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脚步声走远,知府仍是沉默,张爷就那么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石砖。
“此事你怎么看?”
张爷贴在地板上的头微微一震,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请交给我去办!”
知府笑了,小张还是听得懂话的。
但是,该罚得罚。
“关键是,你准备怎么办?”
张爷意识到这道坎要过去,决不是那么容易。
“纠集人手,把他和那个和尚一起,教训出青州。”
知府摇了摇头,张爷跪着抬头道:“大人,他们毕竟是江湖最厉害的门派的”
知府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瞪着张爷,后者此刻如坠冰窟。
咽下吐沫,他说道:“那就让他们人间蒸发”他掂量着自己手下所有的shā shǒu刺客,屠夫走卒,以及大大小小的亡命之徒,“保证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张爷脸上带着狠色,准备干自己最在行的勾当。
知府站起身,手扶在张爷的肩膀上,弯下腰看前方,嘴在张爷的耳边道:“这样,跟你透个底。”
“从今往后,旧的新的生意,都要明着做。”
张爷一抖,他知道明着做的意思。
旧的还好,私盐和自己这种生意而已,明着和暗着都是一回事;但新的
决不可能被人接受。
整个格局,都要变。
变,就意味着
“那两个人,记得现在是白益的狗腿子?”知府问道。
变了,挡路的,不想变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姓白的,姓崔的,都一样。
“明白,狗腿子,那就得像狗一样,在狗窝里宰掉,有目共睹。”
张爷脸上带着略显疯狂的表情,冷汗早已被炙热的体温烫的发热。
豁出去了,他同样明白知府这样安排的另一重意思。
无论成功成仁,自己,在青州混不下去了。
妈的,干脆干他个轰轰烈烈。宰了武当和少林的两个继承人,这辈子也值了。
知府重新走到太师椅前,长舒着气坐下,仰望着天花板。
“呼小张不,老张”知府突然变得十分客气,张爷不敢应声,只是跪在那听着。
“你知道我当年是怎么坐到这把椅子上的?”知府抚摸着太师椅紫檀木的扶手,闭目似乎在回忆往昔。
“那时候我是个在莱州的穷书生,穷得出不了山沟”知府唏嘘地追忆着过去,“然而我一直都相信天道酬勤。”
“所以,过得再困苦,我还是本着读书人的职责,教化其他乡民,不断告诉自己有一天我的努力一定能有回报。”
“然而,或许是我的脑子不如那些天资聪慧之人,成了秀才后,几次乡试我都徒劳无功。”
“顶着着高不成低不就的功名,我从最开始的受人尊敬变为了笑柄。如果是个大一点的地方,我或许还能找个大户人家当个账房先生,运气好点还能再县衙里做个师爷。”
“但是在那个该死的地方,谁用得到我?我别说男耕,就连女织也不如。圣贤书比不上一碗糙米,我所认识的所有天下大道,在吃饱了三个字面前,就是个屁。黄发小儿也知道嘲笑村东那个不会种地的酸秀才。”
“那几年过得憋屈”知府用手指遮着双眼,仿佛是籍此遮住不堪回首。
“很憋屈。”
他不想多说什么,张爷不敢多说什么,但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