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城北,漳水西浮桥。
这座以往繁忙的道路,今日显得格外安静与肃穆。放眼望去,浮桥之上与两侧,尽是大批的军队,静静地伫立,显得分外有肃杀之气。
而在河南岸,一群人簇拥着的黄明远,正在举目瞭望北方,有些焦急地等待着。
今日是安北都护府都护定陶侯郑言庆返回信都的日子,为示对这个义弟的重视,黄明远亲自出城迎接。
整个天下,能获得这个待遇的,也就杨广的遗体和郑言庆本人了。
差不多到了正午,还不见郑言庆一行到达。骑兵不停地来往于漳河两岸,禀报郑言庆一行的位置。到了未时,郑言庆一行终于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只见漳河以北的平原上,一群骑兵从天边出现,绛色旗帜迎风飘扬,“黄”字和“隋”字下面,是一个斗大的“郑”字。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
正是北地男儿,最是让人激荡的风采。
郑言庆在马上凝视远望,心情也激动起来。
自当初雁门战后,北上草原,这还是郑言庆第一次返回中原。遥想当初在雁门与兄长分别,今已两年矣。
两年的时间,郑言庆已经彻底确定了大隋在草原上的统治。
当初郑言庆与黄明远在雁门分别,黄明远临行前便叮嘱郑言庆三件事,分别是打击草原上大的部落;不停地筑城;不断地汉化。
郑言庆一直不遗余力地执行着这三件事。
自到达安北城之后,郑言庆便在安北城周边进行筑城。整个大漠是由戈壁滩分开的,而安北城已经在漠南草原的最北端,向北靠近戈壁的位置。
因此郑言庆以安北城为中心,向西直达丰州高阙关西北——小隔壁荒漠;向东直达后世的克什克腾地区,左右各约千里的地方,开始构筑草原防御的第一条防线。
这条两千里的防线上,二十五里一烽燧,五十里一戍,一百里一堡,两百里一大城,以安北城为中心,构成一条新的长城。
而这条新长城建成之后,整个漠南都是隋军的怀中之物。
相较于寒冷的漠北、贫瘠的漠西,漠南才是游牧民族最肥沃的草场。失去漠南草原,游牧民族绝无力南下草原。
这条防线上,差不多需要十个城池,十个堡,二十余个戍,四十余个烽燧,其需要耗费的物力、人力简直难以想象。
这些是当时还没有平定河北的黄明远是无力向郑言庆提供的。
当然苦寒的草原也拿不出这么多的资源来修建这条防线。而且郑言庆手中的汉军一共不过两万人,肯定不能用来全部筑城。
但郑言庆自有办法。
汉人不够,胡人来凑。
自草原再起干戈以来,短短数年之间,各部先后打了无数场仗。百姓流离失所,小部落如走马灯一般,不知道灭亡了多少。
这正好给了郑言庆机会。
郑言庆命三军以营为单位,各自前往要建城的地方设立营帐,然后就地招募草原上流散的百姓。
加入隋军的屯营之中,便能成为一个汉民,享受汉民的待遇,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于是漠南之地,无数的零散牧民前来投奔,然后被隋军编户齐民。
甚至一些小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