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哥哥,也是你托水怪传书的缘故。”
“是啊,可是轻竹亭手里不只有长江龙王的金鳞,还有淮河龙王的银鳞。”玉衡一想起那个笑嘻嘻的瘦老头,不由得皱上眉头。
“你是说他在淮河边失踪,是他凭借银鳞去找淮河龙王了?”
“我也不十分确定。”
“如果是这样,这不是好事么?这就表示他应该平安无事啊。”楚洁不理解玉衡为何如此忧郁。
“淮河龙王……淮河龙王喜好食人。”玉衡长叹一声。
“食人?它……它吃人……轻哥哥……轻哥哥。”楚洁心神不稳,失魂落魄。
“楚洁,如果还有一线生机,你可愿意一试?”
“当然,为了轻哥哥,我什么都愿意。”楚洁眸光晶亮,坚定不移。
“给他龙鳞的是黄河龙女……”
玉衡话音未落,山涧阴风忽至,浓雾沉暗。
经过探星崖时的声音又纷至沓传,将整个山涧笼在鬼气森森之中。
“不知玉衡国师驾临鄙谷,有失迎迓。”“不知玉衡国师驾临鄙谷,有失迎迓。”……
玉衡的人马复又慌乱无措。
“贫道玉衡,大魏国师。不知尊驾门楣,贵称几何?若有指教,就请移驾相见。若无恩仇,还望彼此勿相搅扰!”玉衡声音高朗,谦克严正。
“哈哈哈,果然是国师风范。此生无怨,也许前世有冤,即使前世无冤,来生亦可结仇,你我注定生生世世总有搅扰。”
“既然注定纠缠,何妨现身一见!”
他越是故弄玄虚,玉衡越发憎恶。
“汝尚苟且,余下闲杂,一概不配。”
说着妖风黑雾,肆虐而袭,风声呼啸,震彻山谷,鸟鸣悲戚,穿透寰宇,转瞬间能见之处皆是天昏地暗。
玉衡被刮得睁不开眼睛,手脚头脑僵死木然。
伴随着地颤山摇,玉衡吃力地睁开眼缝,却见一只庞然大物现身眼前。
这物儿龙头麋身,披鳞带甲,两须绵长,头顶一只螺旋独角,直立冲天。
玉衡的一颗心几乎吓停。
刚才说话的不会就是这货吧!
“你是玉衡,国师?”
那物儿嘴巴未张,眼睛未眨,可是玉衡分明感觉得到,是它在说话,是它!是它!
玉衡所遇灵兽不少,可是似此兽身人语,还是惊骇无比。
“玉衡,你这么弱小,怎么作我的缘客法身!”
此物绕着玉衡审视一圈,双目如光似电,似乎很不满意。
玉衡的眼光随着这货,也环视一周。
楚洁、日妮儿、阿纨,苍头们和众人的马,都横七竖八地昏死在地上。
“你把他们怎么了?”
“你是我的附灵,我才见你一面,那些蝼蚁小人儿,没有资格。”
“什么附灵,什么缘客?我听不懂!”
“国师尚且如此愚笨,果真是气数将尽。”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是你的星宫。”
“星宫?”
“我乃中正星官,掌管紫薇,太微,天市三垣,是主宰星河霄汉的勾陈大帝。”
“勾陈大帝?”
“是啊。我是你天上的星宫。你是我人间的法身。”
“我不信,什么星宫法身,你少装神弄鬼。”玉衡也是硬撑胆量。
“信不信由不得你!”勾陈不耐烦了,猛然扑进玉衡的身体。
勾陈庞大的身躯一瞬而逝,留下看不见的追魂索魄,人兽缠绕。
玉衡两眼冒火,浑身滚热,好像熔浆喷发一般,一股无穷神力充斥进他的身体。
他这小小肉身似乎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无尽力量。
他控制不了,聚集不住,只觉得这股无竭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恨不能冲破他的皮囊。
正在他感觉自己要炸裂之时,惊空遏云的一声鹰唳,击破长空,震彻他的耳膜。
玉衡抬头怒望。
万里之遥,一只硕大无朋的浴火赤凰,翔腾而至。
朱雀!
玉衡一手擎天,尤似虎爪,迎击朱雀。
一地焰羽,戚鸣破空,惊得玉衡心悸怔忡,肝胆欲裂。
他听过这声鸣叫,这大鸟的凄厉哀鸣,他在勾陈现身的那刻听过。
朱雀飞旋而上,再鸣尤厉。
这叫声,悲戚尖锐,鹰唳一般。
不错,不只刚刚听过,早在旧岁,他在青峰崖的雨亭里就曾听到过。
云台山啊云台山,不只隐桥雨亭,黄河龙宫,还有朱雀,勾陈一直勾留于此。
玉衡再想去抓那朱雀,却骤然疲乏委顿,刚刚那无处安放的神力,也倏尔消失,他整个身子像被抽空一般,瘫软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