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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Se情泪第4部分阅读(2/2)

”她用力攥紧了拳头,垂下了眼睛,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

    “闭嘴!你闭嘴!”他忽然间低低地叫出声来,再也无法控制地暴起,一把就扼住了冷月的咽喉!

    “闭嘴……”他低哑地怒喝,双手瑟瑟发抖,“我让你闭嘴!”

    她被抵在墙上,惊讶地望着面前转变成琉璃sè的眸子,一瞬间惊觉了他要做什么,在瞳术发动之前及时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我!”他忽然腾出一只手来,毫不留情地拨开了她的眼睛,指甲几乎抠入了她的眼球,“看着我!我让你看着我”

    她被迫睁开了眼,望着面前那双诡异的眼睛,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大脑。

    “听着,马上把龙凤凰胆还给我!否则……否则我……会让你慢慢地死。”

    他的脸sè苍白而凄厉,宛如修罗——

    怎么会变成这样?如今的他,什么也不相信,什么也不容情,只不顾一切地追逐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连血都已经慢慢变冷。这,就是天魔教修罗界里的杀手吗?真是可怕!

    冷月的意识开始涣散,身体逐渐不听大脑的指挥,她不知道自己被瞳术控制后会怎样——然而,就在那个瞬间,掐着她喉咙的手突然松开了。仿佛是jg力耗尽,那双琉璃sè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摄人心魄的光芒,立刻便黯淡无光。

    妖瞳急促地呼吸着,整个人忽然“砰”的一声向后倒去,在黑暗里一动不动。最后她也瘫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首先清醒过来,第一个反应便是扑到他的身侧,探了探他的脑后——那里,第二枚金针已经被这一轮激烈的情绪波动逼了出来,针的末尾脱离了灵台|岤,有细细的鲜血开始渗出。

    “小飞……”她第一次有了心惊的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地将他的头抬起放在自己怀里,心中喃喃“陈飞,如今的你,已经连自己的回忆都不相信了吗?那么多年来,你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啊!”

    第十一章 冷月的难题

    自从那一夜拼酒后,陆云明显地觉得自己受冷落了,冷月很少来冬之园来看他,连黄儿、霜儿两位管事的大丫头也很少来了,只有一些粗使丫头每ri来送一些饭菜。

    虽然他的伤已经明显好转,但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不管不问吧?

    难道是因为那个小气的女人还在懊恼那天晚上的投怀送抱?应该不会啊……那么凶的人,脸皮不会那么薄。那么,难道是因为他说漏了嘴提到了扬州花魁杨非非,打破了他在她心中一贯的光辉形象,认为自己是一个很轻浮的人?

    心里放不下执念是真,但他也并不是什么圣贤人物,可以十几年来不近女sè。快三十的男人,孤身未娶,身边有一帮狐朋狗友,平ri出入一些秦楼楚馆消磨时间也是正常的——他们八大名剑哪个不自命风流呢?何况杨花魁那么善解人意,偶尔过去说说话也是舒服的,至于太出格的事他到没有做过。

    他无趣地左右看着,想入非非起来。丫头进来送菜,他在一旁看着,无聊地问:“你们谷主呢?”

    “谷主在秋之园……”那个细眉细眼的小丫头低声回答。

    “哦,难道秋之园还有病人吗?”他看似随意地套话。

    “嗯,是啊。”那个丫头果然想也不想地脱口答应,立刻又变了颜sè,“啊……糟糕,谷主说过这事不能告诉陆公子的!”

    陆云眼神陡然亮了一下,脸sè却不变,微笑道:“为什么冷月不让你们告诉我呢?”

    那个丫头见自己说漏了嘴,最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放下菜,立刻逃了出去。

    她走后,陆云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冬之园里,望着庭外的梅花发呆。为什么呢……加上自己,十面药王令已经全部收回,今年的病人应该都看完了,怎么现在又出来一个——以那个女人的xg格,肯浪费jg力额外再收治,想来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那个病人非常的有钱,要么……就是长得非常之有型。

    “如今这个病人,到底是哪一种呢?难道比自己还帅?”陆云不禁自恋道。

    他摸着下巴,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忽然间蹙眉:可是,为什么又不想让他知道那?

    “喂,你说,那个女人最近抽的是什么风啊?”他对架子上的雪鹞说话,“你知不知道?替我去看看情况,回来告诉我!”

    “咕。”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

    第二枚金针静静地躺在了金盘上,针尖处同样沾染着黑sè的血迹。榻上的人依旧急促地呼吸着,节奏凌乱。

    冷月坐在床前,静静地凝视着这个被痛苦折磨的人——那样苍白英俊的脸,却隐含着冷酷和杀戮,即使昏迷中眼角眉梢都带着逼人的杀气……他,真的已经不再是昔ri的那个小飞了,而是天魔教修罗界里的杀手之王:妖瞳。

    妖瞳……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随之便想起了他那双诡异的眼睛。

    作为医者,她知道相对于武学一道,还存在着念力和幻术——但是,她却从来不敢想象一个人可以将念力通过双眸来扩张到极致,从而达到控制人的思想的地步!那已经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范围。

    难道,正如村里老人们所说,这真的是珈蓝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对此她一直半信半疑。

    最后一枚金针还留在顶心的百汇|岤上。她隔着发丝触摸着,双手微微发抖——没有把握……她真的没有把握,在这枚入脑的金针拔出来后,还能让小飞毫发无损地活下去!

    行医十年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了“不敢动手”的情况!联想起这十年来一直困扰她的事,想起那个叫双儿的孩子终究无法治好,她的心就更加地难受——无能为力……尽管她一直被人称为“神医”,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医生,而不是神啊!

    怎么办……怎么办…深沉而激烈的无力感,几乎在瞬间将一直以来充满了自信的女医者击倒。

    十二年前她已经失去了浩宇,今ri怎么可以再失去小飞?

    冷月静坐了许久,霍然长身立起,握紧了双手,身子微微颤抖,朝着chun之园那边疾步走了出去——一定要想出法子来,一定要想出法子来!

    不同于冬之园和秋之园,在湖的另一边,却是风和ri丽的。

    温泉从夏之园涌出,一路流经了这一个chun之园,然后注入了湖中和冷泉交融。此处的庭院里,处处都是旖旎chun光,盛开着一簇簇的碧桃,芳草青青,绿柳如线。

    一个苍老的妇人拿着云帚,在阶下打扫,忽地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谷主,是您?”chun之园的侍女已经两鬓斑白了,看到她来有些惊讶,显然她来chun之园的时候也不多。

    谷主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这里来了……她天赋出众,勤奋好学,又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十四岁师从前代药师沈碧青之后,更是进步一ri千里,短短四年即告出师,十八岁开始正式接掌了药师谷。其天赋之高,实为历代药师之首。

    自从她出师以来,就很少再回到这个作为藏百~万#^^小!说的chun之园了。

    “宁姨,麻烦你开一下藏百~万#^^小!说的门。”冷月站住,望着紧闭的高楼,“我要进去查一些书。”

    “哦,好好。”老侍女连忙点头,扔了扫帚走过来,拿出了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喃喃絮叨,“谷主还要回来百~万\小!说啊……那些书,你在十八岁时候不就能倒背如流了吗?”

    冷月不置可否,但依稀有些期盼。

    门一打开,长久幽闭的y冷,霉馊的气息从里面散逸出来。

    长明灯一直吊在阁顶上静静燃烧,阁中内室呈八角形,书柜沿着墙一直砌到了顶,按照病名、病因、病机、治则、方名、用药、医案、医论分为八类。每一类都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位置,从羊皮卷到贝叶书,从竹简到帛文,应有尽有。

    冷月负手站在这浩瀚如烟海的典籍里,仰头四顾一圈,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压了压发上那枚紫玉簪:“宁姨,我大概会有两三天不出来——麻烦你替我送一些饭菜进来。”

    老侍女顿时怔了一下,随后便答应道:“好的,谷主。”

    在掩门而出的时候,老侍女回头望了一眼室内——长明灯下,蓝衣女子伫立于浩瀚典籍中,沉吟思考,焦急之感显露于表。

    “谷主。”她忍不住站住脚。

    “嗯?”冷月很不高兴思维被打断,蹙眉,“怎么?”

    “请您爱惜自己,量力而行。”老侍女深深对着她弯下了腰,声音里带着叹息,“您不是神,很多事,做不到也是应该的——请不要像上官祖师那样。”

    上官祖师……冷月猛然一惊,停止了思考。传说中,二十年前药师谷的上官凤谷主、她师傅沈碧青的授业恩师,就是吐血死在这个藏百~万#^^小!说里的,年仅三十八岁——一直到死,手里还握着一本《药xg赋》,还在苦苦思索七星海棠之毒的解法。

    “您应该学学碧青谷主。”老侍女最后说了一句,掩上了门,“她如今很幸福。”

    门关上了,冷月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一时间有些茫然——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故有此一劝。可是,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

    她颓然坐倒在藏百~万#^^小!说中,望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出神。

    第十二章 妖瞳的过往

    黑暗里的那双眼睛,是在门刚合上的时候瞬间睁开的。

    片刻前还陷在昏迷挣扎里的妖瞳,睁眼的时候眸中竟然雪亮,默默凝视着冷月离去时的方向,在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的光:猜疑、jg惕、杀意以及……茫然。

    其实,在三天前身上伤口好转的时候,他已然可以恢复意识,然而却没有让周围的人察觉——他一直装睡,装着一次次发病,以求让对方解除防备。

    他在暗中窥探着那个女医者的表情,想知道她救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也想确认自己如今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又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他是出身于天魔教修罗界中的顶尖杀手,可以在任何绝境下冷静地观察和谋划。

    然而,在他嘶声在榻上滚来滚去时,她的眼神是关切而焦急的;在他苦痛地抱头大叫时,她握住他肩膀的手是冰冷而颤抖的;甚至,在最后他假装陷入沉睡,并时不时冒出一句梦呓来试探时,她俯身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无声地坠落在他脸上……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难道,真的如她所说……他是她昔ri认识的人?他是她的弟弟?

    飘着雪的村庄,漆黑的房子,那个叫浩宇的少年和叫小月的女孩……到底……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道儿,才产生了这些幻觉?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感觉眉心隐隐作痛,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他知道,那是教王钉在他顶心的金针。是被控制、被奴役的象征。

    他在黑暗里躺了不知道多久,感觉帘幕外的光暗了又亮,脑中的痛感才渐渐消失。他伸出手,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顶心的百汇|岤。剧痛立刻让他的思维一片空白。

    自从有记忆开始,这些金针就钉死了他的命运,从此替教王纵横西域,取尽各国诸侯人头。

    教王慈祥地坐在玉座上,对他说:“瞳,为了你好,我替你将痛苦的那一部分抹去了……你是一个被所有人遗弃的孩子,那些记忆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不如忘记。人生,如果能跳过痛苦的那一段,其实应该是好事呢……”

    在三圣女、五圣子环侍之下,玉座上教王的眼睛深不见底,笑着将手按在跪在玉座下的爱将头顶上,缓缓摩挲着,仿佛像是抚摩着那头他最钟爱的雪域藏獒。他也知道,只要教王一个不高兴,随时也可以如击杀那些獒犬一样夺走他的xg命。

    该死的!该死的!他一拳将药枕击得粉碎,眼眸转成了琉璃sè——这个女人,其实和教王是一模一样的!他们都妄图改变他的记忆,从而让他俯首帖耳地听命!

    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他痛恨这些摆布着他命运和记忆的人。这些人践踏着他的生命,掠夺了他的一切,还摆出一副救赎者的样子,来对他惺惺作态!着实令人讨厌!

    “嘎,嘎”就在他一拳击碎药枕时,一个黑影惊叫了一声,扑棱棱穿过窗帘飞走了

    那是什么?他一惊,仔细回想之下便认出来了:是那只该死的鸟?是他和那个铸剑山庄的陆公子决战时,恶狠狠啄了他一口的那只雪鹞!

    ——那么说来,如今那个陆云也是在这个药师谷里?妖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可恶!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悄无声息地跃下了床,开始仔细翻检这一间黑屋。不需要拉开帘子,也不需要点灯,他在黑暗中如豹子一样敏捷,和别人在白天无异。不出一刻钟就在屏风后的紫檀木架找到了自己的佩剑。剑名“嗜血”,曾斩杀过无数诸侯豪杰的头颅,即便是在黑暗里也隐隐浮出黯淡的血光来。

    剑一入手,心也就入定三分——像他这样的人,唯一可以信任的东西也就只有它了。

    他继续急速地翻找,又摸到了自己身上原先穿着的那套衣服,唇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那一套天蚕衣混合了天山雪域的千年冰蚕之丝,寻常刀剑根本无法损伤,是教中特意给修罗界杀手jg英配备的服装。

    他挣开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刚要把那套衣服换上,忽然愣了一下——原本在和陆云激斗时留下的破口,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而且所有的材料正是与冰蚕丝不相上下的雪蚕丝。难道是她?

    那一瞬间,妖瞳的头又痛了起来,他有些无法承受地抱头弯下腰去,忍不住想大喊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那个女谷主,对他究竟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他已然什么都不相信,而她却非要将那些东西硬生生塞入他脑海里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在黑暗里急促地喘息着,手指忽然触到了一片冰冷的东西。

    他喘息着拿起了那面黑sè的鬼头面具,此刻的鬼头面具也被修补好了。他颤抖着盖上了自己的脸——冰冷的黑玉压着他的脸庞,躲藏在面具之下,他仿佛感到安全了许多。全身的颤抖终于慢慢平息。

    他握紧了剑,面具后的眼睛不时闪过了危险的紫sè。无论如何,先要拿到凤凰胆出去!陆云还在这个谷里,随时随地都会有意外发生。时间对于他是很紧迫的,他不想节外生枝!

    他急速地翻找着房间内的一切,甚至连一寸地方都不放过,然而根本一无所获。可恶……真是可恶至极!那个该死的女人究竟把凤凰胆放到什么地方去了?难道收在另外的秘密之所了吗?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握着剑走出了这个躺了多ri的秋之园。

    第十三章 再次相遇

    陆云静静地站在梅树下,眼观鼻,鼻观心,手里的赤血剑凝如赤练。他默默回想着当ri柏树林中那一场激斗,想着最后一刹那间刺入自己肋下的一剑是如何发出,将当ri的凶险至极的那一幕慢慢回放。

    好毒的剑!那简直是一种舍身的剑法,根本罕见于中原。

    他回忆着那一ri雪中的激烈决斗,手里的剑快如追风,一剑接着一剑刺出,似要封住那个假想中对手的每一步进攻:月照澜沧,风回天野,断金切玉,猛龙过江……“刷”的一声,在一剑当胸平平刺出后,他停下了手。,

    陆云持剑立于梅树下,落英如雪覆了一身,独自默默冥想,摇了摇头。不,还是不行……就算改用这一招“王者西归”,同样也封不住对手最后那舍身的一剑!那样可怕的人,连他都心怀畏惧。

    不过,也无所谓了……那个妖瞳,如今只怕早已经在雪里死了吧?

    想到此处,忽然听得空中扑簌簌一声,一只鸟儿咕噜了一声,飞落到了梅树上。

    “雪鹞?”陆云看到自己的鸟儿从秋之园的方向飞来,看着它嘴里叼着的一物,微微一惊,“你飞到哪里去了?是秋之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