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
小鸟气愤至极地拍打着翅膀,想飞身往承明殿外而去。
谁料被气得头昏眼花,拍打翅膀飞起时,竟糊里糊涂地往最繁盛的枝丫上撞,瞬时发出了“唰唰唰”的声响。
常容和常华听到声响,同时转过头。
只见,那交错的树枝繁盛地挂着翠绿的叶子,从摇摇晃晃的叶子网中探出了一只小鸟,身上的羽毛已被浓密的枝叶掠得乱七八糟。
小鸟像是看见了他们,很是尖锐地叫了声,而后便拍打着翅膀,往承明殿外飞去。
常容恍然才想起来,那只小鸟好似一直为凤子倾给自己送信的那只。
许久不见,它怎会出现在此地?
可是凤子倾有信件交于他?
他惶然站起身,望着那飞远的五彩小鸟,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没想,过了有半个月,别说信件没见着,连凤子倾都不见了。
只是,这“不见”得很是和规矩。
两人不欢而散后的隔天下午,皇后娘娘身旁的得喜公公便亲自来传了皇后娘娘的口谕。
只说有要职,暂且遣用了三皇子身边的连侍卫,到外头去走了一趟,几个月后便回来。
时间虽然模糊不清,但准事儿倒是给了,这下常容连遣人到外头去寻人的理由都没个儿,自然就只能轻轻放下这事儿了。
事儿虽然是轻放下了,可人却是怎么都放不下。
常容的生活依旧,晨起同常华到后院去习武,结束后便一同前往国子监。
有武课的时候,两人也会相伴到武场去,好好听陈佩大将军的课程。
经过这些时日,常容同那林家小姐的关系确实更进一步,但这一步走的很是令人大为失望。
他们不曾同其他人所想那般彼此青睐,反而是彼此肝胆相照,成了比钢铁还硬的兄弟关系。
兄弟常有,却是有一人离开之后,半点音信全无。
那日瞧见那只五彩小鸟后,常容每日都要到后院去转一转,只怕那小鸟是不是迷了路,找不到他的寝室,送不来信。
过了十来日,还干脆让赵忠遣人来,在后院的每棵树上,都挂了个金丝笼子,就等着五彩小鸟光顾。
……
常容没能盼来凤子倾和它的专属信使,朝中却是等来了西北快马加鞭送来的加急信函。
那日,信函送到兴德宫,原本正在休养的顺乐皇帝便下了病榻,换上了许久未用的龙袍,被扶着坐上了龙椅。
朝中百官各个狂奔而来,就连各位皇子都被传唤而来。
众人集聚前朝,望着上头的顺乐皇帝,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顺乐皇帝手里还捏着那镶着红泥的加急信函,一个头憋成了两个大。
最终叹了口气,用略带疲惫的声音,向底下人宣布:“西北传回来消息,含夏国遣大将基都从荒漠进军,直逼雁门。各位爱卿,对此事如此看?”
朝中众人都知顺乐皇帝不好战,在位期间,除了逼不得已之时,几乎都是主和。
西北含夏国进犯大丰也并非一次两次,前些儿,顺乐皇帝都是派遣了大使前去谈判,便算了事了。
因此,百官都秉持观望的态度,各个缩成了无壳的乌龟。
顺乐皇帝出了名的有耐心,百官不言一句,他也面如死灰地坐在上头,活像是一尊没上色的大佛。
只是这大佛脸色着实不好,怪吓人的。
陈佩大将军豪爽惯了,为首做了这出头鸟,迈出坚定的脚步,站出来,同顺乐皇帝行了礼。
“皇上,臣认为,含夏国屡次三番进犯我朝,实属逼人太甚。我大丰人才济济,一个小小含夏国当真不必放在眼中。臣甘愿请命,带领精兵,为护大丰而战。”
此言一出,朝中一片寂静,只剩龙椅上那位神色不佳气虚体弱的顺乐皇帝还在喘着气。
好半响,顺乐皇帝才用略显低沉的声音说道:“陈将军骁勇善战,精忠报国,自是我大丰难得的人才。只是,战事一开,硝烟四起,苦的终究是朕的子民,需且再议。”
陈佩大将军闻言,握紧拳头,仍要继续求旨。却被顺乐皇帝打断:“其他爱卿可有什么看法?”
他只得往后,退回自己的位置。
随后,朝中几位文臣引经据典地分析了此事,又将含夏国的历史轮着轰了一遍,得出的结论仍旧是:此等小国定然是掀不起风浪的,它们只不过为求生存物资,不若将前朝加诸在其身上的进贡减免,它们也就不会如这般跳蚤似的狂躁不安了。
顺乐皇帝听了这么一番说词,脸色终究是缓和了些。
令人膛目结舌的是,三皇子常容却忽而走出来,道:“启禀父皇,儿臣认为,此战必不可少。不若干脆应战,一举收服含夏国,扩大我大丰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