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能照料好自己,再说,您不也跟我说过,姐夫是个极懂事的,也知道疼人,有他照应着玉芝姐姐,婶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您啊,就别哭了,就不怕惹得玉芝姐姐着急伤了身子啊?”
若只提女婿怎样,做丈母娘的或许不以为意,但一说女儿的身体,做母亲的哪个不上心,刘氏果然立刻就止了哭声,忙忙地擦了两把泪,连忙看向玉芝:“你觉得怎样?没那里不得劲儿吧?”
玉芝知道小桐劝说有效,对她感激的笑了笑,才道:“娘,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您就放心吧!”
哭过一回,刘氏心里的淤堵也疏散了好些,又拿着手帕子擦了擦眼角,这才露出一抹略显赧然的笑来,对吴小桐道:“你这孩子,真是难为你这份心思了。也不知怎地,自打见了你我就巴心巴肺的稀罕,原本,我还想着能多照应照应你,谁想到又有这么一出……唉,以后你也照料好自己个儿,有些活儿也别那么急,慢慢干,活儿是干不完的。”
吴小桐笑着应了,刘氏又进屋拿了一只小包袱出来,交给吴小桐,道:“这是我做的一身夹袄夹裤,原本想着天凉了再给你的……村西的徐寡妇针线营生做得好,没了男人拖着两个孩子,又是最正道的性子,过得也着实艰难。你年纪小,她没那么多避讳,以后你再有针线不妨拿过去寻她,每回给她几个大钱,也能让她给两个孩子贴补贴补。”
吴小桐自然应了,又听刘氏嘱咐了好一会儿,才辞出来。
宋掌柜的倒是没有多说,却只嘱咐吴小桐:“那我屋里的箱子,盛的都是福顺酒肆的往来账目。纸张笔墨也跟粮米相仿,也怕潮湿虫蛀鼠咬,你要常常翻检着些,每年入伏要晾晒两次……此事重要,莫要忘了。”
吴小桐自然连声答应着。
宋掌柜不再说什么,只说还要整理行程,就将吴小桐打发了出来。待吴小桐走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个聪慧的,本性也极佳,只希望他能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胡家的人是夜里走的。
第二天吴小桐特意起了个大早出门,福顺酒肆前后门都上了锁,跑去宋掌柜家也是大门紧锁,再跑去刘胖子家,大门敞开着,一眼望进去,却是兰芝在院子里整理东西……
吴小桐愣愣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兰芝闻声抬起头来,看见是吴小桐,笑着招呼道:“是小桐兄弟啊,难为你这么早赶过来,只不过,我爹娘和玉良四更就起身了。”
“啊,那么早?”吴小桐惊讶着,再回想,自己制觉得早起送行,却真的忘了问一声何时启程。
兰芝撩了撩额头的碎发,柔柔一笑,道:“咱们双溪镇山深路远的,不早点儿起身,天黑还出不去山呢!”
“哦……”吴小桐有些郁郁地应着,又打点起精神来询问了几句,也就辞了兰芝出来。
之前就知道这几家都要跟着胡家赚可真的走了,吴小桐还是难免失落和寂寥。第一次,吴小桐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战乱对她的生活带来的影响。战乱持续,生离、死别再常见不过,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一大早走在青石街上,脚步声笃笃作响,周遭寂寂无声,又平添了几分空旷和寂寥!
吴小桐走的是后街,一些大铺子,比如胡家粮米行、胡家的药铺子,以及福顺酒肆,都在后街上开了后门,这一路走过来,看到的都是紧闭的小门。特别是药铺子,昨儿这里还人来人来地收仙草,今儿却没有半点儿声息了。
吴小桐心里空落落地走着,眼看要到福顺酒肆了,她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准备进去看一下,有没有需要整理地,却不妨,身后吱呀一声。吴小桐回头看过去,却见,一个人影从胡家药铺的后门出来,急匆匆往东而去,眨眼,就闪过一道院墙看不见了!
呃,那个人,不是昨儿接胡元辰的仆从么?……他不是应该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