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了。
可就在他心下犹豫之时,背锅侠却自己跳出来了。
“哼!老夫早就说过,唐军进兵路线如一柄横刀直插高大将军后方腹地,须早做防备!大王不听忠言,妄信小人阿谀!而今战机已失,李唐兵威难当,又如何能解?不若派一使者议和……”
要说这会儿和李唐议和也不是不行,正如兵书上说的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不外乎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余者皆是手段。
可这宋正本也不知是尚未从上一次被怼的语境中脱离出来,还是觉得被他说中了别人就得瞧他脸色,提建议的同时还非要再嘲讽两句。
他本意或许是对凌敬落井下石,却不想这话一出口,却连窦建德本人也给嘲讽了。
说他“妄信小人以致兵败”,那意思不就是活该吗?
“狂悖之徒!值此存亡倾覆之际,尔不思报效,竟敢妖言惑寡人军心!禁卫何在?”
“喏!”
随着窦建德拍案而起,殿外一队金甲执锐的士兵应声而入。随后就听后者指着宋正本喝道:“把这妄人拖下去,重责三十廷杖!”
“啊?大王不可……”
目下在朝堂之中,真心为其谋划的人其实不少,但若论心思玲珑,当属凌敬最是通透。
可惜再通透的人遇到不讲理的队友也是无奈,都不等他求情的话出口,被禁卫架住的宋正本已是瞪起眼来,喝骂道:“大王罚某,是因某说的都是真话!大王无理,臣又何惧斧钺!”
“混账!五十!给寡人重责五十!”
“便是一百又何妨!只求大王肯纳良言!”
“好!那就一百(破音)!!”
这已然是毫无逻辑可言的义气之争了。
不算某赵王曾挨过的那次搞笑廷杖,那些禁卫若真动起手来,就那种三寸见方的包金长杖,寻常人连二十下都受不住。更何况是宋正本这种被酒色,咳,饱读诗书的文弱书生?
不出意外,打到第二十五下的时候,后者就已然没了气息。
中枢朝臣们噤若寒蝉,包括凌敬在内都被窦建德突然展露出来的狠厉给惊到了。
宋正本既死,所谓的议和之言也就无人再敢提及。可若不议和,眼下北面李唐近三十万大军压上,西线又有宋金刚不依不饶,怎么打?
“哼,李唐之所以势大,盖因彼无外侮入侵,有恃无恐耳!而今天下又非他李唐一家,既然北线无功,寡人再谋他处便是!”
自从两年前勾连高开道与王世充共犯李唐边境失败后,窦建德心下就一直不甘心。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点子,不成一次,倒叫人小瞧了他。
而且他一直觉得他的思维没错,就目前为止,李唐已然是在双线甚至三线作战,兵力与后勤的压力那都是难以想象的。若再来几处战场,就不信他老李还能扛得住。
“众位爱卿,寡人拟派使者游说突厥颉利可汗与南梁王萧铣出兵,共抗李唐!你们看,何人可担此重任啊?”
窦建德笑眯眯的看向下首,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又不由自主的同时看向凌敬。
后者:……
我特么谢谢你们啊!
其实彼时他心下虽不赞同宋正本的求和之言,但似老窦这种有点输不起的举动也非他所想。
凌敬真正的谋划,是欲全面放弃河北之地,携大军南渡黄河,集中优势兵力先去灭了李唐在东线的徐世勣部,而后联合王世充解围东都,再合两家之力打回来。
但就形势而言,因为宋正本的死,他已然被架在火上翻烤了。即便是为了一家老小的小命以及凌氏的利益着想,这会儿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也罢,下臣愿南下江陵,为大王分忧!”
前者躬身肃立,心下却莫名怀了一份担忧。
窦建德这个计划要成,需要一个很重要的前提。
“希望……李唐中枢已无多余兵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