明大道。
紧赶慢赶间,队伍已经行有二十里,来到了一片视线开阔的旷野,道左不远更是有着一片湖泊。视野的一览无遗令人觉得放松,轻轻的湖风,更令斜阳下的一干军旅颇觉惬意。他们却是谁都不会想到,致命的打击竟会猝然发生于此。
“传令下去,大军莫停,再赶二十里,去前方县城过夜!本帅保证,入城后一定叫弟兄们吃饱喝足,舒爽一夜!”或因赶路顺利,混不觉危险逼近的刘参,心情已比此前好了不少,在帅旗下扬声高喝道。自然,急行军那是依旧不能稍停的。
“咿?那边怎生冒起了细烟?嗯,还不止一道!怎么时断时续的在往这边靠近,这是几个意思?嘿,是大军震起的烟尘吗?还是老子眼睛花了?”蓦地,一名队列左侧的亲兵,瞥眼道左十来丈宽的湖滩,自言自语的轻声呢喃道。
同一时刻,与这名亲兵有着相同视觉乃至相似念头的匈奴大兵,还大有人在,可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