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老娘和哥哥过上好日子。因此他还想考公务员,可惜的是,公务员也首先要求本科学历才能报考!在一个小超市干了三个月的会计之后,某个月底,经理递给他薄薄的十几张百元大钞,轻飘飘地说道:“对不起,你的试用期已经到了。从试用效果来看,你并不适合这个岗位。非常抱歉,我不能跟你签合同。你……另谋高就吧!”
三权知道,自己完全可以胜任这个岗位,他学的就是财会专业,只是因为又来了一个应聘者,虽然学的同样是财会,可人家却是江苏城市户口。而且是个漂亮mm。
在这一刻,三权异常地想家,想娘,想哥哥。
当朱二奎走出c市火车站的时候,身上只剩下区区一千块钱。在火车站,他把钱全给了一个身上挂着写满了字的纸板,跪在地上磕头不已的女人??她的儿子得了重病,在医院躺着却无钱可用。
迎着周围人们哄笑不已看傻子的目光,朱二奎的心中曾经有一丝动摇,他也不知道这四十多岁的老女人是不是骗子,只是他在看到老女人孤苦无助的目光时,突然想起了家中已经满头白发的娘。
“你是个好人!你是个好人……谢谢!谢谢!谢谢……我,我一定还给你,一定还给你!你的地址……”老女人看到手里的一沓人民币,傻愣了半晌之后,拼命地磕着头,这是她唯一能感谢的方式了。可是当她抬起了头,那个扔给她钱的小伙子,早就没了踪影……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那三鲜馅有人她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围观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响了,居然是阎维文的《母亲》。
第2章 风波 〖本章字数:3154 最新更新时间:2010-10-04 00:01:17.0〗——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推着车走哇!城管来了!”在朱二奎身边卖水果的老头突然跳了起来,手脚麻利地把家伙一收拾,推起三轮车就跑,动作快的简直不像一个老人,临走前顺便提醒了他一句。
城管?朱二奎还真愣住了。城管有这么可怕么?
“咱们不用跑,跟他们承认承认错误,好好解释解释,不就没事儿了嘛!”朱二奎还想拉住老头,可老头紧走两步,骑上三轮车蹬得飞快。这条小街上所有的流动小商贩们,仿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二奎发誓,他以前带的班也不过就是这种水平!
既然别人都走了,那我也走好了。朱二奎心里想着,也把西瓜收拾了一下,推起就走。他怎么也想不通,城管又不是牛鬼蛇神,不就是不让占道经营么?他还扭头专门看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他就傻了。
浩浩荡荡的几十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钢管,木棍等武器,穿着旧式的迷彩服,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胖子,戴着副蛤蟆墨镜不说,脑袋上居然还戴着顶老式的礼帽??仿佛是民国时上海滩的流氓头子一般。
朱二奎心里真的慌了。不过他已经来不及走了,几辆印着“行政执法”的斗车嘎吱一声停在了他的旁边,下来一群貌似是公务员的人们。
“怎么回事啊你?不让在这摆摊,不让在这摆摊!说了多少回?不听是吧?!把这三轮车收了!”一个带着眼镜领导模样的人沉声说到,立刻身边的几个跟班大声吆喝起来,不远处那个戴礼帽的胖子赶紧招呼着迷彩服们跑了过来。
“领导放心,领导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搞定的,您就交给我吧!”胖子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然后一指朱二奎的三轮车,“收了!”
迷彩服们一拥而上,朱二奎立刻紧张起来!这三轮车是他花了三百块钱从旧货市场上买来的,专门就是用来卖西瓜的,今年西瓜价钱贵,他算过了,这一车西瓜至少可以挣百十块钱呢!更何况批发西瓜的钱,还是战友给他垫的,怎么能被没收?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不能摆摊,真不知道!我才刚来三天呢!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哇!”朱二奎急的连连作揖,这可是他的全部希望了,真的不能被没收啊!
“去你娘的!”几个迷彩服恶狠狠地围了上来,一下子就把他推到了地上。朱二奎不是不想还手,而是他知道不能动手,一动手性质就变了!可他的火也一下子上来了,好歹也是国家公务人员,怎么能这么粗暴?
“同志,同志!对不起,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以后再也不在这里卖瓜了,再也不卖了!您就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好不好?”眼看着自己的西瓜被迷彩服们从车上扔下来,狠狠地摔到地上,顿时一片稀烂的场面,二奎的心中都在流血!
“谁他娘的是你同志?既然知道这里不能卖瓜,早干什么去了?他娘的,给我砸,把所有的西瓜都给砸了!把这破车也给我砸了!”胖子的嗓音倒是浑厚,厉声对朱二奎骂道,“你们这些农民真是犯贱!砸一次来一次,来一次砸一次,觉得很好玩是么?好啊,老子今天陪你玩个够!”
胖子没见过他,在这里摆摊卖东西,都是要交管理费的。那些交了管理费的摊贩,即便是车子被收了,也还是可以去办公室领出来的,只不过要交一笔罚款罢了,胖子他们也不会做的这么绝。可这个人却陌生的紧,居然敢不交管理费?那可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别砸了,别砸了!您说,您说吧,该罚多少,我……我给!”朱二奎一咬牙,知道今天不交罚款是肯定过不去了,西瓜既然已经被砸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大不了重头再来吧!自己现在是出来做生意的,不是跟人打架的,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如此了。
“哎呦,现在记得交罚款啦?”胖子夸张地叫道,“都别砸了!”
迷彩服们一下子都停住了手。有外快可以拿,这倒是个好事情呐!就是不知道这个土包子能拿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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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朱二奎知道这些人的领导,就是从车上下来那个戴眼镜的,也只有他才能镇住这些迷彩服们,于是急忙转过头喊道,“首长!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遵纪守法,不在这里摆摊卖瓜了!请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听到朱二奎称呼自己首长,马上就要上车的戴眼镜的男人眼角抽搐了一下,顿在了哪里。蓦地,转过身对胖子说道:“小林呐,他们在这里摆摊已经影响到了城市的形象,这也是咱们市的老问题了,市里的领导们很关心呐!咱们执法还是要以批评教育为主,目的还是为了我们市的形象服务嘛!”说完就上了车,几辆斗车缓缓地开走了,车上的高频喇叭还在响着:“前面怎么回事?收了,都收了!”
一看见执法车都已经走了,胖子那有些猥琐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不可一世来:“要交罚款是吧?行,那个小李,给他算算!该交多少啊?”
身边一个穿迷彩服的瘦子赶紧应道:“按例,得交三千……”
三千?!朱二奎头都大了,明明知道对方是狮子大开口,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那您等等!我给我战友打个电话,让他把钱送过来,您看……行不行?”二奎无路可走了,花钱的确可以消灾,可是得花这么多钱,不是他现在可以承受的,他只能求助于战友了。
“喂,老马,我的三轮车……被城管扣了,要交三千块钱的罚款,你帮我想想办法,谢谢你了!这会儿就得交,我……我没办法了,我在陇海路上,你可得快点来啊!”朱二奎从来都没有这么急过,哪怕是被枪顶在脑门子上也没这么慌张过。
“什么?!行,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二奎,你可千万要控制住自己!千万别出事!我马上就过去!”战友老马一听就知道事情大了,赶紧安慰了几句,出了家门就往银行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这几个过命的弟兄就是自己的亲人!
“这都五分钟了,怎么还没把钱送来啊?”胖子狞笑着走近了两步,伸出了五个手指,“你蓄意拖延时间,妨碍我们的公务,现在就不是三千了!五千!过十分钟再不来,那就是八千!”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朱二奎的肺都快气炸了,这是敲诈勒索,**裸的敲诈勒索!
“我们怎么样了?!”胖子摘下了墨镜,凶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你的态度竟然敢这么恶劣?给我砸,把这破车给砸了!”
周围早就蠢蠢欲动的迷彩服们一声欢呼,顿时卸轮胎的卸轮胎,卸车把手的卸车把手,场面立刻变得一片混乱!
“不许砸车!”
朱二奎已经无法忍受了!他拼命地想要挤过去把车抢回来,身边几个迷彩服也毫不犹豫地把他给推开!就凭你个傻13,还想跟政府过不去?
在这一刻,这些原本就是地痞流氓的迷彩服们,居然把自己当成了政府。
“滚开!”随着一声怒喝,朱二奎架住了伸来抓自己的一只手臂,左手扶住他的上臂,右手握住小臂,猛地反关节一掰,只听啪的一声,那人的右手胳膊就断了;又拉住另外一个迷彩服的左手,同样是抓住他的手掌,往下一压,再反方向用力往上一提,这个人的手腕也断了!
旁边两个迷彩服顿时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恐怕今天是碰到了硬茬子!再不犹豫,挥起手中的钢管就打了过来!
朱二奎看也不看,伸手接住其中一根钢管,往自己身后一带,那迷彩服就不由自主地迫到了眼前,紧跟着就是一记提档,然后右手对准喉结速度极快地补上了一记手刀!那个迷彩服一声都没吭,两眼往上一翻,萎顿着身子倒了下去!
可是另外一根钢管已经带着呼啸打了下来,二奎身子往左一侧,那迷彩服一下子打了个空,没等他反应过来,二奎用左手扶住他的后脑,右手托住下巴,两只手臂一块用力,猛地往左后一拧!
“啪!”那个迷彩服也无声地倒了下去。
其他正忙乎着砸车的迷彩服们终于反应了过来,包括戴礼帽的胖子在内,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看着已经无声无息倒在地上的三个人!
“啊……我的手断啦……我的手断啦!!!”
那个被拧断了胳膊的迷彩服突然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哀嚎,一下子把这几十个迷彩服们给惊醒了过来!
“给我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了,我负责!!!”胖子的脸顿时变的铁青!
朱二奎知道,这是唯一的一个机会了!若是错过,他今日便要横尸街头!他再不犹豫,一个箭步窜到胖子的身边,对着他的后腰,也就是肾脏的部位狠狠一记勾拳,然后右手拔出腰间的西瓜刀刀刃向上拿在手里,左手迅速从背后腋下搂住胖子,右手顺势就把刀抵到了他的脖子左侧大动脉上:
“谁再敢动一下!老子就杀了他!”
第3章 一进宫 〖本章字数:3272 最新更新时间:2010-10-18 08:56:25.0〗——
“姓名,年龄,出生年月,民族……说!”审讯室里,一个阴冷却又沉稳的声音猛然炸起。
“朱二奎,27,1983年十一月五日,汉族,党员……”昏暗的灯光下,二奎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两张模糊不清的面孔,其中一张面孔还在不停地抽着烟。声音,就是从那张抽烟的面孔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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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你,也配当党员?”烟头突然闪亮了一下,又暗淡了下去,“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四个人,四个人重伤!一个肘关节粉碎性骨折,一个腕关节粉碎性骨折,一个睾丸破裂,一个颈椎关节粉碎性骨折……好身手,好本事啊!”
“……我只是在自卫而已,他们那么多人,那么多家伙……”二奎轻轻叹了一声。他知道自己下手的分量,可是在那样的环境下,这是他本能的唯一反应了。
“说吧!这身本事是从哪里学的?”一口浓浓的烟气把灯光弄得更加地昏暗了。二奎心中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当初反审讯训练的时候,他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这种层次的审讯,他还没放在眼里。可是他也清楚地知道,跟警察对抗的直接后果,就是把牢底坐穿!他不想坐牢,不想坐牢!家里的老娘怎么办,弟弟怎么办?
“……在部队里学的。”二奎决定实话实说,以良好的态度配合警察同志。只是心中的怪异感更加地强烈了。昨天还是祖国的守护神,今天就变成了人民的公敌,阶下之囚。
“你还不傻嘛!知道自己是在劫持人质,所以当警车一到,你立刻就举手投降了!这也是部队里教的?哪支部队?怎么出了你这样的败类!”烟头连续亮了一下,声音继续无情地讽刺着他。
“某军区铁鹰特种大队!听着,你可以侮辱我,打我,枪毙我,可你无权侮辱我的部队!那里是老子的家,那里有老子的弟兄!”最后几句话深深地刺激到了二奎!他拼命挣扎着嘶吼了起来!刹那间,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虎子,小母牛,杆子,大象,你们……还好么?……
灯光后的两张面孔突然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几句话居然会让犯罪嫌疑人反应这么大!看的出来,这家伙应该是刚复员不久的,可是也不对啊!几年前就有规定了,这种侦查部队,特种部队退下来的战士都必须要安排工作的,这家伙怎么会沦落到在街头卖西瓜的?
让吸烟的那张面孔震惊的,是因为他也曾经是这支部队团级干部转业下来的。通过了公务员考试之后,分配到了这个城市的刑警大队当副大队长。竟然是自己老部队退下来的!
“……把他的上衣拔了!”烟头急促地亮了几下,声音突然喝到!
不顾二奎的激烈挣扎,站在一边看守的两个干警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上衣拔了下来,让他上身完全地裸露出来!
几个警察都惊呆了。
这是怎样一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啊!东一道刀疤,西一道弹痕,还有烧伤烫伤的痕迹……这些伤痕,是一个男人的荣耀,是一个军人的骄傲,是一个身份的证明!
“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这些伤疤是怎么回事?!”吸烟的面孔沉默了许久,缓缓地问道。
“左肩上弹痕,是当年在缅甸的时候,被老美海豹的m4子弹打出来的,没打中,擦过去了;右胸上的刀疤,是那一年轮训阿富汗的时候,在洞窟里被塔利班用军刺刺的,差点死了;左腹部这块烧痕,还是在阿富汗的时候,正在给战友做包扎,**的燃烧榴弹打中了战场医疗帐篷,弹片烧的;还有这儿,是在梅斯乐的赌场抓捕贪官的时候,被当地武装的微冲子弹打的,还好,这地方没骨头没血管……”二奎红着眼睛,昂起了脖子,一字一句地诉说着身上伤痕的来历,表情也越发地冷漠!仿佛他只是在叙说一件普通的事情一般。
旁边负责按住他的两个看守警察已经听傻了。这似乎不是一个罪犯,这应该是一个英雄!
“今天的审讯到此为止!”又是长久的沉默。四个警察一个嫌疑犯,没有人说话,沉寂的屋子里只有沉重的呼吸声。烟头最后亮了一下,被狠劲地按灭在烟灰缸里。
二奎被单独关押在一间拘留室里。他抱住头,蜷缩在角落,他无法接受现在这样一个境况,到底要他怎么做?!难道要束手待毙,被那些披着城管外衣的土匪活活打死吗?自己并没有杀人,应该不会被枪毙吧?可即便如此也要被判个十好几年,这属于故意伤害罪,就算是请了律师,也还是无济于事的。但愿娘和弟弟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事情走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怎么突然变得患得患失了?二奎自嘲地笑了一声,管他怎么样!自己必须活下去,才能对得起老部队,才能对得起爹娘和弟弟!
睡了一小会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二奎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身体,开始锻炼起来。照例还是老规矩,三个一百: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仰卧起坐,一百个引体向上;然后开始原地跑五公里,反正算着时间,按照这个速度,跑个十几分钟就行了;紧接着就是擒拿,一招制敌单人练习……
监控器前,负责监控人犯状况的警察,指着二奎这个房间,对身边另外一个警察喃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