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啊~西#¥巴!#¥(突厥语)……”
“%#八嘎¥(突厥语)……”
黄沙漫卷中隐隐传来蹄声伴随着突厥骑兵的呼喝,使得迈步狂奔在前的身影剧颤,而后奔跑得越发用力。
“呼哧~呼哧~”
北地一阵阴寒一阵又炽烈的阳光下,奔跑在前的汉子只觉冷汗如泉涌,耳边尽是风声,隐隐的,还有几声不同于其他的呼喊。
“等……等等……永安,咳咳,殿下……等等裴某呀……”
好吧,彼时在西北隔壁黄沙之间奔跑的正是此前被俘的庆州刺史,永安郡王李孝基与某大唐宰相。
做俘虏这种事,所处坏境不同,待遇肯定也是不同的。
比如同样是在北地,对面被李建成所部俘虏的突厥贵族们大都是好吃好喝的在单间里住着,有啥需求了,还能花钱买。
可换做是在突厥,画风就没这么美好了。
突厥人对待战俘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贬做奴隶。
虽然就以裴寂等人的身份,咄苾肯定有别的交代。可每日见苏尼失的麾下动辄打骂奴隶,战俘营内每天都有血淋淋的脑袋挂着,饶是得了保证,裴寂心下依旧有些吃不准。
鬼知道哪天就有个愣的喝多了酒,把他们的脑袋剁下来做酒壶。
所以后者便偷偷拉着李孝基与唐俭商量,想要逃跑。然而三人之间却出现了分歧。
作为三人之中唯一的李氏宗亲,李孝基自持突厥人便是真敢动手,倒霉的也肯定是那俩货,怎么也轮不到他,所以对于逃跑一事并不热衷。
至于唐俭,则是激烈反对。
道理很简单,无论他们来此的经过若何,所代表的都是大唐。彼时他尚不知双方已展开谈判之事,只觉得如果留在突厥大营,定有机会见到咄苾,届时便可对后者陈词厉害,劝其退兵。
再说了,当初几万人都没打过人家,现在就凭他们三个老胳膊老腿,即便出了战俘营,又能跑多远?能跑过那漫漫戈壁么?
可惜道理再怎么清楚明白,对一个已然被吓破胆的人来说也都全然都是废话。
裴寂才不管那套,就是非走不可。
三人这般纠结争吵了几天,最后某宰相一发狠,干脆撇开唐俭,以李孝基的名义偷偷去联络一同被俘的麾下兵将,言说此番兵败,日后回京定会被陛下责罚,不如想办法将功折罪,找机会干了苏尼失,带着功劳回去。
就在昨日,被他忽悠瘸了的一干俘虏便趁着看守的千夫长醉酒的机会,杀了巡营的士兵,破开营帐,裹挟营中奴隶向苏尼失的大帐杀去。
可就在营中火起,突厥人大乱的时刻,众人却寻不到某宰相与某郡王的身影了。
嗯,立功神马的,当然是裴寂瞎说的。早在火起的时刻,他就叫了李孝基一起借着掩护奔出营外,撒丫子蹿了。
而今,是亡命戈壁的第二日。
两人高估了自己那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半路因不熟路线又折了抢来的战马,两条腿跑路,自然很快就被追兵查到了踪迹。
苏尼失既然派兵来追,大抵就能说明战俘营中那些兵将的下场了。
裴寂并不后悔。
他只恨,恨这些人太过没用,竟没能撑得久些。
当然了,他更恨自己居然跑不过李孝基这个比他还会玩的花郡王。
此时听着这货在后方呼喊,后者却是充耳不闻,跑的更快了。甚至于还拐了个弯,想甩掉这个拖油瓶。
看上去,某永安王似尚有余力,但真看实际速度,这两个货根本就是半斤八两。长安街头上随便抓个八岁娃娃过来,都比他俩跑的快。
之所以现今还没被追兵抓住,大概率是因那几个突厥人并不急着交差,而是在耍他俩玩儿。
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草原人的陋习了。
弓箭的破袭之声传来,有几枚落在李孝基的脚边,逼着他又跑回原来的路线,证明了这种猜测的真实性。
不过一见追兵放箭,前面的某永安王还没觉得如何,反倒是落后的裴寂先急了。
如同后世某个著名的笑话讲的那般,两个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