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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喜欢你-第12部分(2/2)

驶去。

    我傻傻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我整个晚上设想的所有情节和画面全部都没有派上用场。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机械地往前挪步,眼泪象滔滔江水一样止不住地流淌,为了避人耳目,我跑到了马路对面,在星光照射下做一个堂而皇之的伤心女孩,直到被溜达到这边的商店买零食的大胖小胖发现。

    她俩看着我从未有过的惨样,有点没反应过来,“林立夏,你怎么了?怎么了?你别哭啊,求你了,你别哭好不好!”

    我看见她俩的脸庞,就象快要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扑上前去,趴在她俩中间开始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我一边哭一边嚷嚷,“他不理我了,他再也不理我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要去北京了……”

    我真的象一个疯了的祥林嫂一样,心里疼痛得到了极致。我 想起我们去金山的时候我们为了找旅店而拌嘴;我想起他替我煮方便面,甚至端到操场上;我想起他第一次把手搭在我肩上的情形,我全身不停颤抖;我想起我们在 烟花底下发现对方,表情惊喜;我想起我们看《纵横四海》时手手相握;我想起他画的那些俏皮的小画,里面的女主角都是我;我想起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十一朵玫 瑰,说那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想起来的太多,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如雷鸣一般在头顶,“game over”

    她俩搀扶着我,一边走一边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即使那已是深夜,也让偶尔路过的行人为之侧目。我从来没有象那天晚上那样伤心过,我也从来没有象那天晚上那样,流了那么多的眼泪,真的是持续不断,连绵不绝。这是我从来不曾设想过的局面,正如同我从来没有认识到,我比我自己以为的,更爱那只猪!我哭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蹒跚回到了医院,宿舍楼已经一片黑暗,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烛光偶尔在闪耀,它如此体贴带了一脸怨妇幌子的我。

    大胖小胖被我折磨得身心疲惫,还不敢妄下断语,只能是不苟言笑地在我身边伺候着,直到我把眼睛擦得又红又肿止住哭泣。我换上了t恤短裤,在一只小蜡烛的照射下,开着大门就着走廊的灯光洗脚,一边洗脚,一边发呆,就在这样的时候,韩宇却站在了我们宿舍门口。

    我象木头人一样擦干双脚,在大小胖的目光注视下,跟着韩宇离开了宿舍,在花园里站定。就着星光,我只看见他目光闪烁,却无法分辨表情。

    他忽然开口,“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找你好久了。”

    我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无数的委屈拢不住地撇着腿往外跑,嘴一咧,眼泪扑簌扑簌拼命往下掉。他给吓着了,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傻姑娘,哭什么啊?”

    那个晚上,我们拼命互诉衷肠。他其实早早就溜出晚会现场,在外面等候我的出现,而我却和大部队一起出来。他以为我会送他皮带,没料到是一个破袋子,捏住那个袋子的他,心里其实在咒骂我,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临睡前他才发现袋子里的信,让他有想找我的冲动,而我却又不见了踪影。我倚在他的怀里,把头抵在他的下巴上,脑海中一片眩晕。

    半夜三更溜回宿舍,往床上爬到一半,一只脚还悬在半空,小胖从黑暗中忽然悠悠传来一声,“破涕为笑了?”另有一个大胖的声音如幽灵般接嘴道,“尽释前嫌了?”

    韩宇去了北京

    接下来的一周幸福而又甜蜜。当彼此的心意互相印证之后,我们无比珍惜最后的相聚时光。韩宇每天送我去住院部实习,傍晚时分会再次溜过来接我,我俩手拉手在大街上闲逛,去白玉兰吃小笼包和生煎馒头,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心情无比温暖而舒畅。即将到来的离别没有给我们任何的不安和压力,我们抓紧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厮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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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宇说,“我走了以后你要给我写信。”

    我乖乖点头。

    韩宇说,“不许和别的小白脸嘻嘻哈哈!”

    我有些郁闷,但还是乖乖点头。

    韩宇说,“睡觉前想我三千次!”

    快到极限了,不过看在我们蜜里调油的份上,卖他一个面子,我咬咬牙,点点头。

    我说,“走了以后要给我打电话。”

    他重重地点头。

    我说,“不许和别的小姑娘勾三搭四!”

    他憋着笑意,还是点头。

    我说,“每天想我三千零一次。”

    他却以大笑结束,“立夏啊立夏,你居然也会有今天?”

    或者,我终于长大了。

    韩宇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去送他。许多同学都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和好,我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下接受他们眼光奇异地注视。我躲在宿舍的窗户边看着韩宇在一堆男生的簇拥下离开,奇怪的是,心中虽然有些许的不舍,却没有一点点离别的悲伤。

    我和韩宇开始了真正频繁的鸿雁传书。我们班的信件永远都是先到男生宿舍,于是很快,所有的同学又都知道了这两个家伙再次勾搭在一起。大家态度都异常宽容,最后一年了,多不容易,当然要珍惜眼前美好时光。

    对于我所钟爱的电影,我也并没有因为韩宇的离开而有所放弃。我迷上了独自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狮子王》《云中漫步》……,在我一边嚼着薯条一边双眼贪婪地盯着屏幕,心中没有一点点的无聊和孤寂。

    临走前,韩宇曾经环着我的腰对我说,不管我分到哪里,他都会和我永远在一起。

    其实我并没有白痴到会真的认为这句话会是一个永恒,但是在彼时,我坚定地认为,韩宇非常非常爱我,在我发现我也是那样爱他之后。

    我在韩宇的鼓励下努力复习功课,准备考研。韩宇临走前把我托付给他已经留校工作的高年级哥们兄弟,比如鼎鼎大名的汪严肃。我很快在他们的关照下,和带教老师混得烂熟,成为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大五的实习生活,是我大学生涯中最光彩的时刻,我和所有的带教老师称兄道弟,他们对我和蔼可亲,甚至是不遗余力地赞美。留校的师姐带着我一起值夜班一起过夜;留校的师兄汪严肃和东原一起,经常自带零食上我们宿舍打扑克;口腔外科的主任总是忽略掉小甫对着阻生齿辛劳的工作,却对我拔掉一颗松动小牙大呼ok;放射科的老师总喜欢让我在暗房里吹《三套车》的口哨,自己却躲在一边侧耳聆听,说那是多么的悠扬悦耳;口腔内科的带教老师总会让我做示范,我甚至会在他和夫人有急事回老家时,拥有他家钥匙以及替他看家的权利。口修的老师对我说,“你非常适合当医生,因为你有极佳的亲和力。”

    不过严峻的现实还是摆在了我们面前,毕业分配的工作问题还是缓缓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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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为了能和我及时的交流最新信息和动态,装了一个电话;而韩宇也和我相约,在每一周的固定时刻进行联络。俺爹爹妈咪很有意思,严禁我大学恋情长达五年之久,在即将毕业的时刻忽然写信问我,“你有没有男友,如果毕业分配,还是应该尊重对方的考虑。”随即推出他们看好的白马几匹。我真是对他们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哭笑不得,于是很严肃地回信一封,告诉他们我已有男友,至于分配问题,我俩都属于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建议爸爸妈妈不必有思想包袱,还是应该轻装前行。

    很快,有一家老家省会的医院来学校挑人,迅速挑中我。我向他们及时汇报。父亲母亲自然喜笑颜开,顿时放下忐忑心情,这是他们认为的最好结局,居然如此轻易完成,实在让父母亲高兴。韩宇听到之后也很是高兴,认为即便将来分不到一起,来大城市看望我也会比去一个不知名的小城方便得多。但是依然鼓励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考研甚至是留校的机会。

    我的学习成绩让我成功进入留校面试的候选名单,但是很快就被淘汰出局。因为成绩不是最出类拔萃,而且没有任何官衔,代表我没有他们所需要的工作能力。

    自从听说我的绯闻之后,我所有的发小们都关心着我的动态,北京的家伙们写信来询问我的工作情况,我都是轻描淡写地进行汇报,我告诉小米,“没关系,至少我已经有了一份工作。”风儿说她有相熟的北京医生,问我需不需要再作努力。我一想到要对陌生人曲意承欢,无知的我自然是婉言谢绝。为此,她们都恨得牙根发痒,如果我真的不能和韩宇一起来北京,那也只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值得有任何的同情。

    大胖和小胖因为在其他医院实习的缘故,每天有许多的时间都在路上奔波,而她俩的言谈举止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很快就和这个都市的白领一族无甚分别,这其中,尤以大胖为最。大胖买了无数花枝招展的衣服,以便在上下班的时间魅惑众生,但是最直接的结果,却是入不敷出,每个月的生活费只够还上个月挪用我和小胖生活费的欠款。我和小胖苦口婆心地劝诫,希望她能够量入而出,可惜我们的告诫仿佛如耳旁风,大胖还是流连于花花衣裳之中,难以取舍。

    阿萍也回到了学校,不过已经在我们低一级的学生中共同学习。经过这大半年的休养,她的状态好了许多,即使面对张铮,也仿佛不动声色。我为之感到庆幸。

    我和小甫在口腔修复科的技工室轮转,最常干的事就是从五楼窗户上打量来来往往的美女,起初是一帮男生趴在窗户上评头论足,后来演变为我趴在窗户上替他们把关,美女出现才把那帮家伙唤来欣赏。可是上海街头出现美女的频率实在太高了,导致我趴在窗台上的时间过长,都快变成一座雕塑。

    在儿童口腔科实习,男老师一边表扬我,一边貌似无意地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却装做不在意地挪到别的地方。小甫愤恨地对我发牢马蚤,“怪不得你们女学生会吃香……”

    韩宇的日子过得也是异常快活,他写信向我汇报,他的带教老师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美到可以做某部长儿媳的地步。继而向我灌输,在北京,貌似平常的人,其实背后都有深不可测的背景。从北京另一个女学生的来信中,我也终于知道韩宇在北京混得如鱼得水,主任喜欢他聪明机灵,嘴唇又仿似抹了一层蜂蜜。

    一切的一切都很平静,终于,韩宇所在实习的北京那家医院前往我校挑选毕业生,打破了这一切。

    两个只能选一个

    北京的单位是一家资历悠久的三甲医院,和我们学校有非常好的合作关系,以至于我们学校每年都有不错的毕业生会被这家医院录用。当医院人事处的领导前往我们学校挑选毕业生的消息迅速传开以后,人心惶惶。最重要的是,这次口腔科,居然需要两个名额。

    我和大胖小胖江宓挤在宿舍里叽叽咕咕。

    小胖怂恿我,“你去,你去,报名没有?”

    我摇摇头,“没有。我不是有单位了吗?再说就算我报名,人家会要我吗?”

    大胖很鄙夷,“你是傻瓜吗?你又没有签合约,不是说五月份学校统一签吗?这只能算是一个意向。”

    我的心中一动,还是很有些犯难,“可是就算我报名,老师那一关,我也通不过。老师肯定愿意把机会留给别的还没有意向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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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恨铁不成钢,“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江米条也接话,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就是,就是,试试看,小甫也会报名的。”

    小甫没有留校其实是一个悲哀。他的成绩很好,还身兼许多头衔,在实习的最后一年,成为口腔系的宣传部长。原本他和我一起参加过留校面试,不象我是早早就被淘汰掉,他引起了评审老师极大的兴趣。可惜最喜欢他的那个老师,是人体解剖试验室的主任,不管小甫其实是口腔系学生的事实,盛情相邀。于是他在留校于人体解剖室做老师的可怕未来之中反复思量,毅然决定即使将来不能留在上海和老江厮混,也不愿从此和福尔马林为伍,于是婉言谢绝。后果就是,不但没有留校当成老师,连进教学医院的机会也完全失去。

    我还是跑到公用电话亭给韩宇打了电话,告知目前学校分配工作现状。韩宇听了有些激动,当即通知我,迅速前往系办公室报名。我在电话这头有些不安,“你觉得有戏吗?老师又不见得喜欢我。”

    韩宇在电话那头斩钉截铁,“没关系,我试试看给老师打电话。”

    接到韩宇的指示后,我心怀忐忑地去了系办公室,老师却正好不在,是汪严肃在办公室里整理报名资料,我松了一口气。

    “北京那家医院,我也想报名。”

    汪严肃笑嘻嘻地看着我,“是吗?祝你心想事成。”

    我有些害羞,不知道说什么好,飞快地填完了报名表,溜之大吉。

    其实光报名并不说明什么问题,老师还要从报名的学生中间进行筛选,比如会有成绩的硬指标卡在那里,很侥幸,我过关了。不过,老师通知我去办公室的那个下午,我一阵恐慌。

    我磨磨唧唧地晃到办公室门口,犹豫了很久,敲门进去。办公室里除了系办的两位老师,汪严肃也还杵在那里。

    老师表情异常严肃,指指面前的座位,“你先坐。”

    我被他的表情搞得心乱如麻,忐忑不安地坐了下来。眼角的余光扫到汪严肃,发现他也板着脸,不发一语。这种气氛,这种场合,真令人不知所措。

    年级长一点的男老师先开口,“你为什么想去北京工作?不是有家省会的单位同意接收你?”

    我抿了抿嘴,小小声,却实话实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分到北京的单位,和韩宇在一起。”

    老师哼了一声,看了看手里的资料,“你倒是够格上候选名单,但是我们学校一般不会支持谈恋爱的双方分到同一家单位。你要知道,韩宇已经铁板定钉被这家医院挑走,他所在实习的主任对他非常满意。如果你们两个都上同一家单位,对别的学生也不公平。”

    我心里替韩宇感到高兴,但是末尾两句话好象暗藏机关,我心中一阵惶恐,却不知道该对老师说些什么,只是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频频点头,他的潜台词究竟是什么?

    老师清了清嗓子,终于接着说下文,“所以,我们讨论了一下,你俩之间,我们只能送一个名额候选,如果送他的话,肯定没有问题会被挑走,如果送你的档案,那却不一定。也就是说,可能你们谁也去不了这家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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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拼命理顺他对我宣布这些话的涵义,貌似有了一点头绪,有些心灰意冷,只好点点头,“那就别送我的档案了。”

    老师看看我,表情有些古怪,“那我们再听听看他怎么说?”

    他话音未落,角落里的汪严肃已经迅速提起话筒,拨起长途电话来。电话通了,找到了科里正在干活的韩宇。而汪严肃居然把电话摁成免提。

    老师走到电话跟前,底气甚足,劈头一句就是,“在你和立夏之间只能选送一个档案上去,你说送谁?”

    韩宇在电话那头声音极端慌乱,开始讨价还价,“为什么啊,为什么只能送一个?你不能两个都送,让医院的人自己挑呗?”

    老师这边斩钉截铁,“不能,只能送一个。你自己想好了,要是送你的档案,肯定没有问题,要是送立夏的,可能谁也选不上!”

    韩宇在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30秒以后,他再度开口,“老师,你送立夏的档案吧,我没有关系,反正我是北京户口,大不了我去卖药。”

    他的这句话,已经