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心有惴惴,没有立刻告知父亲,没想到到现在酿成大祸。”说到最后,王瑛趴到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愧疚与悔恨之情溢于言表。
王骥听着王瑛的话,心里却隐隐感到了几分不对,他细细思索间,慌张感倒是散去了一半:“瑛儿,我看你这是终日犹豫于此事,有可能因此陷入了圈套之中啊。”
“圈套?”王瑛抬起头,疑惑道。
“孟养城突然之间陷落本来是极小可能的事情,麓川人自从首领思机发在鬼哭山大寨被攻破后就不知所踪,大量军队因此群龙无首,四处离散,直到眼下的江头城中,思家推举思禄来主持大局,才刚有了些重整旗鼓的样子,而孟养城附近更是难以做到在这么短短几天之中就组织起来攻下孟养城的军队的。”王骥摇摇头。
“依我看,这反倒有可能是麓川军先后两次伪装孟养城送信,制造假情报来欺骗我们调离大军,从而实现他们突围江头城,摧毁我们几个月来苦心经营的局面的目的。”王骥继续道。
王瑛听到王骥的分析,人一时间陷入了呆滞,但是他很快清醒过来:“可是,父亲,和这情报一起来的,还有孟养守备的令牌,据张参将说,请报上面各种令章一应俱全,绝无可能是伪造的。”
“张锐可能探知到了不可靠的消息,从他那里得到消息的你,更应该仔细查看,而不是随便掉到被人设计好的陷阱中。”王骥说着翻出一件外衣披在睡衣上面,站起身来:“你说有情报,那就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情报在这里。”王瑛赶紧把情报拿出来,递给王骥。
王骥接过情报,两个信封里好像有不少纸张,他不禁眉头一皱,如果是伪造的情报用于欺骗他们调军,这要伪造出来这么多情报细节也太难一些,难道孟养城真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丢掉了?
那可是大明百万卫所军队中作战经验最为丰富的军队之一啊,在西南麓川丛林的战斗经验罕少有人能比,再加上精良的装备,大量民夫工匠和物资的供应,这支孟养城守军的素质,就算是现在的中军中最多也就能拿出一万人。
如果白千帆守不住,那也没有多少人能守住了,除非这江头城不打了。
王骥摇摇头,他不愿承认也不相信自己的失败,这种属于名将的极度自信让他还能保持着和已经濒临崩溃的王瑛截然不同的镇定自若,冷静吩咐道:“掌灯。”
像平时,王瑛绝不会自己来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情,总有近身侍卫来做好,但是在父亲面前,自感犯了大错的他唯唯诺诺地点燃了蜡烛,照亮了王骥手中的情报。
王骥低头看向手中的情报,上面的信封已经被打开,两张信纸有着被人翻过读过的迹象。之前感觉情报颇多,看来都是在下方的信件中了,既然这头一份情报已经被打开,那就不妨先看一看。
这样想着,王骥打开了情报,上面的字眼的确写着令人震惊的事情:孟养城已经失陷,守军伤亡过十之七八,剩余残军正向莽古山撤退,麓川军共计四万,已经朝江头城方向袭来。
但是细细看了又看,王骥的嘴角却露出来了笑容,王瑛在一旁看的奇怪:“父亲,这有什么可笑的?”
“可笑?可笑至极!”王骥把情报拍到了王瑛手上,冷声道:“仔细看看,这情报上有任何一处令章吗?如果是孟养守备白千帆发来的的情报,怎么会单单一张白纸黑字,不做任何证明与标记,说是伪作都是高看了,伪作的情报也不会如此敷衍。”
王瑛慌忙接过情报看了又看,果然,上面除了单纯的情报记述外,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情报真实性的印章或标志存在。
“你就是被之前的事情扰乱了心神,如果我们就此调兵支援,反而落入陷阱。”王骥摇摇头,叹息道:“你啊,还是太过慌张,沉不住气。”
“可是,父亲,”王瑛还是有些不服气和不敢肯定,他因为之前的疏忽险些铸成大错,现在则不敢有任何大意:“那前来报信的传令兵有白千帆的令牌啊。”
“令牌?”王骥一愣,他虽然有感觉这件事看起来颇为复杂,但是没想到还有令牌这么直接的证明:“干脆把传令兵招来,我倒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人。”
“召传令兵!”王瑛点点头,朝外面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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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子安被人带到王骥的军帐里时,军帐四处角落和中心的立灯都已经被点亮了,一时间军帐内颇为明亮。王骥并未着甲,穿着一身简单的常服站在军帐正中看着他,明明是年过六旬的老人,体态却如二十岁的年轻人一样站的笔直。
一旁则是神色严肃的王瑛,见到多子安前来,立刻命令道:“把你的令牌拿上来!”
多子安看到形势颇为严肃,也不敢怠慢,立刻把令牌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