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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50部分(2/2)



    她退了半步,冷冷的看着他,“不进去?我可以走。”

    他咬着牙,“景自端!”她巧笑倩兮,她温柔委婉,她顾盼生姿……她一切的美,自然流露的美,都不愿意分给他。她在他面前,活生生的,却教他绝望。

    自端吸气,望着他,她嘴角一点淡淡的笑容,“佟铁河,这是,最后一次。”

    他和她,就这样站着。

    “我明天就会和爸爸谈。”她粉润的唇,有点儿发干,她舔了一下。

    他一怔,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里面看护出来,叫着自端,说她包里的电话一个劲儿的响。看护把自端的包给她递了过来,自端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潇潇,她“喂”了一声。铁河心头一突,收住了往里走的脚步。

    自端往走廊窗子处走了几步,站住了。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三十三)

    铁河听到她说,“……不忙,最近不忙……是吗,你要去乌、鲁、木、齐了……我知道……知道的,知道……哪天走……我可能去不成,恩,不是……不是那样的……要不你们订了哪天……”他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跨过来,夺手从她手里将手机拿了过来,自端回过头来,“佟铁河!”她无声的叫着。

    佟铁河听的到邱潇潇仍在电话里说着话,他按掉了电话。只是很快的,他的手抄到了她的腰间,很低很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记住了,我们现在,只是分居。”

    “佟铁河!”她推着他,他突如其来的怒火,让她脸上顿时乌云密布——佟铁河此时像一团火球,“你!”

    “邱潇潇,你少去招惹。”他阴沉着脸,“邱潇潇,不可以。”

    峻她微张嘴巴,只是说不出话,他……他这是在干什么?!她身体开始抖。

    他重重的呼吸,喷在她颈间。

    “景自端,我要是不放你,你走不了。”他的手,越握越紧。

    膳自端看着他的脸, “佟铁河,我想走,就一定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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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端按照跟父亲约好的时间,回到乌衣巷的家里。家里静的什么似的。她站在书房门口,正遇到父亲的秘书肖克俭出来,看到她,肖克俭微笑。

    自端叫了声“肖叔叔”。

    肖克俭看了一眼虚掩的书房门,低声说:“快进去吧,等你半天了。”

    自端点头。

    “阿端。”肖克俭见自端要推门进去了,又叫住她,“老总这两天,血压有点儿高,有什么话,慢慢说。”

    自端看着肖克俭眼睛里的一丝担忧,心里一暖。她“嗯”了一声。

    “进去吧。”肖克俭微笑。他一笑,眼角的皱纹更深。

    自端点点头——仿佛被年轻英俊的肖叔叔拎着写作业吃饭还是昨天的事,如今他也是两鬓染霜了。

    肖克俭示意自端快去。

    自端敲了敲门,听到父亲在里面说了声“进来”,才推门而入。一眼看到父亲坐在书桌边,穿的是便装,手里拿了一只红蓝铅笔,正在面前的地图上钩钩画画——她略有一点儿恍惚。父亲很多年养成的习惯,喜欢用这种红蓝铅笔——可她好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对着图纸,皱着眉,拿着铅笔,在图纸上打着叉叉。

    “爸爸。”她站住了。

    景和仰早就听到女儿的声音了,此时他应了一声,又在地图上勾画了一下,才抬起眼来,指着书桌旁边的沙发,说: “过来坐下。”

    自端坐到了父亲面前。她的手扶在膝上。

    景和仰转了一下身子,正对着女儿。

    自端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

    “阿端,”景和仰将手里的红蓝铅笔放下,“爸爸本来想忙过了这阵子,再跟你谈。今天让你来,想必你也知道为什么。”

    自端沉默。

    “我马上还得出去。阿端,就这点儿时间,你说说你的想法。你到底怎么了?”景和仰双目炯炯,眸子里的精光聚在女儿脸上。

    “顾阿姨和您说的?”她静静的问。

    “你别管谁和我说的,”景和仰沉声道,“你只管说说,你最近这是怎么回事?”他眼瞅着一向乖顺的女儿,昨日在墓园里,和女婿是那般状态,令他心头有一种火山即将爆发的预感。这是压抑了多年的一种爆发。他知道一直以来,女儿忍了很多事。以为她还会忍下去。可是看现在的状态,他有很多的担心。

    自端从父亲的眼睛里,看清楚了父亲的想法。

    “爸,我要离婚。”

    景和仰只觉得心头突突一阵猛跳。

    自端的目光,落在地图上那红蓝铅笔上,“我要离婚。”她又重复了一遍。

    景和仰忍着想要按住胸口的动作,心脏正在给他制造麻烦,但他能克制。

    “你给我说说理由,你为什么要离婚?”

    “……”

    “什么理由?!”景和仰声量增大。

    “……”

    “说话!”他厉声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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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端抬起头,看着脸涨的通红的父亲,“我就是没办法再和他一起生活了……”

    “阿端,生活在一起不容易,有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不要遇到事情就想离婚。不要轻率,更不要冲动。”景和仰声音还是严厉的,但是语气稍微的缓和了一下。

    “不是轻率,也不是冲动。”她吸着气。这不是轻率和冲动能概括的了的。她心里清楚。看着父亲,她说,“爸爸,我并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见。我已经成年了,离婚的事,我可以自己做主。”

    “离婚怎么会是你自己的事!”

    “这就是我自己的事。日子……”自端转开了脸,

    铁河,不会同意的。”

    “如果铁河也是这么想,那就没问题。”

    “铁河同意?!”

    自端嘴角微微一沉,“会同意。”

    景和仰看着女儿的表情,并没有忽略她的遣词,不由得略略的松了口气,说:“阿端,你考虑清楚。”

    “已经很清楚。”

    “是因为惟仁?”

    自端摇了摇头,看着父亲脸上的神情,又摇了摇头,“不是的,爸爸,不是。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景和仰喝道。

    自端咬了咬嘴唇。

    自私?

    说她自私。她自私。

    景和仰看到女儿眼里的神色,口气不禁稍稍放缓,“你不能只考虑自己。我们两家,我不说,你也该清楚。离婚两个字,就算是你们吵架拌嘴,也不是随便就该出口的。我一早告诉过你,好好儿的和小铁过日子。你有没有听进去?有没有?”

    “爸爸!”

    “你,回去好好儿反省!”

    自端倔强的扭开了头。景和仰看到她的态度,一肚子火更是不打一处来。只是尽量的耐着性子。说:“阿端,爸爸也知道,你有些委屈。但是两个人一起生活,也不能说谁就该负全责,你也有责任。就算是小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和他好好儿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儿说,非要动不动就说离婚?”景和仰见女儿不出声,“总之,爸爸不同意你们分开。绝不同意。”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自端从沙发上站起来。

    “坐下!”景和仰吃惊的看着自端。自端在他面前,从未如此无状。

    “爸爸!”自端站着不动。

    “你给我坐下!”景和仰铁青的脸,怒目圆睁,他指着沙发。自端倔强的站着,不肯再坐下。景和仰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继续说:“爸爸答应你,过几天,会和小铁谈一谈。昨天,爸爸也和小铁说了。他答应了,你在场也看到。”

    自端的手,捏住了衣摆。

    她看到了。看到父亲和他,那样的交谈,他们心里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没事人一样的谈笑风生……她呢,她是怎么想的,她和铁河才是当事人。

    “爸爸,您能不能听我说。”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三十四)

    “你根本就是昏了头的。别说了,先离婚的话先放一边。无论如何,等爸爸和小铁谈过了再说。这段时间,你就先冷静一下。”景和仰说着,转回身去,一副谈话到此为止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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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自端心里发冷。

    “爸爸这是为了你好!”

    “您为了我好,就不要阻止我。好不好?”自端上前两步,到了父亲的面前。

    峻“阿端!”景和仰微微抬头。他身材本来就高大,自端虽是站着,父女俩的位置落差并不是很大。他看到女儿仍没有丝毫要让步的意思,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看着自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自端的面容,让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容芷云,如此相似的面容,如出一辙的倔强……他们分手的时候,她和自端现在,差不多年纪吧。

    离婚,离婚。她也是这样倔强的姿态和语调。

    景和仰都能觉察到自己心室的震颤。一时间竟然怔住了。

    膳“爸爸,”自端蹲下来,扶住景和仰的膝头, “我……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才会提出离婚的。我是真的真的撑不下去了——爸爸,我不知道别人怎么做到的,我做不到了。真的做不到了。我受不了,他也……爸爸,他也……”自端泪盈于睫,她迅速的抬起手来,手指拭着眼角,忍住即将喷薄欲出的眼泪。红肿的眼睛,分明含了两泡泪。景和仰看了不由得心疼。自端很少在他面前落泪。若不是伤心到了极点,怎会这样?他克制着自己想要抚摸女儿脸蛋儿的冲动,默默的看着她。自端吸了吸鼻子,继续说:“爸爸,您……是了解铁河的。他的事,无论多荒唐,我从来没干涉过。”

    景和仰定定的瞅着女儿。

    “我,像您说的,这是两个人的责任,不是谁一个人的担子。我知道。可是爸,我想要过一种更单纯的生活。”

    “可你姓景。你是景家的女儿。”景和仰平静的说,“你要明白,这个姓本身的荣誉,还有责任。”

    自端扭开脸,声音忍不住发颤:“景家的女儿又不止我一个!”

    “自端!”景和仰厉声喝道,“还不住嘴!”

    “爸爸!”

    “够了。”

    “爸!”父女俩眉眼相对,都不示弱。

    “我说够了!”

    “我就是要说!”自端仰着脸,望着父亲,“25年前,您跟爷爷说,您要同妈妈离婚。爷爷的反对不亚于您今日,当时爷爷也应该这麽说过。可是您还是离婚了。我对您讲,是希望您能理解我。妈妈和您虽是父母之命,但同样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过。而我,为什么会和铁河结婚,您也是清楚的。”

    “我清楚,你也明白。就是因为这样,这个婚,更加离不得。你不要忘记。”景和仰极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声音低沉而沙哑。

    “爸爸,这是何苦来的?他痛苦,我也痛苦……我们俩何苦还要继续绑在一起?爸爸,离婚,不只是放了我自己,也是放了他。”自端嘴唇颤抖,“爸爸,我知道我们结婚是为了什么,我只是坚持不下去了……您理解我好不好?当初,您也是,放了妈妈……”

    “阿端!”景和仰听到女儿提及往事,不由得脸色大变。

    “爸爸您不爱妈妈,不爱她还和她结婚,您毁了她的生活……”自端咬着牙,“您不爱她就别娶她,别生我!”

    闪电一般的,景和仰一掌挥出来,“啪”的一声,自端左半边面颊上,实落落的着了一记耳光。出手很重,落点很准。

    自端身子都倾出去,她眼前一黑,伸手按住了书桌腿,只一会儿,她脸上,红了半边。

    鼻端有一股子血腥味。她想吐。但只是使劲儿的咽着唾沫,不让自己有丝毫异状。

    半晌,父女俩都一动不动。

    “不准你说这种话。不准你再提离婚的事。”景和仰只觉得手掌火辣辣的。他心里明白,这一掌的分量。他心真真切切的在疼。

    自端慢慢的站起来。她脸上疼,心里更疼。耳朵在嗡嗡的响。

    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现在眼前。

    那些往事附着的痛感,早已失去了尖锐度。

    她明白。什么都明白。六年前,父亲没有否决这桩联姻,六年后,父亲也绝不会。她看着父亲,有一种彻骨的寒意,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的肌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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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了身。

    “阿端!”

    自端没有停下脚步。

    “站住!你有没有听爸爸说话?”

    自端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

    “听到。”自端的语气,平静而冷淡。她透过玻璃窗,看到正厅。就在不久以前,她还那样扑到爸爸的怀里,她寻找着温暖,寻找着依赖,寻找着支撑,也寻找着对父亲最后的仰慕。她其实一直不敢承认,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已经失去了这些。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景和仰略顿了顿,“听到了就好。马上回家去。你这像什么样子!”

    自端拉开门,“爸爸,每次,到了最后,您还是选择放弃我,是嘛?”

    她迈步子出了门。

    景和仰闭了闭眼。

    听得到阿端拾阶而下、衣袍带风,“好像一阵旋风,来了又去了,空气宁静了下来,可留下的是一片狼藉。而且,要怎么收拾,还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景和仰咬了咬牙,站起来在书房里踱着步子。他回身扶住桌子,胸口的疼开始剧烈。他几乎咬碎牙齿。眼前黑影重重。

    自端,他的女儿……

    “砰砰”,书房门响了两下。

    “进来!”景和仰背对着门口,听脚步声,他知道进来的是肖克俭,“什么事?”他沉声问道。

    “部里来电话了,有紧急会议。”

    景和仰沉默片刻,点点头。

    他走到衣架前,拿起了外衣。眼睛看到挂在一边的制服。他还能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自端替他整理衣装时候的样子。那时侯,他的女儿,在又一次风浪之后,选择了谅解,选择了理解他这个做父亲的。这一次呢?

    肖克俭轻声的问了他一句是不是要换装?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边穿着外衣,一边走出了书房。出门的时候,妻子顾悦怡送他,他也没有出声。她问他今天记得吃药了没有。

    他一直在吃药。预备的,等四月里的活动结束了之后,该动手术了——他答应了自端的。

    顾悦怡看着景和仰的车子开出了巷口,好久都没有动。父女俩激烈的争吵,虽然是已经够克制的了,但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她耳朵里。

    她知道,这个家,要有风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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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亲:

    发的仓促,若有错字,请多包涵。

    谢谢大家。祝大家晚安!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三十五)

    自端进门之后,四姐简直吓坏了。又是忙着拿冰袋,又是要给她涂药。她只是觉得累,爬上床,四姐给她端了什么汤过来的。她只是抬了抬手,四姐再说什么,她就听不清楚了……但是她还记得自己说了一句话,她说,千万别跟妈妈说。

    挨打的事,千万别让妈妈知道。她只是疼一阵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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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姐给自端盖上被子。她把冰袋握在手里,看了自端半晌,心想她现在一定是老了,她要变成一个老而罗嗦而多嘴的佣人了。她想告诉小姐,自端小姐挨了不知道什么人一巴掌,然后就昏昏然了……她正在瞎琢磨,只见自端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姐,”自端看着四姐,“你老这么盯着我,我睡不着。” 她脸肿了。疼的厉害。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烦躁。

    峻四姐就说好好好我这就出去,你晚上想吃什么给你做。她没等着自端回答,就说顾先生今天来过电话,留口信说,如果方便的话,晚上下班之后,他想来看看你。

    自端应了一声。她现在,手机总是丢在一边。

    四姐以为她又在心烦,说完了就出去了。

    膳自端坐在床上,发了呆。

    她不是真的烦四姐。想到了昨天佟铁河的话。他说“我不放你,你走不了”,那语气,让她一层恼怒,一层担心。不放她?他凭什么说这种话!

    她气苦。

    两个人接下去吵了什么,都说了什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