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窗铜镜,浅理云妆。
借着晨风清凉,赵仰晴翻读诗经。
关雎蒹葭,蔓草扶苏,汉广静女,女曰鸡鸣……
如果男女欢情,如诗歌般宁静,只有这些,也仅有这些,那该多好……
读着,读着,一颗珠泪落在纸上,晕染了墨迹。
陆不凡隔窗伫步,读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你怎么总看这些薄情寡性之语,难怪要伤心。”
“谁伤心了?风迷了眼睛。”赵仰晴合书而立。
“是风迷了眼睛,还是吹皱了肝肠?”陆不凡走进屋来,握紧她的手:“晴妹,你要相信我,相信你的陆郎。”
“陆郎啊陆郎,哪里是我不信你,是世道多变,真怕你终究辜负了我,还要借口你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不会的,我无需任何借口。绝不辜负你。”
“至情荀奉倩,至信阮仲容。但愿陆郎至情至信,别让仰晴做了浮萍。”
“不会的,真的不会。”陆不凡将赵仰晴揽在怀里,不晓得如何才能向她表明心迹。
恰巧宋若昭来寻赵仰晴,远远望见这一幕。
她思虑良久,打定主意,要离开妙笔山庄搬回刺史府邸。
宋襄好容易说服了宋夫人,自然不肯应允。
宋氏父女僵持不下,不欢而散。
宋夫人点破玄机:“三个人搅和在一起,如何还能两厢情好?”
“还是夫人明鉴!”
刘腾给青州派了信函,也给凉州增了人手。
悬泉郡方圆五百里,苍头兵丁逐户搜索。
梅傲霜自然找不到,却把罗丹给救了出来。
罗丹似乎受了惊吓,苍头见是波斯人,也不敢怠慢,连夜送回郡守府。
淳于赅看见罗丹痴痴傻傻,怎么问也不开口说话,心里惶恐不安。
郡守不敢引火上身,慌忙释放赛亚斯。
赛亚斯莫名被关押数日,已是一腔怒火,现下看见罗丹这副模样,几乎发狂。
“少主!她是少主!”
“知道,知道,已经请了太医博士,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赛亚斯哪里还能稍安勿躁,他本就身材高大,拎起淳于赅就是一顿暴捶。
因着淳于赅与赛亚斯说的波斯语,旁人不懂,所以赛亚斯动手伊始,大家不明所以,都觉不便插手。
直到淳于赅惨叫迭迭,求救不已,众人见打得太过,皆恼这外番绿眼鬼欺人太甚。
郡守使了个手势,几个兵丁一拥而上,制服赛亚斯。
淳于赅躺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地呻吟不止。
“还不说实话么?”郡守的门客问着淳于赅。
“他们出了翻番的价钱,我脑子一热就给他们做了译语。他们话不太多。我也是后来慢慢才听出点意思。”淳于赅歪嘴呲牙。
“什么意思?”
“那个女扮男装的少年是他们的少主人,好像是个什么侯爵的小女儿,也是他们拜火教的圣女,身份贵重。”
“这么重要的人,来大魏干什么?”门客困惑。
“我也不十分清楚,他们找到我时说是去洛阳,找位大人物谈笔大买卖。可是一路上却总是打听,有没有天竺人来贩丝绸。”淳于赅揉着歪嘴子的一侧耳腮,口泛血腥,再揉一揉,吐出一颗牙来。
“为什么找天竺人?咽了别漱。”门客问边着,边给了碗茶。
淳于赅一饮而尽:“好像是天竺人给拜占庭搞丝绸,波斯人就不干了。”
“这倒奇了,我大魏盛产丝绸,波斯人喜欢,可以来买。天竺人喜欢,自然也可以来买。你买你的,他买他的,哪里轮得到波斯人干与不干。”郡守说道。
“使君,您别忘了,那两个天竺和尚的箱子里装的可不是丝绸啊。”门客提醒道。
“这事有点蹊跷。那个译语人呢?”郡守已经意识到事情复杂严重,已经不给他脱身余地了。
“那个叫霍飞,早被扣住了。”
“淳于赅,霍飞单关。把那个波斯人收押起来,好吃好喝,别打别骂。那个波斯女孩,单收拾出一间客房,着两个丫鬟好好照看。等太医博士来了,再叫上淳于赅跟着。”郡守一招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