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嘴角笑道：「你这麼质问一名nv士，不觉得太没礼貌了吗？」

    张震霖碍於这麼多人的场合，的确不能在不清楚事态就对顏玲彧过於苛责。此时魏冠恩也走到身边，他笑着摆了摆手，用英文道：「喔喔，大伙冷静，不过一件衣衫罢了。」说着就脱下西装罩住顏玲彧，故意道：「宝贝，我在旁边看是妳不小心，别诬赖人家。」

    「我哪──」

    魏冠恩一眼冷瞪，让顏玲彧后颈一凉，瞬间闭嘴。

    程子言气愤难消，明明受委屈的是他，但周遭投来的眼神全是怪罪和不解。他知道在这样的环境必须保持风度，但顏玲彧的每一句每个字都重重打在他心裡，不是一句「不要在意」就能放下的。

    他心裡最在意、最恐惧的，不是张震霖不要他，而是他跟不上张震霖的脚步。

    「还好吗？」张震霖见程子言面se不佳，心裡寒意顿起，却不能有太张扬的动作，只能小声问道。

    「……」

    怎样的委屈他都可以忍，但只要被张震霖关心，他心裡的那道防线总是瞬间溃堤。程子言紧紧握着拳头，感觉自己就要承受不住，留下一句「我想回去」后转身就离开了。

    张震霖并没有追来，反而是管家追上了。一直到回到房间之前，管家都只是默默跟在后面，半句话都不说。

    「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想自己待着。」

    「您……」

    程子言摇摇头，关上门。然后转头看夜se裡的房间，皎洁的月光青蓝幽怨，掺了些白，与暖h温和房间摆设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想哭。

    可是只要张震霖不在，他就哭不出来。

    张震霖没有追来其实是好的。他知道他有很多事情要忙，而他也知道他需要时间自己静一静。不管刚刚遇到的是什麼事。

    程子言想让自己转移注意力，於是洗了个安静的澡。浴室很大很漂亮，但是他没有心情探索玩耍、等张震霖回来炫耀，而是泡在浴缸裡，盯着黑漆漆的电视墙发呆。

    啊，这裡的浴室……还有y晶电视镶在墙裡呢。

    程子言凝视着那一p黑，想起家裡也有个陈旧的传统电视，有时候还会故障打不开，必须在右上角拍叁下才会啟动。他第一次看到y晶电视是在高一的同学家，他那时还觉得那台电视特别奇怪。

    最后才发现，奇怪的是自己家。

    程子言不清楚自己泡了多久，直到听到悦耳的房铃声，才发现自己已经泡到脑袋有些发晕。他以为是张震霖，稍微擦乾身便裹着浴袍去开门，却在开门的瞬间想到张震霖是有房卡的，根本不需要按铃。

    但他已经来不及再把门关回去了。

    「……」他盯着眼前一脸歉意又努力表现出痞子样的魏冠恩，什麼话都不想讲。

    「嘿，你还好吗？」

    「不好。」说完，便用力关门，却被魏冠恩撑住。「你要做什麼？」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声音也可以这麼冷。

    「做什麼？当然是道歉啊。我魏大少跟你道歉还不满意？不然你说，你要什麼赔罪礼？」

    程子言瞪着他，「该道歉的不是你。」

    「喔，我可不想因为那个蠢nv人就跟你关係不好。啊不，是跟张震霖关係不好。」

    程子言用力拉上门，作势要夹魏冠恩的手，却又被撑住。

    「火气别这麼大，我给你十万精神赔偿，美金。」

    「去死！」

    魏冠恩迅速抓住程子言揍过来的拳头，表情一转，瞬间森冷无比，「你这人是怎样？真这麼高洁？」

    「我不高洁。」程子言咬牙切齿，一双眼睛瞇了起来，「但我不像你和她都是小人！会做的事完全一样！」

    「你说小人就小人吧。别放在心上，她本来就是个婊子。」

    程子言愣了愣，随即火气更大，「你g嘛跟那种nv的在一起！」

    「没什麼，好用啊。倒是你，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乖乖羊，现在看起来还挺像小老虎的。原来你不是只会跟张震霖哭诉啊？」

    「滚开王八蛋！」

    「嘿，让我进去吧，我们好好聊聊……」

    程子言堵着不让他进来，却比不过魏冠恩的蛮力，门啪的一声重重撞在墙上。程子言退了j步，戒备地瞪着魏冠恩。

    「我听说你拒绝了叁亿支票，是真的吗？」

    「不关你的事。」

    「你这麼穷，为什麼会拒绝？我不懂。」

    程子言脸se扭曲，「你当然不会懂，张震霖比叁亿还值钱！」

    魏冠恩失笑，「喔？那他值多少？」

    程子言呛了一下，发现自己用词不太对，「总之你不会懂！你出去！」

    「我的确不懂，不懂为什麼张震霖会喜欢你，不懂为什麼我身边的是那种nv人。」魏冠恩打量着程子言，神se复杂，「那你呢？你为什麼会喜欢张震霖？」

    「因为他人很好，不是浑蛋！」

    魏冠恩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沉地凝视程子言，许久后才细细咬着字，「如果我跟他一样努力，我也能找到像你一样的人吗？」

    「你的事我怎麼知道？你快出去！」

    「如果我偏不呢？」

    「你不出去，我就把你丢到海裡。」

    两人一愣，这句话当然不是程子言说的。他们往房门口看去，就见张震霖迈步进来，一张刚毅的脸冷如寒冰，光看着就能让人冻伤。

    程子言一见到是张震霖，所有的委屈一拥而上，眼看就要哭了，但有一个王八蛋在这裡，让他拼命把满盈的眼泪吸回去。魏冠恩见程子言软化不少，於是向张震霖陪笑道：「我看你火气也很大啊，我是来找穷小子道歉的。」

    张震霖睨了他一眼，「该道歉的不是你。」

    「……难道真是物以类聚？」

    张震霖懒得跟魏冠恩废话，掘起他的后领就将人往外甩出去。

    「欸欸欸！别这麼粗鲁！很丢脸！」

    「你好好去安你nv友吧，我刚刚稍微『照顾』了她一下。」张震霖手撑门框，居高临下俯视魏冠恩，y影占了半张脸，却更显得目光凌厉y寒。「顺道一提，你那个nv友好像主动上过我的车。」

    魏冠恩脸se一变，来不及问出什麼，门就关上了。

    房裡一p寧静。

    张震霖转过身来，若无其事地脱掉西装，问了无关紧要的问题，「有没有吃饱？」

    「……」

    程子言满腹憋闷，但一想到顏玲彧说的那些话，他就觉得自己没脸跟张震霖倾诉。他没有能力是真，需要人照料也是真，虽然张震霖从未有过任何怨言，但他还是有些掛不住面子。

    张震霖掛好西装坐到床沿，见程子言憋着脸不说话，轻轻向他伸出手，「过来，我抱。」

    「……」

    程子言犹豫了一下，谁知下一秒张震霖忽然用力将他拉过去，他一时不察，狼狈地撞到张震霖铁一般的x膛上。紧接着，肚子上传来热热的感觉，是张震霖的大手。

    「摸起来吃很多。」

    「……」程子言噘起嘴，面露委屈，将脸埋到张震霖的颈窝裡。

    张震霖让程子言坐在自己腿上，轻轻环抱着。他好强惯了，不太会说什麼安的话，程子言这种软弱的存在先是挑战了他的底线，现在则是让他学会了柔软。

    一下一下揉着程子言的髮丝，亲了亲那温软的颈子，却感觉到怀裡的身躯越颤越烈，还传来细细的啜泣声。

    他记得他的麻烦精以前在遇到什麼挫折时，都是直接嚎啕大哭，倒还没有像这样撑着面子过。

    「那nv人做了什麼？」

    程子言抱住张震霖的脖子埋着脸，摇摇头，搔得张震霖有些痒。

    「不想讲？」

    程子言摇摇头，p刻后，又点点头。

    张震霖恨不得掐死那nv人。

    要影响程子言很简单，但也不简单。他表面上容易溃堤，实际上心臟十分顽强，通常大哭后就没事了，还可以傻呵呵地笑。

    但是这一次却不是这样。

    张震霖在心裡嘆一口气，将人往上抱了抱，「我准你不讲，但做为j换，明早你负责摺被子。」

    程子言坐在张震霖怀裡，情绪稍微缓和，皱眉道：「被子摺了还是会皱……」

    「不管，你不说，就要摺。」

    「你没去问管家吗……」

    「我要你亲口对我说。」张震霖深深地凝视着他，「如果你想说的话。」

    「……」

    程子言犹豫了很久，还是不想说。

    「好，那回臺湾之前，你每天早上都必须摺被子。」

    程子言点点头，又钻到张震霖怀裡。

    他知道张震霖也变了，变得更尊重他、更保护他的尊严。如果在以前，张震霖绝对不会给他第二条路，非要得到答案。

    他喜欢张震霖这样。有点霸道，又不会太霸道，拿捏得刚刚好，再配一个为不足道的小惩罚，让他能够在某个范围内自由选择，但又能让他感觉到张震霖心裡很在意这件事。

    程子言将脸颊r贴在张震霖的颈子上，觉得特别温暖。才神游不到一分鐘，房铃忽然响了。两人均一愣，程子言奇怪地看向房门，张震霖则目露警戒，拍了拍程子言的pg，「别让人看到你穿浴袍的样子。」

    「喔……」程子言以为这样不太礼貌，乖乖钻到被子裡。

    张震霖起身整了整衣f，绕过隔间去开门。门一拉开，眼前的却是他想也想不到的人。他难免惊讶，却很快藏起了情绪，礼貌笑道：「妳好。」

    「嗨。」

    程子言耳朵灵敏，即使盖着被子，还是清楚听到门口的动静。在门口的……是nv人吗？

    「让我进去吧？」

    那声音轻如流水，是成熟nv人才有的沉稳声调。程子言脸se一变，也不管张震霖的叮嘱，偷偷跑下床躲在隔墙后悄悄探头。

    真的是个nv人。程子言记得她，记得那张友善的脸。只是那张原本温柔亲切的表情，此时却透着娇媚，还涂着诱h的大红唇。

    是……美国g王契尔森的二nv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