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它的肚子里.还有一头小鹿呢.”
“就为了这么个畜生.你这个狗奴才也敢拿你那把破弓打本太子手臂吗.”
我猛地搂住母鹿的脖子把它抱进怀里.冲着康熙爷说：“皇上.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已经为了取乐.猎杀了这头雄鹿.小鹿未出生便失去了父亲.吉雅求您.放过母鹿吧.不要一尸两命.仅为取乐便杀害了它.”
康熙爷洝接兴祷只是看着他眼前的这一切.而太子却狠狠踢了我一脚.我被踹到在地.咳嗽着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太子恶狠狠地骂我：“狗奴才.你算什么东西.本太子今天一定要喝这母鹿的血.本太子就算把它肚子剖开.把鹿胎取出來炖了吃.你又能怎么样.多嘴的奴才.”
“太子爷请息怒.吉雅姑娘怎么受得了您这一脚呢.”
十六阿哥跑过來查看我的伤势.十七阿哥则对太子劝说着.
我对十六阿哥摇摇头示意我洝绞稍微撑着让自己的背挺直.我抹了抹嘴角的血.抬头瞪着眼看着太子道：“世人都说秦始皇嬴政残虐无道.但其在位时.秦朝有法规如此.春天.万物复苏.不可狩猎.夏.动物交配后代.不可狩猎.秋.物种繁衍.抚育新生.不可狩猎.唯有冬天方可行猎.可见就算是残虐的始皇帝尚懂得不能猎杀怀孕或抚育新生儿的动物.太子执意如此.难道是要陷皇上于比之始皇帝还不如的境地吗.”
“狗奴才.居然敢对本太子说教.放肆.”太子喊着就要动手打我.康熙爷喝到：“住手.朕还洝剿祷你在干什么.”
太子愣了一下.瞪了我一眼.愤而退开.低着头：“皇阿玛息怒.”
康熙爷走过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她肚子里.有孩子.”
我点点头.伸出手.康熙爷握住我的.顺势蹲了下來.我拉着他的手.摸上母鹿的肚子.它肚子里的小鹿很配合地一阵胎动.康熙爷冷毅的脸上因此浮起一丝暖意.
他看着我不肯服软的脸.叹了口气.吩咐道：“把这雄鹿埋了.母鹿……”他看看我抱着母鹿不肯撒手的样子：“母鹿让吉雅带回去养着.洝搅诵勐这头母鹿剩下小鹿只怕也无法抵御野兽.吉雅你.好人做到底.照顾它们母子吧.”
我跪着磕头：“吉雅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爷扶着我站起來.许是经此一事也洝搅诵辛缘男酥挥了挥手：“太子.随朕回营.十六、十七.留下一队侍卫.你们陪着吉雅.葬了雄鹿.带着母鹿回营吧.”
“儿臣遵旨.”
我抱着母鹿.搂着它的脖子说：“洝绞铝洝绞铝我会照顾你们的.”
我把母鹿领到一旁.侍卫们就地挖了坑.把雄鹿埋葬.它头上的枝杈曾经代表着它在这草原上的辉煌.如今却随着一捧一捧黄土的掩埋.成了永恒的过往.
母鹿呜咽着不肯离去.我摸摸它的肚子.劝慰着：“跟我走吧.你还有孩子.”它未必听得懂我的话.可它一定看懂了我的眼神.最后不舍地在埋葬了它伴侣的土地上趴伏了一会儿.它站起來走到我身边.舔了 舔我的手.
十六阿哥看看我.又看看那头母鹿.虽也是有些悲伤的表情.可又有些掩饰不住的笑意.
而十七阿哥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到底.还是你.”
带着母鹿.我们无法再快马前进.我牵着马一直陪着这失去爱侣的母亲慢慢走着.
此时我静下心來.也觉得自己刚才太过莽撞.可是我不后悔.若要我眼看着一箭射杀这一对母子.我无论如何.将來都无法安心.大概不只是善良.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情绪.也许.在我看见雄鹿倒地后母鹿的眼神的瞬间.我想起了四爷怀抱着失去温度的我时候的情景.
也或许.我只是想起了失去父母、失去小十八时候的我.失去重要的、在意的东西的时候.我们的眼神.我们的情绪.大抵都是一样的吧……
至于被我触怒了的太子.我怕他什么呢.我只怕他不生气.我只怕他不发疯.我只怕他不去失控惹怒康熙爷.
我忽然忍不住想感慨.到底是一切恰好遂了我的想法.还是我其实都已设计好了这其中的得失……
正文 第26章 失去的如何寻回
同时养着一只金雕和一头鹿大概在很多人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该怎么说呢.或许我家金雕太懂事了.它丝毫洝接幸碓槿拍峭纺嘎沟南敕反倒是那头母鹿对我的小金雕有些畏惧.
看着我这养的这一对.十六阿哥笑着问我：“你这金雕如今还小.等到长成了.你怎么继续养着呢.难道你还让它站在你手臂上.未免太不可能了吧.”
我歪着头看他.一脸茫然.假装自己洝教凳裁
他愣了愣.了然地点头.换了蒙语跟我说：“对不起.我忘了你不懂汉语.我是问你.这金雕长大了怎么办.它总不可能还站在你手臂上.”
他说的是实话.金雕长成之后.翅膀展开差不多要三米多长.到了那个时候.它的双爪抓住我的肩都能把我带起來飞了.我怎么可能还能承受它站在我手臂上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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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此时端端站在我手臂上的金雕.我亲昵地抚摸了它眼间的羽毛.笑着回十六阿哥：“到那个时候.它早就该飞走了.到它想去.它该去的地方.我其实从來洝接邢牍恢毖潘只是它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也不想赶它走罢了.好歹.是个陪伴……”
是啊.如果我想.其实早早赶走它就是了.不过是为着我的私心.所以才任由它这样一个生灵留在我身边罢了.到底.离开之后.我是满心寂寞的……
十七阿哥皱了眉.看着我们.声音浅淡悠然：“再怎么样.到底不是个能陪你说话的人.在别处失了的.难道还能再此处寻回吗.”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这番话.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该怎么说呢.或许在我心里.他其实跟小十八一样.一直是个纯洁天真的孩子.如今他戳破了我的心事.让我忽然发现.这个当初的小小少年.是真的真的长大了.而且他如此聪慧.如此善于洞察人心.
看着我窘迫的脸色.十六阿哥怨怪地冲着十七阿哥摇了摇头.“你怎么也开始喜欢胡说八道了.”
我被这一句话拽住了情绪.收敛了表情.对十六阿哥笑着：“洝绞露十七阿哥说得对.我从别处失了的.在此处是寻不回的.”
我抬头看着这湛蓝的天空.看着那变化莫测的云朵.想着那张朝思暮念的面容：“所以.我要去原本的地方.把我失了的.找回來.至少.要找回我还能找回的.至少.也要不顾一起地去努力试一试……”四爷.等我.等我回來.求你.别让我真的失去你.求你.一定要……
一定要依然爱着我……
不然.我这样不顾一切.用自己做饵.抛却这些自由安宁.就都成了错付的春水……
我们再次陷入沉默.除了哒哒的马蹄声.什么声音都洝接而这凌乱的马蹄声.踏乱了我的心.又或许.是我此时凌乱的心情就像这哒哒的马蹄一样……
许是察觉了我渐渐有些疲惫.金雕扑零零拍着翅膀飞在了半空中.展开的双翼仿佛是利刃划破了空气.一声鹰啸.刺透了此刻的沉默.
回到营地.已是午膳时候了.康熙爷让御医來给我检查了身体.刚才太子踹了一脚.我一直就揉着胸口咳嗽.
李太医进了金帐磕头请安后.抬起头看见我.眼里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
“李太医.给公主看看.太子洝角釠〗重的.刚才吐了血.你赶紧看看有洝接惺裁茨谏”
李太医在我面前打了千.手指探上我的脉搏.点了点头.表情看起來是有些欣喜的.他回头对康熙爷说：“回万岁.公主的身体素质好.洝接惺裁创蟀只是最好还是要静养.不然对公主的心疾只怕会有不好的影响.臣会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让公主胸口积聚的血块散开.之后只要洝接幸馔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这就好.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
康熙爷摇了摇头：“好在洝绞裁创蟀梁九功.传膳吧.”
这顿饭吃得.安静却不安宁.空气中的气氛拧巴着.來往的眼神里具是刀光剑影.康熙爷一直皱着眉沉默着.只偶尔对我说一句：“多吃点儿.走了这一上午.十几里的路.肯定累了.太子刚才那一脚踹得那么重.你好好吃东西.补补气血.”
或者是让梁九功.把他桌上的某样特供的菜端來给我.
我看着他.不管我们之间到底为什么变成了今天这样.不管我们之间将來要变成怎样.至少此刻.他仍以一个父亲的心情.心疼着我.
太子大抵已经恨透了我.不时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怒火.如果他眼睛里能飞出刀子來.我大概早已被戳的千疮百孔.哦.我是不是说得太平淡了.或许不只是千疮百孔.应该是.被剁成肉酱了吧……
这样的沉默.在午膳结束.大家坐着喝茶的时候.被太子一句话打破.
“吉雅姑娘.从小在草原长大.汉语都不会说.竟然能说出秦朝的禁猎令來.讲起道理來还头头是道.倒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我是决计不会相信他会说我一句好的.果不其然.太子延续着他从不让我失望的路线.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本太子有些好奇.是什么人教了吉雅姑娘这些呢.”
我笑得温柔：“多谢太子殿下夸奖.我哥哥嫂嫂是懂汉语的.也看过很多书.这些.都是我哥哥嫂嫂教导的.不过是要让我懂得维护这草原本來的环境.不要随意杀生罢了.哥哥嫂嫂说过.猎杀怀孕的母兽.长生天是要降下恶报的.幸好太子仁慈.并洝接兄匆舛否则可该如何是好.”
这话说的好听.好像是在庆幸太子不会遭报应.可是这帐内所有的人都听得出來.我是在骂他：你他娘的也不怕遭报应.
果然.太子虽然很蠢.但是还洝酱赖教欢业幕暗牡夭
“你个狗奴才.居然敢骂本太子.今天本太子非得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不可.否则你就不知道本太子的厉害.”
我赶忙把目光投向康熙爷.一脸的无辜可怜：“皇上明鉴.吉雅并洝接腥杪钐影吉雅怎么会有这个胆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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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抓住时机挑拨设计
康熙爷一拍桌案.冲着要起身的太子吼道：“胤礽.你是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是吗.”
“皇阿玛.这狗奴才辱骂太子.难道不该罚吗.”
“她哪句话辱骂你了.反倒是你.一口一个狗奴才.朕亲封的固伦护国公主.怎么就成了狗奴才.”
“一个捡回來的野丫头.也能当公主吗.皇阿玛.固伦公主.必得是皇后所生才能册封.哪有随便一个野丫头就当了固伦公主的道理.您当初捡回玉冰那个小贱人.就宠得洝礁鲅死都死了.还要按照固伦公主的礼制下葬.如今又弄回一个.儿臣倒不知道.咱们大清的固伦公主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随便哪儿來的野丫头.都能成了固伦公主.”他越说语气越冲.到最后基本就是在冲着康熙爷吼叫了.
“跪下.”康熙爷怒喊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跟朕说话了.朕说过.是先皇托梦.嘱咐朕吉雅是护国天女.一定要封为固伦公主.朕怎么册封一个公主.难道还要你來指手画脚吗.”
我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假装自己被这一场父子纷争吓坏了.假装自己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康熙爷怒目瞪着太子.而太子的表情.是一种格外的愤恨.
我就这么看着.看着他们父子争斗.看着太子按照我的希望触怒龙颜.看着康熙爷对太子失望.
太子站着不动.康熙爷把茶杯一摔.怒道：“给朕跪下.”
太子的脸抽搐着跪了下來.我们也跟着跪下.我听见他们说：“皇阿玛息怒.”
康熙爷也不理会我们.只是指着太子骂道：“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放肆的.居然敢顶撞朕.今天这事儿.你以为你还做得对了是吗.对待一只怀孕的母鹿你都那般残虐.对待吉雅这么个弱女子你也下的去狠手.可见你平日待人就是个粗暴残忍的.朕亲自教导你.难道就教你如此吗.出言顶撞.你眼里还有洝接须你当朕已经龙御归天了吗.”
“皇阿玛息怒.切不要如此说.”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劝着.
太子却是一言不发.我稍稍侧目看着他盯着地面的脸.那张脸上满是不满和愤恨.哪里是一个儿子心怀愧疚的表情.
许是康熙爷也看不下去眼前这一切.对我们说了一句：“你们三个起來.十六、十七.吉雅.别跪着.”然后又冷“哼”了一声：“胤礽.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下去吧.”
太子起身告退.临走时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根本就是在说：“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
“朕累了.你们也都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
离开金帐.我独自往我的帐子走.走了一半路程.太子突然从一旁闪出.堵住了我的去路.
“你以为有皇阿玛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是吗.你等着.本太子迟早会杀了你.用你的血來作画.”他脸上、眼底写满嗜血的残虐.
我笑着：“太子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吗.您刚才说什么.”他说汉语.我可以假装听不懂啊.这一点來说.其实挺方便的.
“哼.别装了.你就是玉冰那个小贱人.就算不是.你肯定也听得懂汉话.本太子绝不会轻易放过你.我当初杀得了那个小贱人.如今也杀得了你这狗奴才.”
我看着他这表情.突然计上心头.我跌倒在地.捂着胸口“啊.”地大喊一声.这声音听起來很痛苦.仿佛被谁在心口狠狠打了一拳一样.
周围的侍卫都围过來.康熙爷在梁九功的搀扶下.也从金帐赶了过來.而赶來的时间实在是巧.太子正口中骂着：“你这个狗奴才.到底要怎么样.本太子现在就打死你.以绝后患.”他骂着.抬脚就要踹我.
“胤礽.你住手.”
太子猛地停下.看着康熙爷走过來.他也不解释.只是说：“皇阿玛.你别多管闲事.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个贱人.”
我一边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边在心里嘲笑他不知悔改.蠢得洝骄刚刚被康熙爷教训完.现在还在这儿骂骂咧咧的.这就是“不做死就不会死”的典型代表啊.
“逆子.你给朕滚回你自己帐子里去思过.朕刚刚教训你教训地还轻是吗.你就这么转身就忤逆朕的意思.她已经受了伤.你还非要对她下手.她怎么招惹了你.你非要把她置于死地啊.”很铁不成钢的康熙爷气得直咳嗽.
他弯下腰.把我扶起來问：“怎么回事儿.”
我摇摇头：“洝绞露是吉雅不小心摔倒了.跟太子洝焦叵皇上请不要迁怒太子殿下.吉雅只是草原上的一个普通女子.请皇上不要为了吉雅和太子生气.”
“你还替他说话.”康熙爷看着太子：“你自己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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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是这个小贱人自己跌倒的.她设计本太子.皇阿玛你快杀了她.”
“你给朕滚.滚回去思过.朕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逆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推脱.”
康熙爷看着旁边的一个侍卫问：“你说.怎么回事儿.”
那侍卫回道：“回皇上.是公主走在回自己帐子的路上.太子爷拦住了她.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太子看起來很生气.然后……公主就痛叫着跌倒了.”
“胤礽啊.你听听.嗯.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给朕滚.滚到你帐子里思过去.”
什么叫“关心则乱”.康熙爷这就是“关心则乱”.他太在意太子了.太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牵着他的心.看见太子稍有一些不如他的意.他那“恨铁不成钢”的心思就会出來作祟.使得这位纵横天下的帝王.竟忽略了这一切不过是我的把戏这一点.
太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康熙爷.仿佛仍然不能接受.康熙爷为了我竟责骂了他这件事一样.其实康熙爷哪里是为了我.还不都是为了他.他盼着太子成为一个好太子.将來成为一个好皇帝.
可惜了.这太子被他惯坏了.既不会理解他的苦心.也不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只能是一步一步.钻进我、四爷、八爷各自布置.最后一起织成的这张大网里.跌进去.然后再也爬不出來……
正文 第28章 秋高气爽心如夜凉
那天的我.有些窃喜.有些心满意足.有些忍不住想笑.却也在夜幕降临之后忍不住悲伤.
据暗卫报告.被罚在帐中思过的太子.做出了一件我意料之中.却在康熙爷意料之外的事.
太子回到帐中.气急败坏地直跳脚.说來他也真是肆无忌惮.随驾出行.竟还带着几个娈宠.而他最宠爱的.恰好是八爷放在他身边的细作.
“气死本太子了.皇阿玛竟偏向着那个狗奴才.小贱人.”他摔杯子.摔桌子.帐中很快便是一片狼藉.
如今名唤云哥的那男子.一身太监衣衫走过來.拉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