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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你是不是拔光了身上的刺(2/2)

借着昏暗的天光对了对手上的羊皮地图,发现最少还得赶半个月的路,才能走出这万重山。

    “要在这万重山里过年了。”薛云深跟着下来了。

    “得亏阿姐当时让人装了不少干粮,撑一撑也能熬过去了。”许长安收起地图,拉着薛云深重新返回马车内。他从暗柜里捧出些干果,塞到薛云深手里,道:“我去捡柴火生火,你先吃些垫垫肚子。再过会儿滕初姑娘估摸要出来了,你待在马车,别下去了。”

    说完,仔细检查了马车小窗,确定都关实了之后,复又下去了。

    “公子,我同你去。”守在外头的楚玉自然是听见了对话,他自以为不引人注意地朝段慈珏的方向,飞快瞟了眼,而后追着许长安走了。

    于是留在原地的依旧是昨日三人。

    “段兄弟,段大哥,你一身剑术无人能及,打两只野物不在话下。若是你去,我们半炷香之后便能吃上热气腾腾的烤肉了,换做我,只怕今夜都只能吃烤面饼了。”

    “段大哥,你行行好,多劳累一下吧?”

    许道宣企图故技重施,死乞白赖地让段慈珏去打猎。不料段慈珏只低头喂马,对他的马屁高帽置若罔闻。

    许道宣见状,眼珠子一转,就在他要抬出楚玉的时候,一直没出声的薛云深忽然推开了车窗。他右手撑着下颌,左手捏着粒花生,看也不看许道宣地道:“你不是怕鬼么?去打猎便不用见到滕初姑娘了。”

    许道宣张口欲反驳,却听薛云深继续不紧不慢道:“再说段慈珏一身剑术固然不错,但魔鬼仙人球的秘技也是旗鼓相当。你不愿意去,难道是你学艺不精?”

    薛云深一番连捧带讽,又哄又骗,终于激得许家有史以来传承血脉最浓厚的许道宣面子上挂不住,气哼哼的打猎去了。

    “还是殿下高明。”望着走远的许道宣,段慈珏朝薛云深拱了拱手。

    薛云深没接话,他将盐渍花生往上一抛,张嘴接住了。略微仰起的角度,让那双一笔画就的狭长眼睛,看起来仿佛带着令人炫目的不怀好意。

    没多久,抱着柴火的许长安与楚玉回来了。没见到许道宣,许长安起初以为他是躲在马车里,便也没问。

    过了会儿,解决完个人问题的段慈珏返回,手上空空的,许长安这才意识到不对。

    “慈珏没去打野物?”许长安问。

    段慈珏找了个贴近楚玉的位置坐下,闻言嗯了声,自然而然道:“道宣去了。”

    完了。

    许长安觉得今晚可以只用吃面饼了。

    实在不是不相信许道宣的能力,而是许长安对他了解太深了。

    ——只吃不会做,说的就是许道宣。

    晚膳不再令人期待,许长安想了想,找出几个冻得硬邦邦的馒头,直接放火上烤了。

    待馒头烤得焦香四溢,许长安从火上取下来,边呼呼吹着气,边均匀抹了层牛乳膏,而后一人分了两个。

    吃过了烤馒头烤面饼,许道宣还没回来,许长安便有些坐不住了。

    “滕初姑娘今晚没出来,道宣也不见人影。”许长安说着,腾地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找他。”

    “公子——”楚玉急忙跟着起身,尚未来得及表忠心,便让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了。

    “我跟你一起去。”

    却是薛云深从马车里出来了。

    做了个简易火把,许长安与薛云深两人出发去找许道宣。

    而此时许道宣正在做什么呢?

    袖子高高挽起,露出来的胳膊上还硕果仅存地余留着一根尖端发寒的刺。听到呼唤,他扭过头,惊讶道:“长安你怎么来了?”

    紧接着,又看到了许长安身后的薛云深,先前还惊喜的神情,登时变得有些怏怏起来。他呐呐地张了张嘴,小声喊了句:“殿下。”

    薛云深举着火把,仅以颔首表示听见了这声若细蝇的问候。

    许长安找到人,先是松了口气,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实在,就看见许道宣龇牙咧嘴地把胳膊上仅存的一根刺拔了下来,而然后伸长手道:“不过来的刚好。长安来,给你玩一下。”

    “玩?”

    许道宣拉过许长安的袖子,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看到了没?我打的那只,趴在地上只剩一□□气的熊。”

    说着,生怕许长安看不见似的指了个方向。

    顺着指引,许长安看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果不其然地趴着团巨大的阴影。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长安总觉得这头熊的毛好像有点不一样。

    “怎么感觉这头熊好像炸毛了。”许长安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

    没听见许长安夸赞,许道宣半是炫耀半是强调地重复道:“我打的!怎么样,是不是够大?”

    逡巡一圈那只熊的个头,许长安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够,很够。”

    岂止是很够啊!

    这简直可以让他们五个人吃半个月啊!

    许道宣压根没听出许长安的弦外之意,一得到认可,就立马洋洋得意地扬起了头,只用眼尾余光瞥了眼薛云深。

    薛云深无动于衷。

    得了个没趣的许道宣,只好收回目光,继续对许长安殷切道:“你把这根刺丢出去,戳中它,随便戳哪里,它就死了。等它死了,我们便能把它拖回去了。”

    听到这话,许长安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他看了看衣衫不整,隐约露出胸膛的许道宣,心里掠过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艰难地动了动嘴唇,许长安问道:“你该不会揪掉了一身的刺吧?”

    “没有,”许道宣摇了摇头,他把衣领扒开,接着:“只揪掉了肚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