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美娜听了小菊对车夫的吩咐倒没多想,向小菊道了谢后,就让两个女儿上了其中的一辆人力车,而她则上了排在最前面的一辆,然后低声和车夫说了回家的路线就闭眼坐在车上休息。
本来谢美娜每天既要为生存而奔波,又要照顾年老的母亲和生病的先生,虽然有两个懂事的女儿分担,但大部分的压力还是压在她的肩膀上,这样疲于奔命的生活早已经让她感觉到疲惫不堪,而今天的事则差点成了最后的那根稻草压垮了她。如果不是小菊,相信她们母女三人被那些荷警抓走后,十有**会被糟踏然后被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她又怎么能忍受自已和两个女儿陷入那种境地?到时等待她们的唯有一死以保清白。
行走中晃动的人力车让身心疲惫的谢美娜慢慢的放松下来,人也陷入一种迷糊昏睡的状态,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菊坐的那辆人力车一直紧紧的跟在她们身后。直到人力车停在家门口,两个早早下车把处于迷糊状态的谢美娜叫醒的时候,她才发现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面带笑意的小菊。
“小菊?你……”谢美娜看看一身考究洋装的小菊,再看看眼前低矮破烂的棚屋,嘴张了张终究什么也没说,带头上前推开了那扇看上去并不牢固的房门。至于车费,她知道依小菊的性格,必定早就是付掉了的。
“娘,阿勇我们回来了!”掩下了无数思绪的谢美娜在推开门那刹间,疲惫的神情也瞬间消失不见,脸上浮现的是灿烂的笑顔。让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的小菊心忽的一痛,记忆中那个飞杨骄傲而又娇艳的女孩再次浮现有脑海,和眼前这个隐忍瘦小枯萎却又努力挺直身板生活的女人似不同又似有相似之处。
“娜娜,今天怎么才回来?我和阿勇都急死了!我想出去找,阿勇又不许我去,说怕我到时人没找回来,自已又晕到外面,反倒让你们担心!”站在门口的小菊听到谢美娜和赵夏赵华进去后,一个似乎有些熟悉但又陌生的暗哑苍老的女声响起,小菊一听就知道此人就是当年在武汉法租界象母亲一样照顾她关心她一个月的谢妈。只听声音没见人小菊就知道谢妈这么多年过得并不好,这声音除了温柔依旧,却再也没有了那份从容和雍懒,更没有了那份清亮和娇柔闲适。
“娘,阿勇说得对!您的身体又不好,呆在家帮我照顾着阿勇就很好了!如果您出门找我们,等我们回来又出门找您,您想想……”谢美娜急急的安抚着母亲,生怕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老母亲不管不顾的出门寻找,以母亲在家都时不时会晕倒的身体,出了门晕在哪都不知道,到时让她怎么对得起临离开武汉时父亲的重托?
“娘!刘姨还在外面站着呢!”年纪大些的赵夏看自家娘只顾着安抚自责掉泪的外婆,完全忘记了外面还站着一个客人,忍不住提醒道。
“谢妈!”早忍不住内心想见故人的小菊不等谢美娜出来招呼,在赵夏的话音一落,这人就弯腰进了这间低矮阴暗的棚屋。
“您是……”谢妈听见小菊的叫声,努力的睁着有些昏花的双眼,看向猛然出现在自已眼前这个她看上去虽然模糊,但依然知道对方的衣着更胜当年她生活优渥的时候的女孩。自从离开武汉,过去的生活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远得就好象是一场梦一样,远得她都不敢去碰触,害怕自已再想过去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就愧对这么些年苦苦支撑着这个家的女儿。
“谢妈,我是喜桂!当年在武汉的时候在您家住过一个月的喜桂!”小菊看着眼前这个干枯满脸皱纹衣着虽然整洁却四处打满补丁的老太婆,眼一酸,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这哪里还有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