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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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明白了,再让我递话出来……俺知道的全招了啊啊啊,大当家饶命啊!!!”

    整间屋子里的十几双眼睛,这时候齐刷刷盯住了息栈。

    哎呦喂,这算咋个一回事啊?

    藕色染窗,藤影拨尘。

    话说那一日,马俊芳前思后想,如何能与息栈表明身份,又能避人耳目,不被他人窥知。于是提起毛笔在笺上题诗一首,工工整整的一笔小篆,西汉初年文人的时兴:

    栈桥晴雪,露亭观山。莲舟唱晚,对月贪欢。

    清鸣凤语,柳岸拂鸾。剑气沉喑,诗酒茶烟。

    横波匀黛,粉颈玉肩。水静风止,鸟寐花眠。

    青衫燕袖,天外贤禅。艺绝六郡,色冠长安!

    略一思索,在诗末又补了四句,这些日子里镌刻心底的一腔悔意伤情,不知能与何人诉说:

    桑梓故人,悔误前缘。执手画眉,旧昵新颜。

    乱世偷生,望穿危栏。唯盼君睇,湘竹染斑!

    东宫之主宠极之时,作予青衫少年一阕乐诗,后流出宫外,为世人惊艳,在市井被越女歌姬纷纷传唱。

    这诗,嵌进了他的名,他的字,他的剑,他的人,他的灵秀妩媚,绝代风华……

    往昔的嬖幸恩宠,此间的旧情别意,天知,地知,他二人知!

    那小剑客若不是鸾亭也就罢了,若当真是鸾亭,如晤此诗,定能领会其中深意。

    第四十九回挥剑斩情表忠心

    镇三关绺子里的聚义厅内。

    一团烂纸在堂上传递了一圈儿,最后递到了息栈手中。绵软酥烂的纸张,斑驳破碎的字迹,书信没有抬头,没有落款,除了零星一两个字依稀能辨,其余皆化为一团团墨点,无从可寻。

    息栈听那马二奎叽咕了半晌,终究忍不住,当着众人厉声问道:“马师长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与我传递书信?他究竟要做什么?”

    那马二奎亦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少年:“呃……小人也不知道啊……”

    这厮心中估摸是在想,他娘的,俺马二也跟你素不相识,谁知道你是哪一号啊,俺就是个倒霉催的,被师长派了这么个要命的差事!

    “你家师长那日在玉门关城头被我劫持,还戳了他两刀,他是想要报仇,还是想要作甚?”

    “呃,就是让俺送个信呐,没说要害你啊……”

    “胡说!我戳他两刀,他还将我的骕骦马还来,哪有这样的道理?此间分明有诈!”

    息栈这话不仅是对马二奎说的,也是说给大掌柜和其他“四梁八柱”听的。

    两军对垒,胜负难分,那马大帅又在玉门关设下埋伏,差一点儿害了大当家的性命,两家这时是前仇新恨,势不两立,怎可能私下互通书信?如今在堂上这姓马的家奴竟然说马师长要给他息栈递信,这简直就是要让大伙误会自己,身为一名贼寇,竟然私通朝廷正规军?!

    当年高皇帝部下谋士陈平,即是以重金收买,使出反间之计,离间项羽君臣,使楚霸王疏远了亚父范增,致其忧愤病死,项羽最终败亡。

    今儿个这马家军难道是想故计重施,拿这一出下三滥的反间计暗算小爷不成!

    息栈抬眼看向镇三关,正对上男人一扫而过的淡然目光,想从男人眼中读出些微情绪,却落空了。

    大掌柜并没有开腔,倒是丰四爷开了口:“小剑客,你此前可认识这位马俊芳马师长?”

    “不识此人,只在那日宴席上见过。”

    “鄙人听说那一日当家的在玉门关遇伏,你劫持了马师长,救了当家的。那马师长身边应该有不少警卫扈从,你是怎的恰巧就劫了这人?”

    军师的话戳中蹊跷之处,息栈连忙答道:“当日那马师长散席后追了出来,与我问话,城门落下,将我关在了内城门之里,我见当家的陷于瓮城内,危急关头想不了太多,才劫持了那个姓马的大官……”

    “马师长找你问什么话?”

    “……嗯,问我姓甚名谁。”

    “他为何要打听你?”

    “我不知晓,当真不知晓!……或许,他识得那个王小七,因此……”

    顿时回想起在安西城鼎丰楼上的遭遇,莫非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小七崽子惹得一身是非?

    丰老四的两枚精明细目深深看了少年一眼:“马俊芳若是识得王小七,怎么还会打听你姓甚名谁。”

    “……”

    息栈急于辩白,心中郁闷。这马师长好生奇怪,说话吞吞吐吐,墨墨迹迹,含含混混,当日纠缠盘问也就罢了,如今还搞出个还马的闹剧,端的是给自己找麻烦!

    想跟男人喊冤,无奈碍着这一圈儿人的视线,要紧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遥遥望着大掌柜噘嘴皱眉,咬牙切齿。

    大掌柜默不作声地从息栈脸上收回视线,回转过头看着丰老四,微耸的眉峰分明是在探问:这他娘的到底是咋回事?!

    丰老四伸手拽了拽自己的一撮小胡子,没有答话。这书生每次故弄玄虚的时候,就喜欢鼓捣自己的胡子。经年累月,拽啊拽啊,就将下巴上那几根毛儿给拽成了这一副惨淡萧条的模样!

    镇三关面色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